就像是人摔倒一样,我再也忍不住,猛地跟了进去,只见水云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整个屋子里面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没有丝毫破损。
我凑过去看看水云,她没有丝毫要醒来的意思,我刚想扶起她来,却听到奶奶的声音响起。
"四虎,不要叫醒她,来祖师爷面前跪下,奶教你该怎么对付她。"
奶的声音是从小绿人身上发出来的,我赶紧跪在小绿人面前,这个小绿人长得极为丑陋,我每次见到它的时候都会觉得有点害怕。
"四虎,这个女人本事特别大,要想对付她,需要三步,第一步,你割血断发,正式接我祭死一脉,成为第三十七代传人。第二步,你把我的断臂和这个女人埋在一起,做七七四十九天天法事。第三步,等你做完法事我自然会告诉你。"
奶奶的声音特别清晰,我听了以后点点头。
"床头有剪刀,特别锋利,你先隔断自己的眉心,双手食指,腋下,足上六处,取出六处血液,全部滴到床下的小罐子里面。快去。"
我按照奶说的去做,割破腋下的时候有点疼,不过我都忍住了,血液全部滴到床下的那个小罐子里面,那个小罐子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奶说这是专门给我留的,从我出生就准备好了。
滴滴答答的血液流进去后,我按照奶的吩咐把罐子端到了小绿人面前,点燃了一个香,扔进罐子里,等我再端起罐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的血已经全部消失了。
顾不上想那些血都去哪里了,奶奶就让我赶紧磕头,等磕了三百六十个响头之后,奶告诉已经蒙圈的我,说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祭死一脉的第三十七代传人了。
接下了祭死一脉,我没觉得自己又多了不起,奶赶紧催促我去做第二件事,可是这第二件事我却遇到了难处。
奶说让我将她的手臂和这个女人埋在一起,并且要做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放弃了,没有一处安全的地方,不管是我们院子里面,还是外面的荒地里,在那里做法事都会被人发现。
看着奶屋子里面的泥土地,我心里有了主意。
我找来铁锨,就在奶的屋子里面挖了一个大坑,毫无疑问,奶的房间是最安全的地方,十里八乡都知道奶不是一般人,奶的屋子,就是小偷的祖宗都不敢进,把法事的地点选择在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坑挖好,我把奶的手臂从杂物间拿过来,扔了进去,在将水云推进去的时候,我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
娶水云的时候我是不愿意的,不过随着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了,我对她还是有了点感情,现在让我将活生生的她推进去,我心里还是难免有一丝不忍。
奶催促的声音出来了:"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儿,你要是舍不得推她下去,那你就等着被她糟践死吧!我有急事要离开,你自己千万不要心软!"
我狠了一下心,猛地一推,水云就进了坑。
慌乱的把坑填上,我坐在上面喘着粗气,人就这么被我给埋了?活生生的埋了?
不过想起她对我奶的种种恶劣行径,我的心狠了点,奶说了一句让我翻她枕头底下,就不再吭声了,我从奶的枕头底下翻出来一本青色小册子。
这是一本手写小册子,我用手电照着看了看,封面什么都没有写,第二页开始写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诀,我随手翻了一翻,通篇全部都是难懂的口诀,没有任何有趣的见闻和故事之类的东西。
奶说让我做法事,可法事该是怎么个做法?
我问奶,奶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起来她说她有急事要离开,就冲着那个绿色的祖师爷磕头,问他我该怎么办,他也没有任何回复。
让我做法事,又不要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心里犯了难,这可怎么整?水云已经被埋在地下了,估计这会儿已经被闷死了吧,坏了坏了,我现在已经犯了法了?
理智让我想赶紧把水云挖出来,可是用铁锨挖了两下后,我觉得不能这样,奶说的话从来没有不对过,我必须要听奶的,奶说让我看书,我就仔细看书吧。
想到这里,我又坐在地上,点上呛鼻的煤油灯,耐心的看了起来。
也许是把自己逼到份儿上了,我再次看这本书的时候看出来了一点门道。
那些咒语,其实并不是简单的咒语,每一句咒语里面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丁点的字面意思,我从第一条开始读起,竟然越读越觉得朗朗上口,就一口气读了下去。
等我把这本册子全部读完一遍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我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才发现天亮了,心里一阵感慨,读了这么一遍就让我心里特别舒坦,同时,我感觉到坐着的地面上,开始慢慢的发热。
我就坐在水云和我奶胳膊的上面,下面埋着它们,念完一遍后,我又翻到了开头,重新念了一遍。
因为小册子极为晦涩难懂,字也绕口,所以念得很慢,第二遍比第一遍稍微快了一点,也足足念了两个小时才念完,念完后我听到有人在敲门,就把小册子放到了地上,起身到院子里面去开门。
把门闩打开,外面却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说有病吧,谁这么无聊,大白天的敲别人家门玩,村子里面讲究白天不锁门,院门都是大敞开着,不过我想着自己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必须要关着门,就把门闩上住,回到屋子里面后,又去厨房拿了十几个馒头,从瓮里拎了一桶水,将小屋子的门也关上。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闭关七七四十九天,等到我完全将水云制服后再出门。
回到屋子后,我发现埋水云的地面出现了一丝血迹。
我心里猛地一颤,这丝血迹我刚才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我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有了?难道说,是水云的身体出血了,渗透出来了?
这个场面给我的冲击很大,我从来没把自己和杀人犯联系到一起过,不过一想到昨晚是我亲自将水云埋了进去,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水云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这么害她总是不对的。
"奶,你在不?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我跟奶说,没有任何回复,看来奶说自己有急事,这段时间是不会在了,我又尝试着跟祖师爷沟通,祖师爷还是没理我。
这会儿天亮了,我看祖师爷看得更清楚了,他长得别提多难看了,尖嘴猴腮的,身子是个水蛇腰,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人,倒像是一个鬼魅的形象。
难道说,我奶让我跪拜的祖师爷,不是个人?
我胡思乱想着,再想想奶跟我说她学的是祭死一脉,如果她说祭祀,我倒是能理解,可是她说祭死,我就不能理解了,死人就是死人,祭奠死人的事情不是他们家人做的事情吗?为什么需要专门的人去祭奠呢?
胡思乱想了一通,吃了个馒头喝了两口水,我又开始念那本册子,这一念,就念到了晚上。
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念了多少遍了,只记得一遍比一遍念得更加熟悉,可是上面的内容晦涩难懂,还是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天色黑得彻底的时候,我内急上厕所,刚开开门,就听到院外又传来敲门声。
这一次,那敲门声不重,但是很清楚,似乎是用一根小木棍在敲门,敲了一下,顿住,然后又敲一下,再顿住,再敲一下。
足足敲了有七下,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