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排行与舍长
“兄弟,怎么看你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第一次离开家住校呀?想家了吧?”
许玉临看着司徒寄云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微笑着关切地问道。
“没,没有。我以前初中也是在学校寄宿的。今天应该是公交车坐的时间长了,三个多小时呢,有点晕车,晕车。”司徒寄云慌忙收回目光,掩饰着自己的脸,低着头说。
这时候,高冷父母的一席话给他解了围,“各位同学,这是我们家望望第一次离开家,请大家多多照顾他。他在家是老小,姐姐也很让着他,好多事情不会做,请大家多担待、多帮助。”几句话下来,高冷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不停地用眼神暗示父母别再说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同时,大家也知道了高冷还有个颇具冀都风味的小名。
华远盛、许玉临、程大智几个室友热情地应和着。
司徒寄云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大作中父亲胖胖的背影,蹒跚地翻过轨道、爬上月台,只为为自己的孩子买来几个橘子......,不由地伤感了起来,拼命地通过低头整理行李掩饰着。
在舍友们“肯定会相互关照、好好相处”的热情表示下,高冷的家人们缓缓离开了宿舍,高冷也依依不舍地送家人下楼。
他回来的时候,细心的华远盛发现他的眼中亮晶晶的,随即搂着他的脖子,江湖大哥般豪气地说:“哥们,不要难过,住校其实挺好的。好男儿志在四方,我14岁就开始住校了,那可比在家里自由多了,一些同学一起吃饭、一起运动、一起卧谈会,别提多有意思了。可能刚开始不太适应,但是慢慢你就习惯了。”
高冷认可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个刚见面就关照他的人产生了敬意和亲近。
后来半小时内,宿舍的十个人到齐了。杜德伟、崔志鸣,来自临近的元望县和鹿邑县。
又是在风雅存的提议下,大家报了出生年月,并作了排行,老大是程大智,老幺是高冷,许玉临和司徒寄云分别排行老四和老五。
在大家纷纷推荐下,自然,程大智荣当舍长;当然,大家也都说明,作为老大兼舍长要以身作则,切实担负起宿舍的清洁卫生等责任,特别是清洁卫生要多做。
程大智嘿嘿一乐,黝黑的脸上泛起亮光,心想:这些人都不是“善类”。
接着,大家围坐一起,聊着各自对常中的认识,以及以往初中的趣闻,慢慢地熟悉起来。
其中,司徒寄云对许玉临说得一件趣闻记忆深刻,事情是这样的:他在常山五中就读,学生基本来自周边的村庄,到了初一才刚刚接触了英语,基础非常差,考试经常不及格。一次,两个调皮的学生,溜到英语老师的教研室,想看看作为答案的答题卡,结果啥也没找到,恼羞成怒,顺便帮老师“打扫”了一下垃圾,把一张被老师不小心用烟头烫坏的答题卡,用火点着后扔到了垃圾筒(注:英语老师,男,资深烟民)。
后来毕业时,与该英语老师吃饭,他喝醉的时候,无意中说漏了嘴,才知道他最早的时候用烟头代替铅笔“点”读的答题卡作为答案卡。那次因为找不到答题卡,很是紧张了一阵,以为死灰复燃,不小心被把卡烧了,随后也就下定决心戒了烟。这个故事也逐渐在常山五中流传开来,成为一段戒烟佳话。
坏坏的贾正还问了一个羞羞的问题:大家在初中时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引来了风雅存、陈若磊等人的一阵嘲讽,贾正则耸耸肩,不屑地冷笑着,心里暗暗地说:真是一群伪君子。
司徒寄云则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心中却浮现出那个身影。
很快,大家就被陈若磊的话题所吸引了:心仪的大学是哪个?
许玉临神秘地一笑,抬眼看着程大智。大智认真思索着,脸上的表情电闪雷鸣,看来在选择和犹豫着。
“是不是在考虑选择考华青还是京都大学呀?”许玉临捅了捅大智的肚子,开玩笑道。
“我,我觉得,这,这两个学校都好,都可以去。”不待大智回答,旁边的高冷着急的抢答道。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风雅存、杜德伟他们听完便笑做一团。
厚道的崔志鸣跟高冷解释道:“许玉临是在和程舍长开玩笑呢?其实这是一个段子,后面还有一句话:等高考结束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不是啊,我觉得,如果肯发奋努力,我们一定能考的很好,进入华青、京都也是很有可能的。”高冷一改吞吞吐吐的样子,坚定地说。
这一席话,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是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拿破仑的名句道破了世人内心最真的那团“火”。
“说真的,我还是没具体想过去哪所大学。只是想过去哪所城市罢了。”程大智打破了短暂的静寂。
“京沪汉宁和镐京,广哈长长杭合沈,兰厦昆济渝大成。这些城市集中的咱们
国家大多数的大学,你想去哪个城市?”华远盛顺口溜般说出了一长串的城市。
“北京吧,离家近、学校好,气候还适应。”程大智向往地说,“不过”这个家伙一个大转折,“不过,北京学校分数高,难考!其实,如果去上海也不错!”
许玉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上海分数低?和北京差不多,好不好。”
“嗯,老许说得是。其实我觉得,去长沙和合肥上著名的理工类大学也挺好。”杜德伟点头附和着。
“呵呵,说得好像这两个学校分数低一样。我觉得成都不错,美食、美景,天府之国。好地方。”风雅存摇头晃脑地说。
陈若磊想了想,以一贯认真的样子说道:“我觉得东北的城市不错,学校也好。寒冷可以磨炼我们的意志,更加促进学习。”
“你呢,司徒?”华远盛看着司徒寄云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
“哦,我呀,我想去南方读书。”司徒寄云笑着答道,
“那么,你想去虎踞龙盘今胜昔的南京,还是白云千载空悠悠的武汉,或是千年等一回的杭州,亦是千乘南粤中心的广州?”华远盛继续追问。
“都好,都可以。”司徒寄云依旧风轻云淡。
“看来你有选择恐惧症,哈哈。”贾正一副看透人心的样子,插话道。
是吗,司徒寄云心中反问自己;可能有吧,内心深处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其实,其实,我觉得咱们冀都也挺好的,越来越国际化。而且,而且离家也近。”高冷又恢复了本性,刚才的豪言壮语不知道怎么消失了。
看到大家的疑惑、怒视,他赶忙解释说:“我家距离河朔经贸大学很近,经常去校园里面玩儿,春天有大片蓝色的野花,还有一个大湖,在夏天满满的都是荷花。秋天银杏叶黄了,落满地,很漂亮。”
“想不到,阿望还是个诗情画意的人呀!”风雅存调侃道。大家也都笑了起来,弄了高冷一个大红脸。
时近中午,大家相约着一起拿着饭盆走向食堂,也就是周飞学长所说的礼堂。
食堂与礼堂的结合,也许正是体现了管子在《牧民》中所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一行十人“浩浩荡荡”奔向食堂,跨上水磨大理石台阶,进入庄严、高大的礼堂大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人数众多,但不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