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黑暗,笼罩着眼前我所看到的一切。
闭上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比黑暗更加恐怖的现实。
昏黄的大地,浑浊的流水,以及那如血一般红的河流。
我能看到在那片河水之中,有着无数个被水泡的腐烂的尸体。
虽然那里面的尸体很多,但是我一眼看见,在那条血河里面,有一个尸体,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冷汗,在瞬间就湿透了我的衣服。
我张大了嘴,却发现我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在这个时候,我终于从梦中惊醒了。
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我原本剧烈跳动的心才逐渐的放缓。
这是福伯消失后的第三天了,在这一段时间里面,因为没有工作,所以我有很多的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
比如如何找到福伯这个问题。
被我摆放在书桌上的白纸,上面被我用红线画的密密麻麻的。
不过,尽管在这几天之内我一直都在努力,但是却一点收效都没有。
别说信任摆渡人的痕迹了,就连桃琳,都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说真的,我已经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跟桃琳一起。
那样的话,在这个时候,好歹有人跟我一起,哪怕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走。
无奈之下,我去了很多地方。
比如我之前送的每一件快递,比如那个差点夺走我性命的东路十八号,再比如,老钱被人带走的废墟。
不过,这些我曾经熟悉的地方,当我再过去的时候,总是感觉一切风平浪静的。
说真的,我已经想要放弃了。
毕竟,福伯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钱,养活我一辈子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我自己心里有感觉。
我之前之所以想要找到福伯,其实只是为了让心里的内疚感消失,而并不是,我真的不能离开这个工作。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应该,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出租屋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敲响了。
因为没有别人知道我住的地方,所以我下意识的将来人当成了张雪。
“我说过了,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和你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难道做一个路人,就那么的困难吗?”
没有开门,我大声的对门口叫到。
“当然困难,因为,有件事,我需要你去做。”不过,这一次,门口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个声音,好像是有一种奇怪的魔力,让我不自觉的就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大门。
说实话,看到门口站着的到底是谁的时候,我愣住了。
一个浑身都被黑袍遮蔽,像是来做了时代的人,突然闯入我的视界。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还不会让我太过惊讶,毕竟这年头,COSPALY什么的依旧很流行。
真正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那张被斗篷遮住的脸。
那是如同死亡一样的苍白,我都怀疑,那具潜伏在斗篷下面的身体里面,到底流淌着多少血液。
双眼上,是浓重的黑眼圈。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哪里?”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
“小朋友,你怕是抓错了要点,就现在来说,重要的,不是我是谁。”
“而是,你是谁。”
门外的黑袍人自来熟的走进了我的家,随后翘起二郎腿坐在了我的沙发上。
“我是林三,这一点,我很清楚,认识我的那些人,同样清楚。”这种对话,很傻,但是,我却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似乎急于和这个黑袍人证明我自己的身份一样。
可是,就在我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对面的那个黑袍人却是笑了。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啊,新任摆渡人。”
“算了,念在没有人通知你的这件事上,我就不多追究你的责任了。不过,你已经旷工了三天了,是时候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那个黑袍人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斗篷里面拿出了一份快递,将之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份快递,明天凌晨叁点之前,我要看到这份快递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
“迟到的后果,我想你不会乐于接受的。”
“而且,记住,不要擅自动你手里的包裹。”
这是那个黑袍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说完之后,他就消失了。
不过,在他消失之后,我却是突然惊起了一身的冷汗。
我就是新任的摆渡人?
难道说,我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找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自己?
我有些迷糊,不知道现在到底要怎么表达我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桌子上面的那份普通快递,我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福伯手下做事时候的样子。
凌晨叁点,又是凌晨叁点。
难不成,这个凌晨叁点,也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不成?
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清楚形式了,或者说,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了。
这种恍惚的情绪,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我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只是自顾自的盯着那份快递在发呆,似乎想要从这份快递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在这个过程中,有好几次我的手都伸到了那份快递的上面。
但是最后我的理智还是战胜了脑海之中的冲动。
夜晚,就这么平静的降临了。
好像她并不知在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天上的星星很多,但是发出的光芒却微乎其微。
我摸黑走在凌晨两点的马路上,努力的用手机的光芒,来照亮我前方的路。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今天下午,那个脑残的建筑队,切断了整个城市的供电。
“哎呦,真他娘的倒霉,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不过,当我正埋怨着那个建筑队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却突然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你这个人,坏事做尽,是肯定要遭报应的。”随后,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面。
显然,在这种见不得光的夜晚里面,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