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动着优美鬃毛的白色的天马,拉拽着紫衫木制的马车,向着日落的西荒奔驰而去。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卷着狂风,在这大山中呼啸而过。
穿着粗制布衣的马车夫,带着有些破损的草帽,看着周围的树木如同潮水向背后涌去。
清脆尖利的口哨声化作自然的歌声从车夫的口中穿出,如同潺潺流水抚过山道突岩石,如同山涧鸟鸣环绕西荒。车夫总是挂着遗世独立、悠然之若的微笑。
白朔坐在马车中,慢慢的翻着泛黄古卷,看着那些奇异古怪的文字,仔细钻研着那些深奥的阵法。
这清脆的哨声也伴着西荒的淡淡鸟鸣传入了他的耳中,白朔将门帘拉起似乎在寻找哨声的源头。
“哦,请问是打扰了少侠的休息吗?真是非常抱歉。很快就要到西荒禁地了,还请再稍等一会。”看着马车的门帘被撩起,车夫连忙向白朔道歉,害怕自己打扰了客人的休息。
白朔挥了挥手表示无妨,他看着西荒山峦连绵、高低重迭,又回想起了刚才那清脆的哨声,低于流水徘徊于石泉,高似鹰鸣破层层云霄。与这西荒怪山、曲折异流有些许呼应。
“你刚才的口哨声的是什么歌啊?竟然和这西荒中的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妙?”白朔还没有从那哨声中走出,这不是神仙的术法,没有道法灵力的波动,只有撼人心弦的真情。
“哦,我也不知道。我每天在在这山林中驱着马车来来回回,路上也没有什么交谈的朋友,我就看着这西荒,将我每天的开心与失望都向它倾诉。后来时间久,我就把西荒当做我的朋友了,它每天都让风过来擦拭我一天的汗水,也用鸟鸣驱散我一天的疲惫。于是我就听着它为我唱的歌,慢慢的用哨声演绎出来了。或许这是属于西荒的歌吧,我只是它的演奏者。”车夫看着周围的西荒,言语却中是淡然的深邃。
白朔听着车夫的言语,再看车夫,他似乎不再是那个粗布麻衣的山中人,而是披山戴月的隐士。
放下门帘,马车上悠然的口哨声再次响起,直到白朔离开,踏入禁地,似乎都还在他的耳边环绕。
穿过重重迷雾,走到荆棘深处,汉白玉台阶从山上蔓延下来。老管家早就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二少爷,您终于回来了,一路上还好吧!”
回到了家中,白朔在阁楼换了一身衣服,清洗了一路上的风尘,就往大堂走去。
大堂中,白宇正坐在一张精致雕刻的木椅上,看着白朔走进来他也慢慢的起身,走到白朔的身旁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脸上是欣慰却也有了不舍:“不错啊,未来上古太虚宗的内门弟子回来啦!”
“咦?父亲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啊,我好像还没和你说呢?”白朔感受父亲的手上的温暖,在不自觉间向着父亲的怀抱靠了上去。
感受着父亲的味道,那是外面的世界没有的,独属于家的温暖。
白宇揽住白朔的肩膀,让他们父子靠的更加的近:“你回来的速度还是赶不上喜讯的速度,上古太虚宗的信件已经到了我们这里啦,你在秘境中的表现我们也看到了。不错,果然是我们白家的孩子,父亲也为你骄傲!”
家常慢慢的谈起,虽然白朔和白宇只是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但是却还是有很多的话可以说。直到管家过来找白宇,他们这才分开。
离开大堂,白朔在小路上慢慢的行走。后天就是族内大比了,白朔向着藏宝阁走去,他需要另一把法宝,只前的那只淡蓝色长弓不过是玄阶中品,应该还不足以应付比拼。
熟悉的古建筑映入眼帘,白朔在众多的法宝中穿梭,它们都被一些灵力光球笼罩,或明或暗,或大或小。
不过他虽然是族长的孩子,但是毕竟权限不够,只能够在玄阶法宝区选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朔几乎将这里走遍也没有看到他想要的、足够强大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随便拿起了一把玄阶上品的长弓,这是一把木制的长弓,散发着紫杉木的香味。或许不算特别超凡脱俗,但是也比他现在用的要好。
将蓝色长弓上的魔核取下,装在了紫杉木的上面,紫色光辉化作流光进去了白朔的储物袋的。
“哎,姐。别,别闹。这是藏宝阁啊,保持肃静。啊……下手轻点啊!”
“哼,叫你乱说话。嘿,你还想跑?”
一阵喧闹声响起,白朔微微一笑,不用看也知道是白朝和白灵两姐弟。
看着他们两个在那里一个跑、一个追,白朔倒也没有过去打招呼,而是依靠在一根石柱上,看着他们的嬉戏打闹。
突然,一直在逃跑的白朝看见了白朔,看着他一脸的幸灾乐祸,顿时就不开心了:“姐,你看那是谁!”
“嘿,还想骗老娘我?”白灵望白朔那里一看:“咦,那不是白朔吗?”
被他们注意到,白朔也挺尴尬,只得弱弱的挥挥手说到:“两位,好久不见!”
果然又是熟悉的感觉,又是熟悉的味道,白灵轻盈的身躯如同飞燕向着白朔扑去,却见银光一闪,白朔已经到了白朝的身边,而白灵却险些与石柱来了个亲密拥抱。
看着尴尬的姐姐,白朝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嘿,你们两个。你以为老娘喜欢你呀,我喜欢的是你哥!”白灵柳眉一横,冷眼看着白朔和白朝。
不过显然白朝不吃她的这一套:“那你抱一下白隐啊,我怕你抱的时候还是软玉娇香,下来就剩尸体了。哈哈哈……”
“说什么你,没大没小的,看我回去怎么弄死你!”
“啊!不要啊!”白朝狼嚎到。有看向白朔,神色瞬间淡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白朔表哥,你回来是来参加族内大比的吗?”
“对啊,怎样是不是很期待和我再打一场!”白朔点了点头,看着白朝,修长的手指轻轻聚拢合成一个不小的拳头,在白朝的面前挥舞。
白朝也是一个拳头轻轻的撞在他的拳头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白柳也回来了,他似乎已经达到了凝气九层。”
“哦,他不是去外面历练了将近一年吗?这一年音信全无,现在居然又回来了?”如果说在白家,谁最看白朔不爽的话,应该就是白柳了。
他和白朔差不多大,只比他小了几天,但是却很不喜欢族长只喜欢白朔而不喜欢他,所以他常常有事没事就找白朔的麻烦,当然都是被白隐打到躺着出去的。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白朝看向白朔的身后,疑惑的问道:“白隐表哥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白朔也看着自己的四周,没有白隐的存在,无奈道:“他有事离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宗门大比前赶回来。”
“那就麻烦了,也不知道白柳现在的实际战力究竟如何,没有白隐表哥怕是不好办了!”白灵也走了过来,看着白朔和白朝担心道。
“哎,没事啦!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相信哥哥会回来的。”白朔无奈的摊摊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夜晚,白朔的阁楼。琉璃灯慢慢的绽放舒适的光芒,白朔看着远方,月光洒下的银花落在了雕刻着几只麒麟的木栏上,孤独的影子随着月光照射在阁楼的走廊。
他是多么希望此刻可以在月光下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一袭红袍,一把弯刀,踏破黑暗,顺着银花汇聚的小路,来到白朔的身边。
一个人慢慢的盘腿打坐,白朔没有回到房间,他要在阁楼这里守着月亮出现的地方。
夜深了,白朔还在那里,一个人影从背后出现,他想给他盖上一层被子,害怕他着凉,迟疑了一会,却还是离开。
踏着月光,黑色的长枪被他握在手上,在黑暗中如同一股幽烟,悄悄的散去。
“先走吧,到时候再回来,先去把那些东西拿到手了些。”树林中声音响起,沙哑着,却不像是白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