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秘境”支离破碎。如腾云驾雾,似架舟长辞,经过阵阵眩晕,再睁眼又是一处黑暗禁地。
柔光从七色彩云间洒下,世界被温暖的琉璃灯光慢慢的点亮,白朔的眼睛四处转动,打量着这一个神奇的大殿。
温润的光芒在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琉璃灯柱上刻画的龙纹栩栩如生,与飞檐上檀香木制的双凤遥遥呼应。
大殿的中心,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整个大殿笼罩。
夜明珠的旁边,三个道风仙骨的老者,一袭道袍无风自动,他们上下打量着白朔,白朔也在上下打量着他们。
“处事冷静,性格淡然而出软弱,有勇亦有谋。能通过第二关,果然的人不会太平凡。”夜明珠旁,立于三位老者中间的那位,穿着紫色道袍看着白朔淡淡开口。
“承蒙大师夸奖,一时运气使然,何足挂齿。”白朔看着那三个老者,神色淡定,嘴角微扬,有了一丝冷笑的意味:“三位大师倒也不简单,刚才的一番话语,似乎无论是给那个通过第二关的人都受用吧!”
白朔看着那三个老者,他们的脸色都有了些微红,表情中有些尴尬。
白朔接着说到:“第一、第二关中的秘境已经破碎了,然而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可以通过测试,我不应该会在‘秘境’破碎的裂痕中发现那阵印。因此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秘境’破碎后有人在继续摆阵,埋下我所在的这一层秘境。第二种,原本就有所在的这一层,它一直被埋在‘秘境’之下。但是无论是哪个答案,都在说明这里不是结束,而应该是第三关,对吗?”
三位老者相视一笑,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他们缓缓的摸着夜明珠,看着夜明珠散发的光芒,淡淡开口:“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无论我们是承认还是否认,你都不会相信,因为你的内心已经确信了这里是虚假之地,因此我们自然也是虚假的人,多言少语,毫无意义。”
“不是吗?”白朔有些糊涂了,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看着那夜明珠的光芒将他笼罩,他感觉自己在一片朦胧虚假的虚空中,可是他却感受的到自己,感受的到这一处宫殿,是如此的真实。
茫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寺庙,一觉起来,他还在石椅上。没有喝过的茶还摆在那里,茶面上浮了淡淡的一层,温度也早已冰凉。
白朔在寺庙中行走,却没有看到老者去了何方,祭拜佛像的祭台上,摆放着一件僧衣,两串佛珠。还是崭新的,没有香灰,没有尘土。
缓缓的拿起,白朔又看到了手中的那条手链,穿在上面的宝石还是没有激活,只有一把弓刻在了一个珠子上,显得孤独暗淡。
取出了自己的淡蓝色长弓,将银色的长弓阵印覆盖在了它的身上,看着手中散发银色光芒的法宝,白朔又踏入了迷茫。
若是寺庙是假,我为何会有此珠?若是寺庙是真,时间又为何在这里没有流逝?
他如同一个人孤独的走在沙漠,从日出到日落,从荒漠到草原,当森林覆盖了沙漠,白朔似乎明白了。
“有假的,才会有真的。所谓真的,却往往是假的!”白朔,拿起了长弓,一箭射穿了沙漠,离开了古庙,落在绽放光明的夜明珠面前,将它击碎。
华丽的外表不在拥有,它的内心只是一个简单的琉璃灯。神秘的大殿也已经消逝,他来到的一片天宫。
“不错,最后这一步,你踏出来了!”依旧还是那三个老者,他们微笑的看着白朔,在为他鼓掌!
白朔手中的弓,没有放下,慢慢的拿起对着那三名老者:“你们有怎么证明你们是真的呢?”
老者们脸上依旧是和蔼的笑意,紫衣老者看着白朔:“你又怎么证明你不是假的呢?”
白朔愣了愣,却又喃喃低语:“这里太美,美到我都不觉的它是真的!”
老者也是喃喃,似乎有一口叹息:“世界太大,大到我不希望它是假的!”
白朔没有说话,看着这里,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一条比直的青石路从这里开始蔓延,穿过香柳垂髫的小落,尽头一个巨大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
“不用看啦,这些是真的,这里将会是未来生活的地方。”紫衣老者看着白朔还在打量这不朽天宫,有些好笑,但也知道他还不是很相信。
“未来生活的地方?”白朔听着老者的话,有些疑惑。
似乎是知道白朔没有理解,紫衣老者,一挥手,一个白金紫玉的令牌就从他的袖中飞出,慢慢的落在了白朔的手上。
“太虚,紫?”白朔看着令牌上的几行字,突然想到了:“上古太虚宗,幽然紫气阁!”
白朔震惊的抬首,看向老者方向,却发现几位老者正在小声的嘀嘀咕咕。
“紫衣,你这么做可不厚道啊,这小子挺不错的啊,不是说好但是后在分吗?你怎么就这么的把他给抢走了?”
“红衣,不是也看到了,这小子精通的是阵法,不是炼丹,去你那里呀,不太适合。”
“紫衣说的对,这小子确实不一定会炼丹,但是你也看到啦,他的悟性的不错,来我白衣也不错啊!”
……
几位老者就这么争吵着,将白朔遗忘在外,他们从白朔的分配到宗门大小事物甚至家族私事都聊上了。
白朔在那里默默的听着,也是闲着无趣,但是又不敢离开,生怕惹怒了他们。终于似乎是讨论累了,他们也停歇下来了,看着白朔问向他:“你想去我们三个谁哪里?”
看着终于安静的他们,白朔揉了揉耳朵,偷偷的吐了一口气。“不是,我虽然知道你们应该都是上古太虚宫的长老,但是这个令牌的具体作用是什么?”白朔摇着手上的令牌问道。
紫衣老者的话语中散发出一种霸气的狂傲:“凡持此令者,皆为我内门弟子!”
白朔心念一动,确实与他所想并无偏差:“那么请问若无此牌为内门弟子需要如何?”
紫衣没有回答,而是他身后的白衣开口:“凡外门欲升内门者,需达筑基三层,且指定一名内门弟子,胜者上败者下!”
白朔听着,突然开口:“那我的修为不过凝气七层也可为内门吗?”
“额,这个,凝气七层?”紫衣老者的话语有些卡顿,他之前在惊叹于白朔的天赋,却没有留意到白朔的修为,这凝气七层若是身为内门确实太过牵强。
看着老者有些迟疑,白朔微微一笑,将令牌放回给了老者。“很感谢诸位的厚爱,但是我也知道自身修为不足,如果就这么晋升内门的话别说众多弟子不服,就是我自己内心也难以过意。”
紫衣老者看着又被放回在自己手中的令牌,还有那个已经坚定了意志的少年,脸上是发自肺腑的欣赏:“好,好。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上古太虚宗的弟子,也是我紫衣幽然仙的弟子,你现在无需拜入我紫衣内门,我也会将我之所学传授给你,希望你的未来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内心。波然不惊,位卑而心傲!”
“谢过师傅!”白朔也不在推辞,拜了幽然仙为师。
“你现在可以回家准备一下,这枚玉佩你拿好,到时候到了上古太虚宗,这就是你的身份!”紫衣将一枚玉佩交给了白朔,玉佩上雕刻着太虚二字。
接过玉佩的白朔对着幽然仙深深的一鞠躬:“谢过师傅!”转身,背后一扇由灵力汇聚而成的大门已经打开,白朔向着那里走去。
离开前,一个紫衣少女出现在了这个天宫,又有人通过这个测试了,他仿佛听到了幽然仙的一声赞叹:“又是一个阵法的好苗子。”
那个女子正是城王府的四小姐,肖灵儿。
不过白朔虽然看到了她,却似乎没有看到白朔。看着在门内消失的白朔,女子看着那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门内门外,如同天地两隔。白朔从门中走出,就回到了那清河山内,没有了琼楼玉宇,只剩遍地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