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风萧萧,雪飘飘。
雪泽站在祭祀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太庙,思念着那里面安放着的白玉冰晶。
“时间过去许久,我还没能找到破阵之法,难道就这样等着火魔变强吗?天山只有一颗冰晶,始终维持不了多久,我还要努力才行!”
牧凡看了看雪泽,将手中的茶杯捧着走了过去。茶杯烫手,而他却只感到心暖。
雪泽能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和温暖,而他对她有一种纯净的欢喜和崇拜,似乎像是对待至亲、姐姐、师父、恋人,即使他还不知道何为爱情,也不清楚自己这是哪一种爱。
风很大,茶香早就飘远,雪泽已经闻到了那味道。
清香淡雅,菊味醇厚,还带些草药的味道,这是昆仑山雪菊的香气。
“师姐,天冷,喝些茶吧!”
雪泽侧身看着牧凡,只见少年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他的脸颊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我不怕冷,倒是你似乎耐不了寒!这严冬的寒冷就像天山的初级温度,每个天山弟子都要适应这等温度才可以,你要好好修炼啊!”
牧凡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点点头:“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刻苦修炼,一定会早日适应天山清寒以后,我也可以在天山自由出入,那就可以时常见到师姐了!”
“那就好!”雪泽接过茶杯,轻轻闻了闻,笑道:“这雪菊倒是不错,何处得来?这皇宫中人可不会给你这些,难道是?”
“不是!”牧凡一口回绝,略带紧张地说道:“这这是余掌门亲自送来,还还说了些阴阳之道,我今天仔细参悟,还得了一大解法。师姐,这才是我的重点,我找到阴阳阵法的办法了!”
雪泽笑了笑,淡定地看了牧凡一眼,轻声问道:“办法找到了,却现在才说?难道,这之法并非你一人之力?余掌门身在江湖,哪里懂得那些,牧凡你在隐瞒什么?”
牧凡愣了愣,低着头回道:“师姐,其实”
“不必如此,有话直说!若是你不好说,我也不勉强,你直接说办法就好!”
雪泽将转身走进屋子里,淡然地瞄了四周一眼,将杯子放在桌上。此处的气息早已暴露了一切,雪泽心知肚明却也要装作半猜半疑。
牧凡跟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将办法说出。
每一天,牧凡都在替雪泽、天山担忧、紧张、忙碌此事,他早就渴望一个之法能够解开众人的心结。看着雪泽受累困苦,牧凡的心中也不好受,毕竟雪泽是牵动他情思的第一人。
“师姐,阴阳阵法乃道法至理,讲究阴阳调和、五行相依。火魔布下的阵法可以,但是需要功力高深、命格奇特、属性纯净之人。师姐是天山弟子,命理至阴纯水,需要一个至阳之人,最好是火命人。若是两人相互扶持定能化解阵法,此事我已然得证。若是师姐不信,大可设同等阵法一探!”
“是么?”雪泽想了想,她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亮光又暗了下去。
虽然此解法很好,但是雪泽并不想劳烦别人,而且她知道牧凡说的那个人就是刘礼。
上一次,已经让他们帮过忙了,现在怎么可以再次请人冒险?
火魔一天比一天厉害,雪泽都不能轻视,又怎么能任由其他人步入危险?
“师姐,你相信我,我已经研究很久了!”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吗?”
牧凡点点头,“师姐,你觉得如何?若是集合阴阳两人,此阵法绝对无恙,你岂不是能直取冰晶?况且,我们现在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皇上宅心仁厚、诚心可信,而且命理完全符合,想来他也是愿意帮助,我们要不然试试?”
“此事危险,不牵连旁人得好!”雪泽默默地续了杯茶,静静地感受着两人投来的目光。
茶可以喝,但情不能接受。
“师姐,真的不要这个机会吗?现在火魔出关,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你与皇上能够达成一致,练就一套闯关阵法也就是三五天的事情,可若是再寻找一个方法就难说了啊!”
牡凡真心希望雪泽能同意,毕竟这是目前风险最、收益最大的办法。况且,一方已经同意了。
雪泽放下杯子,温柔地回道:“且不说刘礼的身份,就说说他寻常人的功底,此事都不能选他!我知道,你还有办法,这么些天我也在钻研,此阵法似乎有一套奇法可破!”
牧凡不情愿地点点头,有些叹惋,似乎是为这难度增加的路,也似乎是为了这门后的人。
“确实,不过太难了!”
“有办法就好,我不怕难!”
“若是纯阳之人,练就纯阳气功就可以。若是至阴之人,需要练就至高冰寒之术。书中所说,至高纯阴之术是月光冰凌,此法是三界中排名不低的奇难之术。不仅需要日夜苦练,还需耗费精血,我并不赞成师姐这样做!”
雪泽想都没想,笑着说道:“此法我早有耳闻,我定会找到练就之法!”
牧凡无言回答,雪泽已经将他的话堵死了。此法术确实暂无古籍可寻,也没有何人可授,但是雪泽说了她会去寻找方法,那就说明她已经铁了心要选择这一条路。
有时候,雪泽真的将天女的身份糅合到骨子里,那种孤傲和坚毅将勇敢担责、表率统领的风范发挥到了极致,却也让人越发地心疼那一抹红影孤落的平静淡然之容。
独自承担一切,不讲功与名,不受喜与乐,这样的她真叫人心疼。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牧凡轻声问了句。
“对,我不想牵连任何人,更不想麻烦他!”
此话一出,牧凡都为刘礼感到哀伤,他不禁轻轻瞄了一眼门后的刘礼。
雪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毫不动容,仿佛这所有事情都被她抛在云外了一般。
“现在你我疏远得很,正好了了我一大心事!我们本不该那般亲近,早些分开生嫌也好,或许这样就不会给你带来灾乱了!”雪泽这样想着,心中静了下来,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若是他很愿意呢?”
雪泽淡然一笑,“那也不行!”
牧凡不忍心看着两人难过,揪心地问道:“师姐,你为什么要如此孤傲?接受别人的好,有这么难为情吗?若是这个方法是皇上研究后告知,你还会这般绝情冷酷吗?”
雪泽轻柔一笑,心中感动腾升,眼神却冰凉无感。
“是!越是他给的,我越不能要!”
“师姐!”牧凡站了起来,眼前冷冰冰的雪泽似乎变了个人,牧凡的心都有些寒冷。“师姐,你”
“牧凡!”雪泽也站了起来,眉眼中都是不为人知的情绪。“你知道吗?我们跟他并不是同一路人,过多的牵连只会越来越糟!此事关系天山圣物,你以为我会疏忽?事情越是重大,我越不能轻易用人、随意做事!每一件事,我身上都担负着万千责任,你可知晓?”
牧凡的神色缓和了些,心中还是有些冰冷,渐渐地又涌起阵阵惊慌、惭愧: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我一向忍得住情绪,对谁都安宁正常,我竟然对师姐动了怒难道,我对师姐的敬畏和尊重少了这么多?
曾经,牧凡对师姐、师兄都尊敬之至,对待天女更是谦恭谨慎,对待寻常凡人也平静温和,而如今他也似乎变了。雪泽的出现,让牧凡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情,而他的心似乎解了冻,所有的情绪和情意都慢慢地升了起来
这些,令他困惑不安,却也喜多于忧,这是什么新体验?
“师姐,我错了!”牡凡看了雪泽一眼,红着脸低下头。
“无妨,你知道我有我的坚守就好,以后也不要跟他有往来了!”
雪泽温和地看了牧凡一眼,给他了一份安稳和踏实感,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每走一步,雪泽的表情就冷淡一分,走过门口的时候更是毫无情绪、宛如冰山。
刘礼呆呆地看着雪泽,红着的眼似乎能冒出滚烫的热气,她的话像是一阵阵寒冰之剑钻入他的心,让他无法动弹、不能缓和
“无论你知不知道我在,这些话你说得那么真切正经,可是真心实意?现在,你和我的承诺呢?信任呢?互相扶持呢?为什么,连一个见面的情谊都不给?为什么,连一个帮助的机会都不给?你对我,果真没有半分情感吗?”
未几,刘礼被牧凡拉了出来。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坐下,闻着那股雪菊香气苦笑:“我做什么都打动不了她!这么多天没见,她对我竟然没有任何、任何情感!”
牧凡将手攥得紧紧的,一向擅长抚慰人心的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回话。刘礼的悲伤,他能明白,却也无法对雪泽抱怨、谈议,却又有些惋惜和哀叹。“师姐,你真的要这样吗?”落雪天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