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落梅却是面不改色,大声说道:“云祖虽是魔教弟子,但他能够改邪归正,借得神剑消灭魔尊,便值得我们敬仰!”
姜无炎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你今日是一定要阻我?”
欧阳落梅道:“当然!”
“好!”
姜无炎向后一跃,又跃下重重阶梯,站在阶下的士兵纷纷避让,给他让出一十丈见方的空地。
他大喊道:“落梅,今日就让我们堂堂正正地一决胜负!”
欧阳落梅也一跃而起,站定在姜无炎面前,说道:“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姜无炎道:“你说吧。”
欧阳落梅道:“你接近我,是不是只想利用我来确保神剑山庄是否彻底归隐?”
姜无炎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没想到凭你能想通这一点,看来刺你那两剑倒是把你的脑子刺灵了。”
欧阳落梅继续问道:“所以,后来师祖收到的密信是你发的?”
姜无炎道:“没错。”
欧阳落梅道:“所以,你根本早就知道柳潘要造反!”
姜无炎道:“当然。”
欧阳落梅道:“但你不可能早就知道,除非与柳潘勾结的人根本就是你!”
姜无炎双眉一挑,笑着说道:“你能想到这些,让我有些吃惊。”
欧阳落梅提剑指向姜无炎,大怒道:“这些计划是不是在你遇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
姜无炎点点头,说道:“当然,若非如此,又怎能环环相扣呢?从一开始,你只不过就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
欧阳落梅道:“可你算漏了一件事。”
姜无炎道:“哦?说来听听。”
欧阳落梅道:“你自以为无锋重剑不如石针神剑,弃之不用,让我有机会能够拿到,这便是你的败笔!”
姜无炎轻蔑地笑了笑,他轻抚石针神剑,说道:“落梅,这两柄神剑到底哪柄更加厉害,马上便有分晓。不过你方才所言,却漏了一件事情。”
欧阳落梅沉默不语,等着姜无炎继续说下去。
姜无炎笑得开心极了。
他说道:“落梅,你既然想到清风门与柳潘勾结一事是被我冤枉,那便该能想到清风门的另一桩罪也是被冤枉的。”
欧阳落梅顿时愣在当场。
他当然听懂了姜无炎话中的含义,只是这件事情与姜无炎所有的其他计划相比,更加地让他无法相信。
姜无炎道:“清风门不仅背了谋反的黑锅,这杀害冰雨的事情,也全都是我杜撰的。那步飞星与朱凌峰,根本连冰雨的面都未曾见过。”
欧阳落梅想要发问,但话到嘴边,却硬是问不出来。
因为他实在害怕真相,他害怕极了!
姜无炎却笑得越来越灿烂。
他说道:“你当然已经想通了冰雨不是自杀,但既然她不是被清风门所害,又是遭了谁的毒手呢?”
他指了指自己,大声说道:“当然是我了!”
“啊!”
欧阳落梅怒喝一声,举剑冲到姜无炎面前,直劈而下。
姜无炎轻描淡写地横剑一挡,剑锋相抵,看起来势均力敌。
欧阳落梅大喝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冰雨!”
面对欧阳落梅的怒吼,姜无炎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平静如水。
他就是要把欧阳落梅激怒,一旦愤怒,就会丧失理智,一旦丧失理智,出剑就失了章法。
到时,姜无炎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他冷静地说道:“冰雨本就是我用来接近你的工具,我本想利用她来说服你,让你同意我的计划,怎料她偏偏不肯。你说,我还能让她活命吗?”
正说着,姜无炎猛然发力,将欧阳落梅震退。他提剑指向欧阳落梅,接着说道:“当时,我就想到了陷害清风门的计划,为的就是增加你对武林正派的仇恨,让你的心变得狠辣起来。为了不让你瞧出破绽,我便伪造了遗书来扰乱你的心神。没想到你竟然受了那么大的刺激,直接失踪了一年,害得我的计划也不得不推迟了一年。这也罢了,让我更没想到的是你仍旧那么心慈手软,到手的江山你硬是不要,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欧阳落梅大声喊道:“姜无炎,难道所有人在你的眼中都只是工具吗!”
姜无炎道:“当然不是。”
他把剑放了下来,又露出了他那和蔼的笑容。
他笑着说道:“落梅,我是真心待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兄弟。只不过,任何阻挡我的人都要死,连我的亲人也不例外。”
欧阳落梅颤抖着指向姜无炎,大声骂道:“你……你真是个疯子!”
姜无炎道:“哈哈,你不理解我,世人都不会理解我,这又何妨?待我登上帝位,自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做梦!”
欧阳落梅大喝一声,又是一剑刺出,化出三道身影,从三个方向刺向姜无炎。
姜无炎却是丝毫不惊,他一步踏出,竟幻化出四个身影,其中三个身影分别攻向了欧阳落梅,剩下的一个则还是站在原地。
欧阳落梅瞬间改变剑势,三个身影瞬间穿过了姜无炎的攻势,合为一体,极速刺向姜无炎那个站定的身影。
姜无炎嘴角微微上扬,站定的身影瞬间消失。
欧阳落梅心里一惊,随即将剑向左一劈。
“当!”
无锋重剑将石针神剑的剑锋撞向一边,剑锋只划破了欧阳落梅的长衫。欧阳落梅赶忙向右一闪,站定看向姜无炎。
姜无炎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李岩不止借剑给你,还把他的功力都传给你了。只不过你的剑法根本就没练到家,看你还能接我几剑!”
说罢,他又踏出一步,分出五道身影,齐齐攻向欧阳落梅。
欧阳落梅不再留手,也幻化出五个身影,与姜无炎缠斗起来。
殿前,明帝与叶勇都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看不到欧阳落梅和姜无炎是如何拼杀,只能看到一阵红色旋风和一阵青色旋风互相席卷,还不时迸发出点点火星。
明帝道:“叶勇,你看现在谁占上风?”
叶勇躬身道:“回陛下,微臣也看不清他们二人的剑势。只是那青影更加灵动连绵,想必此刻是姜无炎稍占上风。”
“当!”
又是一阵金属敲击声,欧阳落梅劈出的剑锋又被姜无炎轻巧地挡住。
他们已经交手了三十余招,欧阳落梅招招进攻,却未有一招得手,已有些心浮气躁。
姜无炎脸上的笑容自他们开始交手后就一直挂在脸上,显得从容极了,好像欧阳落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实在让欧阳落梅讨厌极了。
“喝!”
欧阳落梅大喝一声,虚影合实,挺剑极速刺向姜无炎其中一道身影。
而姜无炎的那道身影,也正刺向欧阳落梅。
欧阳落梅这一招实在太险,这一剑就算刺中,也是两败俱伤之局。
他就是在赌,赌自己受他一剑仍旧死不了。
只要他不死,那姜无炎就死定了!
可姜无炎会跟他同归于尽吗?
当然不会!
“唰!”
身影闪动,姜无炎侧身躲过了剑锋,自己的剑锋虽也偏离了欧阳落梅的要害,却划向了他的左手。
“啊!”
欧阳落梅惨叫一声,瞬间闪到一旁,而他的左手已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痕,这伤痕从大臂一直贯到小臂,鲜血也顺着指尖缓缓流下。
姜无炎得意地笑了起来,他就在等着欧阳落梅气极之下使出这种冒险的招数,险招虽狠,却无余力。这下虽然只对欧阳落梅造成了轻伤,但再来几招,欧阳落梅肯定就会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