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响动仍然在远处徘徊,正在所有人都忙于东张西望地搜寻之际,石川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并且落地没有半点声息。
她轻轻地拍打着每个人的肩膀,除了小孩儿,甚至连我都没有落下,然后朝斜前方一指道:“那边。”
马里奥点着头,却突然转向石川问道:“这玩儿意你哪儿来的?”
顺着他的视线,只见石川的胸前正挂悬挂着一个硕大的望远镜,与其瘦小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里放着的。”石川低声应道。
马里奥“哦”了一声,抬手就将望远镜拿在了手里,边看边嘀咕道:“还是红外的。”
“拿来给我瞅瞅!”马特维说着就将望远镜抢到了自己手上。
石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拉扯得原地站了起来,边捶打边挣扎着将脑袋从挂带中抽出道:“你轻点,还在我脖子上呢!”
显然对于石川的捶打,马特维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见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有板有眼地缓缓转动起了身体。
“你他么看什么呢你?”主人照着马特维地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你打我干什么玩儿意!”马特维横眉怒对主人喝道。
“都JB拿反了,还装的挺像那么回事儿!”主人边说边单手将马特维脸前地望远镜掉了个个儿。
自知漏了怯的马特维虽然嘴上仍然骂骂咧咧,但并未与主人做过多纠缠,稍顷,他才嘀咕道:“这除了树杈子,啥玩儿意都没有啊,谁上跟前儿瞅瞅去。”
一听这话,马里奥竟不自觉地向后面退了一步,而主人和石川,甚至小孩儿则不约而同地逼视向了他。
马里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石川,又看了看主人,然后一脸懊悔地朝小孩儿抱怨道:“连你也……习惯了,习惯了……早知道我就不动了……”
就这样,在民主和谐的氛围之下,在众人关切的注视之中,马里奥微蹲着身体,渐渐地与无边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起初,主人和石川还痴痴笑笑地调侃着马里奥的胆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个人都不由地担心了起来,而唯一能够观望到远处情况的马特维,又死抱着望远镜不撒手。
“你他么到底行不行啊?给我来!”主人伸手朝马特维喝令道。
“啧!我这儿正看着呢,哎哎?等会儿……我好像看着人了……”马特维单伸出一只手阻止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来的那人还是个羊癫疯哎!”
主人再也忍受不了了,一把就抢过了望远镜看了起来,在连调整了数次方向后,他抿了抿嘴骂道:“你他么是不是傻!那他么不是马里奥么!他扭啥呢?啥意思啊……不对,不对!他让咱跑,走!快跑!”
说到那声“快跑”的时候,主人已经喊了出来,但是,一切还是晚了,只见数不清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包了过来,直到再没有一丝逃跑的空间。
随着来人的抵近,我们也渐渐看清了他们的制服,这些人既有总署卫队的,又有其它势力的,但是,如今他们都听命于同一个声音了。
包围圈越来越小,我们和卡车都被其分割了开来,而那一张张饱经洗礼的面孔也呈现在了我们眼前,瞬间,我感到了一丝绝望,但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车上的暴风女。
起初,双方就是这样僵在原地对峙着,对方既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强制措施,直到还以为这帮人是傻子的马特维想要突围,这群人才第一次打开了枪上的保险,而他们也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最终还真就等来了傻子。
傻子显然是得到消息匆忙赶来的,直到其从吉普车上下来,都还在草草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但等到他走过来的时候,已经俨然是一副军容整齐的标准总署军官范儿了。
“都把枪放下吧……”傻子淡淡地说。
马特维见其赶到不再挣扎,而那些士兵得令后也纷纷放下了枪。
“怎么着?要杀要剐你痛快儿的!别他么磨磨唧唧像个老娘们儿似的!”马特维边拍打身上的灰尘边骂。
傻子未做声,甚至连看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你他么聋了?咋的啊?不敢看还是不好意思看啊?”马特维进一步提高了声调。
“身不由己,你别逼我。”傻子仍旧是一副平淡地语调。
“反正是个死,我逼你咋滴啊逼你!你现在就能死我!”马特维梗梗着脖子叫着号子!
傻子沉默良久,狠咽了口唾沫后才开口道:“我至今为止也没有收到要处决各位的命令,从得到门德斯处长遇害的消息到现在,总署上上下下针对各位的命令始终都是生俘,所以说,我希望各位配合我的工作,至于你们的生命安全,暂时我是可以保证的。”
马特维并没有因为傻子的解释而平静下来,伸手指着对方继续破口大骂道:“生俘?!想让我们像你一样当……”
“行了!”主人喝止了马特维。
这下,傻子第一次抬起了头,他看向主人颔首以致意,然后说:“多谢配合,那咱们上路吧,你我也都好好休息一下。”
“等一下,还有几个问题。”主人抬手道。
“你说。”傻子微一仰头。
“总署现在几乎整合了新星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势力,下一步,你们打算如何?”主人说着伸出了手。“给我来根儿烟?”
傻子抽出烟,直接点燃了递到主人手上,然后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人类重新觅得安身之处,仗照打,直到胜利。”
主人猛吸了一口烟,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可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掉尤拔和矮胖子呢,什么事儿不能谈么?”
“走吧……”傻子皱眉反问。“现在……还说这些有意义么?”
“有啊……”主人的双眼睛突然迸发出光芒,脸上也稍显扭曲地浮现出了笑容。
傻子不明所以,但这时卡车的发动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还没等士兵们擎稳了枪,就已经开出了数十米外。
一阵阵电光闪耀,都没能让车子停下来,回过味儿来的傻子满脸怒容,来回扫视了我们几遍后,用手指点着主人的鼻子喝道:“是马里奥?你刚才就是在给他拖时间?你他么有病吧!这么做可连我都保不住你们了!”
“你保?我呸!……”主人一口浓痰丝毫无浪费地糊到了傻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