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并不出在江北。”傅继业摇头,认知是无比冷静而清醒的,“这十几年来,你岳母的影响力已是越来越大,这是树大招风引发的结果。
“说白了就是,她太念着南北的和平和安宁,而她对国家做得贡献越大,其面对的危险就越大。
“这一次在江北出事,是某些人算计好的。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也不是你们能左右得了的……
“我和你父亲谈过,我相信他是有野心,但是玉成这门婚事的诚心也是相当大的。事情发展成这样,绝不是你我俩家想看到的结果。
“煜之,玉央和她母亲感情深,她若是在你面前说了气话,你要多担待。”
说到最后,他替女儿说起好话来,就怕那孩子因为她母亲的事,而恼上她的男人。如此行为极不理智。
“父亲,您放心,她是我的太太,更是我喜欢的人儿,以后,我自会好好照顾她的。”
借此机会,他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嗯。这就好。”
傅继业终于缓了缓神情,转了话题又说道:“另外有一件事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明天行完回门礼后,后天,各大商行的的掌柜都会来家里。你母亲的意思是,她想将她所有的生意就此交给玉央打理,往后头,你们夫妻两人要齐心,好好把这些产业照看好……”
“所有?”
“对,所有。华夏国际财团是你岳母一手创立的,日后,自然得由她的女儿继承。淮秀只是领养的,又打理不来生意,你岳母已给她备好一份足令她此生衣食无忧的嫁妆,但不会给她继承权。”
靳劭飏立刻鞠以一礼:“煜之不懂行商,但是日后,只要玉央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会帮着她的。只是玉央年轻,恐难服众。”
“这个你放心,你母亲另外有安排。”傅继业涩涩一顿,又道:“到时,我也会帮着点的,只是我不能接管,否则将来家里只怕要闹意见。钱这东西,有时很伤情份的……”
可不是,人为财死,有钱人家,往往会因为钱财而闹得失了感情。
*
清晨,傅玉央醒来,发现靳劭飏已经不在,不过床上有睡过的痕迹,昨天他从外头回来时,她还没睡,可闭着眼,佯作睡着了。
她心里是知道的,自己对他说那些不该,可是,她实在难受的厉害,才在嘴皮子上发了一番牢骚。
起来后,她换了一身衬衣长裤,就跑去了母亲房里。
夏侯静醒了,正在梳装,那气色一如既往白得让她担忧,待见到她又换了男儿装,不由得一叹,吩咐小菊道:“去,给你家小姐换一身喜庆一点的洋装……”
若换作是往常,她一定会顶嘴,可是今天她乖乖的,马上去换了一身粉皮色的中袖洋装,发际还夹了一枚俏皮的发针,整个打扮既清新又雅致。
出来时遇上靳劭飏,他目光一动,似很满意她这一身娇妍的打扮,一直劲儿地看着。
“你去哪了?”
不打招呼有点怪,她只得问了一句。
“我找顾海把回门礼又清点了一遍。”
得把礼数做全了,不能给她丢脸,这是靳劭飏现在唯一可以为她做的。
傅玉央这才记起今天得行回门礼,可是她的眉间不见半分喜色,有的只有心烦意乱:这代表要去见那老太婆了,到时免不得要奉茶啊什么的,太讨人厌了。
“哦,这事啊,那你多费心,我就不过问直接去陪母亲了。”
“嗯。”
她走了一步,又顿住,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才又说道:“还有,昨晚上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是的,她道歉了。
她从来就是这样一种人,错了,就勇于承认;对的,就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