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傅玉央听说,父亲到底没有让人往报社发了那份申明,只因为老太太醒来又哭闹了一番,傅承乾也去求了求,老太太屋里的人跟着劝了劝,说:“大夫人不管傅家家事多年,这个时候,家里若再少一个管事的会乱成一团。重要的是,老太太离不开雪姨太。大老爷要是把雪姨太给遣了,老太太怕是活不得的……”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她听着怅然,只怨父亲太心慈手软,才被祖母操纵了大半辈子。
可是她也没去逼父亲非那么做,不管怎样,父亲那头还有一个儿子和高雪薇牵扯不清,硬是把一个在傅家待了这么多年的人赶出去,没个正经的说法,与父亲来说,好似真的挺理亏。
但不管怎样,这天晚上,府里到底还是设了家宴。
酒席上,傅玉央陪着靳劭飏敬了一下长辈们,老太太没出来,高雪薇也识趣了,没再来碍眼。
傅承乾有出席,只是他一个劲儿地在灌酒,脸色不是很好看。
酒过三巡,傅承乾借着酒劲过来给靳劭飏敬酒,舌头都粗了,脸上全是夸张的笑容,把杯子扬得高高地,说:
“大姐夫……虽然我大姐从来没认过我这个弟弟,连结婚这样大的事,也不用我这个做弟弟的去护送出嫁,但,我还是得认她这个姐姐……来来来,大姐夫,小弟我在此恭祝你们夫妻恩爱,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儿女成双……”
说完,他一口干尽杯中红酒,又笑嘻嘻地把脸凑到靳劭飏耳边,大声耳语说:“大姐夫,我告诉你啊,我姐姐可是一只雌老虎,比我那个嫡母还要厉害百倍……但愿你真能做到不出异腹子这样的承诺,否则,你的人生将是一片鸡飞蛋打,噩梦连连……”
靳劭飏只咪了一口,淡一笑,瞅着这个没事想找事的小舅子,回应道:“你姐姐不是雌老虎,她只是善于雄辩。承乾,一个人如果没半点容人雅量,又无才学傍身,理亏与人时,偏要好胜争强,输了之后,又不服输,才会巧为自己争辩,说自己遇上了蛮不讲理的雌老虎。在我看来,玉央,至情至性,比你强了不知多少倍……”
一句话怼得傅承乾气结于心,一下就涨红了脸。
傅玉央因为傅承乾的话,本来很恼,可一听完靳劭飏的维护,那气儿全消了,心下想:何必和这种不成材的蠢蛋一般见识,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对这个弟弟,根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自懒得再和他废话,当即叫道:“关山,把傅承乾给我送回园子去……”
关山很快过来把人架了出去。
除了这段小插曲,晚宴倒也进行得顺利。
虽然她不喜欢傅家,可她是傅家人那是事实,所以,和叔叔婶婶姑姑们的推杯换盏,虚应着这些人情世故也在所难免。
比起父亲这边的亲戚,母亲那边的舅舅们,更得她喜欢。
但不管怎样,匆匆忙忙、混乱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时,她有点累坏。
靳劭飏也喝得有点高,脸色红红的,也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回来时步履有些不稳,进了屋后,往床上一倒,就不动了。
傅玉央倒是没怎么喝,全被他和那个沐寒笙挡了去。
“哎,去洗洗再睡。”
她坐在床沿上,看到他正在扯领带,身上酒气薰天的,很难闻,她无法忍受他这么糟蹋自己的床和被子。
床上的人醉眼朦胧的,看了她一眼,忽伸过手拉住她,用力一扯就将她扯到了身上,而后,双手就那么束着她的柳腰,唇角带着弯弯的笑,越看她越好看,整个人轻飘飘地,嘴里不知不觉就冒出了醉言醉语:
“玉央,我想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