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大帅的前哨车驶了进来,其后紧跟着得是大帅的座驾。
当车子停下,大帅靳中华从车上下来,这个经历了大小战役无数的男人,长着一张威势十足的脸,他从一个小小的江北小将混到如今这样一个地位,靠得不仅是他敢于在危急局势当中的胆魄,更因为他善于谋心布局。
在这个家里,他是不可挑衅的大家长,在江北六省,他是威风八面的大帅,他左右着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六省的繁华,因为他而维持着其他割据地内少见的安宁。
他身材高大,身姿依旧若年轻时候,挺拔如松。
即便就那么一站,也能让人感受到一种紧张的压迫感。
“怎么回事?”
靳中华走上前,沉声而问。
大夫人咬了咬牙,没说,儿子不争气,她没脸和丈夫数落他的不是。
靳劭锋低着头,也不敢答话。
“老二,你说。”
靳中华用凌厉的目光一扫,最后点名靳劭飏,气势压人。
“父亲,母亲在为老三的婚事着急,只因今天老三陪我查案,没去赴柳家之约……父亲,您别生气,老三是因为心有所属,又不敢和您二老说,所以才故意不去的……这事是他不对,他应该早些和您二老说清楚的,这样母亲就不用大费周张的张罗了……”
这番话,靳劭飏说得委婉而得体,处处都在维护老三。
双手负背,靳中华看了看三儿子,又瞅了瞅气得不轻的发妻,“有心上人了?这倒是好事。回头你把你喜欢的姑娘领回来让我们瞧瞧,真要身家匹配,你母亲不会反对,我也不会。但要是实在太离谱,你就得听你母亲的。现在去好好反省,忤逆你母亲,把她气成这样,就是你不孝,这三天,给我跪在祠堂思过,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
靳劭锋最怕父亲,什么也不说,领罚而去。
“老二,你跟我过来。”
“是。”
这场闹剧,始得以散了。
靳劭飏则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一大早你说要出去查,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靳中华坐在沙发上问笔直站在面前的次子靳劭飏。
“父亲,请给我五天时间。五天后,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至于这几天我做了什么,您先别过问,我心里有分寸。”
这个时间是之前他和苏毓商量后定下的。
“五天就能查清?”
“是。”
“人可是死在你手上,且死在你面前的,五天你确定够?如果之前你这么有谱,为什么南方家的人在场时,你无言以对?”
靳中华瞧着他,神情带着一些怀疑。
“头绪需要一点点理出来,如果我要他命,怎么可能会在家里动手;如果说我误伤,父亲,我在军中多年,手上拿捏多少份量我心里清楚,何况令他致命的不是我那一刀,而是刀上的毒……这是故意借刀杀人,其实,您也看得明白,现在我缺的是证据。”
他和南方顼不合,那是事实。
南方顼和南方滟姐弟情深,三年前,南方滟因为要嫁他,闹到自残,为此,南方顼曾跑来和他打过一架,那小子当然打不过他。后来,每番南方滟在他这边受了委屈,南方顼就会来闹。
事发当天上午,喝醉酒的南方顼突然跑来找他,满口醉言醉语的叫嚷:“我姐姐那么优秀,怎么能做你的姨太太?你们靳家想娶她进门可以,但必须待以正妻之礼。”
这婚事,本就不是靳劭飏同意的,他自懒得和南方顼讨论,借故就躲开了他。
下午,他回家洗澡,这人跟来了大帅府,又来寻麻烦,他让副官将人带去客院休息。
晚上,靳劭飏听说他在客院又哭又闹地耍了酒疯后一直睡着,就去看了看他,谁知他居然又在喝酒,还喝得双眼通红,见到他后又和他就南方滟的婚事争执起来。
末了,南方顼摸出一把匕首——那是靳劭飏的,也知怎么就到了他手上。
这孩子用刀子对着他说:“你要是敢负我四姐,我就阉了你……让你不得好生,也不得好死……”
靳劭飏怕他伤了自己,一边哄着他,一边去抢匕首,结果一刀子竟捅在他小腹上。
刀上有毒,不过几分钟时间,南方顼毙命。
适时,南方博寻子上门,正好看到儿子被杀。
于是乎,靳劭飏无端就背上了这样一个杀人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