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央一连在房里憋了几天,只偶尔在阳台吹吹风,虽然她和谁都攀得来话,可因为小菊不在身边,身上又使不上劲,精神很差,吃什么都不对味。
这世上,也只有小菊最懂她胃口,那一手地道的江南菜,是她走遍了五湖四海却最最惦记着的味道。
直到第五天早上,她才算是吃了一碗正宗的江南馄饨,还是野菜馅的,香得不得了;中午做得则是一道糖醋鱼,酸中带微辣,那简直就是她的最爱;晚上端进来的是西湖牛肉羹,百叶包肉……那个香啊,可解她馋了……
“陈嫂,你们这里是换厨子了吗?这味道怎么变了?”
陈嫂笑得有点怪,一边给她整理床铺,一边说道:“是二少在军中找了一个会下厨的江南人,特意给您开的小厨。苏小姐,说真的,我从没见过二少待人这么特殊过……”
傅玉央直翻白眼,反正,在这江城,靳劭飏就算放个屁,大概也是香的。
这几天,有关靳劭飏的事,可听了太多了,比如说他是如何如何骁勇,如何如何决胜千里,如何如何不居功,如何如何把一个小小的蛟龙队拉扯成了一个旅,驻扎在江城之后又是如何惩治贪污腐败,又是如何如何体恤爱民的……
在这里,他就是个英雄人物……
其实,这些事,她多少也听过一些,但关山给的资料,只说:靳劭飏在他的驻地治军有方,颇得民心。
这番她算是见识了,这不是颇得民心,而是得尽民心,怪不得有人想弄死他……
第七天清早,傅玉央醒得很早,昨晚上睡眠质量不错,肚子有点饿了,她便换了睡衣下了楼。
楼下,也不见什么人,本想出去走走,这才出了门,却见园门下站了两个军官,两颗头簇在一起正抽烟。
一个说:“哎,你说,二少这是不是中了邪了?天天早起给苏小姐做吃的,哪有这么侍候女人的?这不是在照看未来弟妹,分明是在侍候自己喜欢的婆娘……”
另一个说:“这些话别说,二少不爱听。”
这是顾副官在说话。
“怎么就不爱听了,喜欢就喜欢呸……”
“那是三少喜欢的姑娘。”
“可人家不是不喜欢三少吗?”
“二少是那种会夺人所好的人吗?再说,二少有婚约,苏小姐就算看上二少,也不可能服低做小。你呀,别尽瞎想这些没着边的事。”
“我就是替二少觉得委屈,这天天给那小没良心的做吃的,也不见她下来说一声谢谢。”
“二少不是不让说吗?”
“可为什么就不能说了?做了好事不留名,何必来了?”
傅玉央呆立当场。
什么?
这几天是靳劭飏在给她做饭?
那样一个大老男们,会下厨?
所谓君子远离庖厨,出身在这样一个显赫的军阀家族,从小一呼百应、饭来开口、衣来伸手的男人,会做一手好菜,这怎么听得很像玩笑话?
她深深震惊着,木木地转头,木木地往东边走去。
据说东边有两个厨房,一个是大厨房,专门做高级军官的饭菜,是独立的;另一个是小厨房,和主厅联在一起,只是平常拉平了,根本看不出那边有门。
没一会儿,她在那间小小的厨房内,看到了靳劭飏,系着一条白色围兜,正在做现成的拉面……看样子,今天早上她的主食是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