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承乾,玉央……”
傅继业看到儿子被虐惨了,忍不住跟着叱了一句。
傅玉央冷哼着这才放开了他,继而看向淮秀,说道:“秀,这事你自己决定……”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淮秀身上。
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咬着唇,垂着双眸,良久才吐出四个字:“我不愿意……”
闻言,傅承乾顿时就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整个人一下全蔫了。
傅继业则轻轻一叹,捏了捏发疼的眉心,说道:“你若不愿意,为父自不会强求的,你放心,老太太那边我会去说的。不管怎样,等过一阵子,为父会送你出国先去把脸治好,回头再给你寻一门衬心如意的好婚事,绝不会委屈了你……”
这番话一出,傅淮秀终于重重松了一口气,道了一句:“谢父亲替我作主……”
“起来吧……玉央快扶秀儿起来……”
傅玉央扶着淮秀站起。
傅承乾跟着闷闷起身,冲淮秀幽幽望了一眼,调头就走。
见状,傅玉央立刻拦了去路,满口警告道:“你要是敢去告状,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承乾翻着白眼,满口不爽地直叫道:“别这么小瞧我,我不是那种人。淮秀姐不喜欢我,是我不成事,你等着,我会上心的,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只要淮秀姐没嫁,我就不会放弃……”
脸上则尽是较真之色。
18岁的巨婴,还能脱胎换骨吗?
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世间很多事,皆事在人为。
这一刻,傅玉央倒是挺希望他真能变得上进的,自己虽不待见他,可父亲还是对这个儿子心有期望的。
“好啊,我会拭目以待,看你怎样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傅玉央让开了。
傅承乾挑着下巴,一脸的不驯:“行,那你等着看好了。假以时日,你们一定会以我为傲……”
*
淮秀婚事,算是暂时有了一个了结。
这天晚上,傅继业在栀子园设了小宴,就只有自家几个,夏侯静只是小坐,只喝一些温软的羹汤,就回去歇下了,傅继业挂心妻子,也没怎么和新女婿多喝,草草吃罢,各自散去,淮秀也早早回了园子。
夜色清凉,傅玉央洗了澡,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坐在庭下花畔的石桌前,望着母亲的房间发呆。
靳劭飏走来,给她披了一件薄披肩,说:“外头挺凉的……”
她拢了拢,低低道了一句:“谢谢。”
这个男人,挺细心。
“在想什么?”
他坐下陪着。
“本想进去陪母亲说说话……”
“那怎么没进去?”
“父亲在里头。”
“那又如何?”
“他比我更想和母亲独处。自我四岁起,他们几乎没好好相处过。我母亲这一生婚姻上是极可怜的,而我父亲则是又可恨又可怜。如此夫妻,本该恩爱相守,却一直两地分居,虚度年华,说来实在是可悲可叹……”
她轻一叹,双手托着下巴支在石桌上,望着当头的星星。
靳劭飏不说话,只是望着,伸手抚她的短发,“那就留给他们一些时间,母亲回这边,应该也是想和父亲再续前缘的。”
她却皱起了秀眉,觉得很不舒服,心里一直在琢磨这么一个问题:母亲难道最终还是认命了?抗争了一辈子,如今到底是冲这个旧式家庭妥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