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绅不觉叹为观止,继而拍手惊赞:“云某人生平少有服人,傅大小姐,你真是不得了……”
傅玉央淡一笑,却突然将车子给停下了,转过头时,细眉微蹙,忍不住抱怨道:“说真的,我有点忍不下去了……”
“什么?”
这话题跳得有点莫名其妙,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多久没有洗澡了?那一缕缕酸臭味,我真心忍无可忍了……”
云瀚绅一愣,低头嗅了嗅身上的衣服,不觉哈哈一笑道:“的确让傅大小姐受罪了,进了靳家大牢,能活着就不错了,洗澡,那太奢侈了……”
的确。
能在靳家牢里三年不死,的确不易。
想来这个人与靳中华来说,必有天大的用处,否则,岂会留到如今?
平白浪费粮食,也是一种罪过。
傅玉央望了望窗外,远远的,绿荫成林,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那边有个集镇,是平城下面最大的一个镇子。
“哎,前面有个小镇,我去给你买一身衣服,再找一家旅馆,你好好换洗一下如何?”
云瀚绅倒是想啊,可是,“恐怕我没这个时间去修饰边辐了,这万一靳军追上来,我就危险了……”
“你要躲避危险,就得乔装改扮。听我的,看在卢姐姐份上,我不会让你再被抓回去的,而且,靳劭离也不可能真想抓你……”
傅玉央重新启动车子。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怕我啊……”
云瀚绅见她如此仗义,浑身上下可看不出半点身为人质的窘迫感,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想他,一身邋遢,形如恶鬼,而且名声恶劣,一般良家妇女见到他,一个个必会吓破胆,可她却像是在和一个故友谈天说地,这份胆识,着实少见啊……
傅玉央笑得风清云淡,“我相信卢姐姐的眼光,那般傲气的女子,看上的男人一定非池中物……”
只是他的野心太大,到底是伤了卢姐姐。
男人的世界,是天下,女人的世界,只想有个家,有个心爱的男人,厮守一生。
就像她母亲那边,至死,也没撇开一个情字。
云瀚绅听罢,顿时沉默,关于那个女人,一直以来的确是他心里最大的软肋,否则今日也不会被傅玉央逼得临阵倒戈。
“卢蕙现在在哪?”
终于,他问了。
她就猜他一定会问的,遂淡一笑道:“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正在陪你儿子一点一点长大。怎么,你当真想去惊扰她平静的生活吗?又或者说,你自认你能给得起她想要的知活?”
“她想要的生活?”他咬着这几个字,古怪一笑,“你知道她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
“有家,有男人,有孩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栖,这也是大多数女人最想要的生活……没有战争,只有平静的日常……可你给予她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了权利,你放弃了她……”
纵然此人颇非凡,但在感情上,不折不扣就是个自私的人。
云瀚绅哼了一下,不作任何辩解,只反问:“你也是女人,你也甘于这种平淡的生活?”
她想了想:“每个人的选择各不相同,我和卢姐姐不一样。我有我的使命。另外,做了妈妈的女人,和没做妈妈的女人,想法又是不同的。所以,在你没有稳定下来前,我看你还是别去打扰她了……”
云瀚绅沉默,怔怔然望着窗外,似乎陷入了往事。
傅玉央不再说话,开着车子往前方的镇子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