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央本来还满心欢喜呢,因为这句话,笑容一下子人冻住了,并速迅泛白,就好像突然之间背上被狠狠抽了一鞭子,鞭上有刺,扎掉了肉,鞭出了血,疼得说不出话来。
“死了?”
她一脸瞠目结舌,嗓音更是提高了大半截:
“怎么死的?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才走了没几个小时,怎么就死了呢?
江山和陈团长也惊直了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哎呀,你先别哭啊……”
江山急得直叫。
茹姨抹了一把眼泪,温雅端庄的脸孔上尽是悲痛难耐,回话道:“玉央被那人带走之后,我一直守着香草的,午后因为肚子不舒服上洗手间走开了一下。我在洗手间时,就听得外头一声砰得枪响,急跑出去时,就看到香草被击毙在了床上,凶手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人在玉缘居内,居然能被人击毙了?
固若金汤的大帅府,竟如此不堪一击,可任由刺客出入犹如无人之境?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
“门口不是有人守着的吗?”
陈年的心,也是沉甸甸的。
“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守门的破门而入时,就看到后窗是开着的,那人已从窗口跳下,可我跑过去查看时,只看到地上有走动过的痕迹,但凶手已然不见。”
“带我去看看。”
傅玉央马不停蹄往佣人住的小楼而去。
待上了楼,进了屋子,只见香草仍是一副俯卧的姿态,白色的被褥上,血水染出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腥色红花。
小菊守在边上,见到她,眼泪唰得就全掉了下来。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香草……香草死得太惨了。”
是啊,真是太惨了,花样年华,就这样惨遭杀害,那死不瞑目的模样,令傅玉央一下就涌出了泪意。
可她忍着,压所有的情绪波动,一咬牙跑向了后窗口,但见一根绳索往下挂着,楼下,一片一人高的木槿丛后,是一片玉兰花,然后又是一片木槿丛……再过去就是后门,但那道门,一向是紧锁不开的。
“后门有动过吗?”
“没动过,后门一直锁着。”
“事发后,封锁园子没?”
“有,我立刻吩咐锁了前园大门。”
“很好。这人应该还在玉缘居。围墙那么高,大白天的,他想翻出去很难。”
傅玉央想了想,转头吩咐道:“江叔,陈团年,烦你把所有人给我集中起来。看看有没有陌生的外院听差的混在其中。”
“是。”
江山和陈年应命而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傅玉央转过头,看了看香草那惨死之状,又睇了一眼小菊那悲切的模样,旁站的茹姨也是深受打击,心下顿时涌起一片歉疚——忽深深自责起来。
如果她不在外面耽搁这么久,也许香草就不会死。
但也不一定。
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现在唯一幸庆的是,茹姨没事。
如果茹姨和香草一起出事,那她身边就越发乱了。
等等,或者对方的目的就是想一次干掉两个,只是,正巧茹姨不在,所以,逃过了一劫。
想想啊,茹姨可是她身边最最重要的一个帮手,茹姨要是没了,那她就真的要乱成一团了。
“巧姑和她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你被劫走后。”
巧姑是知道的,茹姨会一刻不离地守护香草,所以,唯她是知道这个情况的,也就是说,那人应该来自璟园。
或和巧姑有关,或和杨姑有关,或和夫人有关,又或根本全都无关,对方只是想把这水搅得更浑一些,以达到其挑剥离间的目的……
“小姐,你想到什么了?”
茹姨见她陷入沉思,问了一句。
“没什么……茹姨,你给香草整是一下遗容,给她打一副上好的棺材,让她死得体面一点。”
说这话时,傅玉央神情甚是悲恸。
虽然她与香草没多深的感情,可总归是打小就相识,跟着她来了江北,这才几天,平白就遭了这样的不平,含冤惨死,这让她心中戚痛。
“是。”
茹姨含泪答应着。
傅玉央走了出去,一脸决然之色。
今天,若不把杀害香草的凶手查出来,那她就不姓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