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叶吹着茶叶只是笑,呷了一口才道:“她是傅大小姐的闺中密友,家世我不能说。回头呢,你寻个机会悄悄将人放了,苦头可以给她吃一点,但别过了,免得将来你的太太恼你。”
“可父亲……”
“你听我就是,你父亲那边若有事,我会担着。重要的是,你别再惦着想她嫁你三弟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肯定的态度,真是匪夷所思。
“为什么?”
“往后你会知道的。现在不提这些,说说你这十年都经历过什么事吧……”
师徒俩后来又说了不少别后之事。
靳劭飏十岁拜其为师,跟着学了四年,第五年起,师父不再留于靳家,第六年,他助他在军中立威之后,就此远去,偶才有书信过来,却常常是居无定所的。
师父爱游历天下,阅尽各国风情,是一个洒脱之人,一直未娶,行踪成迷。
至今,他都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六叶,听着就是化名,可他也不曾细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衷,他只知师父真心待他,如此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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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六叶没有在靳家用饭,悄悄来,又悄悄走了,去了平城最繁华的老城皇庙区,进了最是古色古香的天下第一楼,订了一间上房。
这才进去,身后有人跟了进来。
他一点也不意外,转头笑着道:“关山,急了?”
“哎呀,我说六爷,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小姐被大帅府扣住了……您得想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啊……”
是关山,不久之前听到了消息,曾去大帅府要人,可那边的人说:让苏家长辈去领人。
“弄出来干嘛?那本就是她该嫁进去的地方……提前适应一下也好。”
六叶去倒红酒吃——一袭长衫,手执红酒,竟也潇洒。
关山无奈跟过去,“六爷,您可是小姐的舅舅,打小,是您将她培养成材的,您就真乐意她嫁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靳家吗?那个家黑着呢,昨儿个就杀了三个人。”
对,没错,这位六叶,其实正是傅玉央最敬爱的六舅舅,那个爱带着她游历世界的奇士夏侯战。
“命中若有缘份,姻缘天成。命中若无缘,强求也无用。你呢,就别瞎操心了,这婚事,成不成全看造化……”
他只牵线,不保结果,也不和这两个孩子道破:一个是他私下收的唯一徒儿,一个是他一手带大的外甥女。
“你去歇吧,就让玉央那孩子受一受挫也好,这些年养在我身边,心性太野,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长点教训也该,要不然就太无法无天了……”
“可是……”
关山直皱眉。
“你放心,大帅府我有熟人,不会太为难她的。关个两三天保准会放出来……出不了事……”
“好吧,那老爷之前说要过来逮小姐回去,现在还来吗?”
“不来了,静妹偶感风寒,我那妹夫正在献殷勤,让我过来了……”
其实是他刻意设计的,要是妹夫真过来,那就不好玩了。
他知道玉央不满这婚事,可那是她不了解煜之,若了解了,就该明白,这婚事,极配。
可他又不好道破,否则定遭那孩子恨。
现下,他唯一能做的是,尽量给他们创造机会。
但愿他那个傻徒弟能开窍一点,把那丫头的心拐了,这姻缘便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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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被关客房的傅玉央,突然就连连打起喷嚏,心下一阵阵发毛,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某人给算计了一般,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