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夜色下的精神病院里。
“你知道陈护士在哪里吗?”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停下脚步,张恂转身看去,那是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穿着病号服的男人。
“在三楼的柜台处值守。”张恂回答。
男人转过身去,脚步无声无息的离开。
张恂回身,继续迈步,脚步又是一顿。
夜色下走廊的昏暗处的地面上,似乎有什么在爬,很快,从他的脚边爬过。
再次转过身去,借着走廊另一头的灯光,张恂看到了地上爬的,是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
接着他再次回身走去,终于来到了自己在精神病院下榻的房间门前。
没错,他有时候会在精神病院住一宿。
刚开始还不习惯,后来逐渐习惯了。
转动门把手,打开门。
“你怎么在这里?”
口中问着,走进去,关上门。
坐在床沿抱着红服洋娃娃,闻言她就开口:“一个人睡觉有些怕。”
“你可以不住单间,和其他的病人住一起。”
“我也有些怕他们。”
“那去请一位护士……”说到这里,张恂又是一顿。
他想起了谢玉在精神病院里才是被其他人害怕的对象,特别是作为正常人的医生护士。
毕竟在这些人看来,谢玉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还是以着非常残忍的方式。
谢玉现在在医院里活动还算自由,是这段时间里表现良好的原因,但是真的要找一位护士陪她一起睡,恐怕还没有一个人敢。
护士恐怕担心:半夜被抹了脖子怎么办?
“好吧,我今晚陪你。”
真的说起来,谢玉也只是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子。
让她一个人晚上住在精神病院里,的确是难为她了。
听到张恂答应,谢玉明显是高兴了起来。
“阿恂!你果然不怕我!”她有些情不自禁的说。
“我为什么要怕你?”在他看来,谢玉只是个性子胆怯的女孩子,不小心卷入了奇怪的事情里面,从而背上了杀害父母这一黑锅的可怜家伙。
“唔……”对于张旭这话,谢玉唔的低下了头。
半响之后。
“谢谢你相信我。”
说着,她眼睛有些红了起来。
‘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她心里又补了一句。
好在她没有真的哭出来,张恂松了口气。
“我睡了。”
他也是有些累了。
很快就上床休息了起来。
由于住的也是个单间,谢玉很快也侧躺在他的身边,在那之前关上了灯。
第二天周日早上,在谢玉不舍得目光下,张恂离开了精神病院。
到了家门前,他意外得看着一辆有些眼熟得银色轿车。
“你总算回来了。”那位大叔在轿车前看到他,向他招呼。
“你这是?”
“我们要赶去一个地方,你快上车吧。”
说着,就拉着张恂上了车。
张恂又有些意外得看到,徐舞也在车里。
“怎么回事?”
他问向徐舞。
“好像是肖爷爷拜托我爸爸将你叫过去。”
肖爷爷?
昨天那位买走画作祭奠得老人吗?
“过去做什么?”
“说是要举办一场私人鉴赏会,会邀请一些好友熟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邀请你。”
“你和你父亲也要去?”
“不,我爸爸送我过去,我这是代我爸爸去的,我爸爸今天有事情,不得不推辞了肖爷爷得邀请,我代他去,算是爸爸对肖爷爷的诚意了。”
“这样啊……可是我没说我要去。”
“已经和你父母说过了,你的父母答应了,说你去也可以涨涨见识。”
“……”
好吧,父母都答应了。
正好周日闲着也是闲着,张恂也不介意去看看所谓的私人鉴赏会。
就是不清楚,那位肖爷爷为什么要他也过去?
明明那位老爷爷昨天对他很不满。
还有,那副给他不详感觉的‘祭奠’画作。
想到了祭奠这副画,张恂又想到了什么。
不由对徐舞问:“你知道允元这个人吗?”
“允元?你是说肖爷爷很喜欢的那个画家吗?我爸爸也挺喜欢他的,不过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呢?”
“据说是为情自杀,肖爷爷为此还感到很可惜,不过具体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如果对此感到好奇的话,到时候可以问肖爷爷,他对允元的事情应该是挺了解的。”
“嗯。”
应了一声。
张恂看着窗外,随着车子的行驶,逐渐的,似乎是向着靠近郊区的地方而去。
下车的时候,是到了一栋别墅旁。
别墅后面可以看到山丘树林,别墅所在的坡度有些高,可以俯瞰到不远处的农田。
不过别墅和市区几乎在一起,去进行日常购物看起来很方便。
“就是这里了,你们下车吧。”
“爸爸,你不和肖爷爷说一声吗?”
“不了,我有些急,你代我向老爷子问声好。”
随着张恂和徐舞下车,那辆银色轿车就再次启动远去。
“我们进去吧。”
徐舞看起来熟门熟路的。
张恂随着她一起,按响了门铃,门打开。
是一个穿着棕色西装,打扮得很正式,看起来三十岁差不多的男子。
“小舞来了啊,这是?”看了眼徐舞后,又看到了张恂,男子有些疑惑。
“是肖爷爷邀请过来的人。”
在徐舞这么介绍了一下后,张恂很礼貌的自我介绍:“你好,我叫张恂,受邀参与这次鉴赏会。”
“是肖老爷子的子侄辈吗?”男子猜测着。
“不是,前天才和那位肖爷爷见过。”
“哪里见过?”
“体育馆的收藏品展览。”
“哦,听说那天有学校组织小学生去参观……看来你是在那时候让肖老爷子喜欢上了啊。”
不,准确说是被讨厌了。
不过张恂很明智的没有这么说。
“对了,我是赵凯恩,你可以叫我凯叔。”
“凯叔好。”
“进来吧。”
随着这位凯叔进去,张恂接着就在客厅里看到了其他的来客。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上身白色卫衣下身牛仔裤,一个穿着黑色衣裙的中年妇女,身上戴着珠宝,看起来颇为贵气,还有一个估计有五十多岁的中老年,比较胖,头发有些花白,脸上笑呵呵的。
另外还有一个头发挑染了黄色,戴着耳环,衣襟歪斜,看起来很痞气,估摸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以及一位稍大一些,看起来十七八岁,端坐在沙发上,一副很文静样子的白色连衣裙女孩。
加上到来的张恂和徐舞,以及带他们进来的凯叔。
总计是八个人,而且正好是四个成年辈,四个少年辈,其中就张恂和徐舞最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