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仙界。`乐`文`小说`l`灵霄殿上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祥云驾彩龙凤翱翔,好一番热闹闹景象。
难得几界聚首,天帝极渊即便再不重俗礼,也难免比往日多了几分重视。无限好文在晋江。
只见他身着金灿灿的十二章服龙袍,袍子上下各刺威风凛凛的升龙、降龙纹饰,头戴十二旒金冕大冠,端坐在高台龙椅之上。
极渊身后仙姿绝然的玄女悬掌着两把巨大的凤羽扇,身旁仙妃环伺,绝尘若水,倒为他的王者霸气增上了几分柔色。
殿下,百席玉案皆已满座。坐着的是金仙及以上的仙家们和相来的各界的贵客。那些有上仙品阶又想来看热闹的仙者不得坐席,只能分站到了玉案后的空隙处。
虽然如此,因着事涉淸宗,倒是留了几席专设给了淸宗诸人,故而连无尘、无为都跟着梨落上了殿来。无限好文在晋江。
仙界的四名帝君及月执子坐在白虎椅上,居于龙台下的右手;冥、鬼、妖三王及三界尊者居于龙台下的左手。
这一次,三界相来的阵势中,要数冥界的最为浩荡耀眼。
那冥王七夜圣君压根就没有显形,而是坐在了一顶黑曜石做就的大轿内。他的轿旁另设一顶晶莹剔透、华光闪耀的琥珀色小轿,轿帘以珠玉串成,轿顶悬着一颗硕大的晶粉珠子,一看便是女子之物。
小轿旁还站着一名若嫡仙般的翩翩公子和一名若仙子般的清丽佳人。
妖界此行来的也大出意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织梦夫人带着两个半大的粉雕玉琢的妙人儿,不像是来公议审罪,倒像是逛街窜门一般。
殿前,八根天柱顶破苍穹,缥缈白雾中以仙气铺开着一条灵动的路阶,整齐划一的金甲天兵气势赫赫地站在两旁。
一身着金甲手提大刀的仙将急匆匆赶上殿道:“呈禀天帝,罪徒烨华已被融骨,此时尚不得入殿。”
关心伯弈的人一听,皆都白了脸。梨落弱质纤纤,想着师弟不知受了何等的罪,眼里霎时朦胧一片。
龙女紧咬着唇,素手握拳,强忍着悲痛不表。月执子清清冷冷虽看不出情绪起伏,但他周身的气息似能结成冰一般。
极渊浑厚的声音响起:“既不是时候,就再等等。待烨华生骨立时带来,不用再禀。”
“是。”仙将躬身去了。
极渊看过殿中,沉声说道:“不如请诸位听一段妙竹佳音,赏一曲霓裳轻舞”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天帝话音落下,便有十几名九天玄女入得殿来,奏乐起舞。实则,殿内诸人哪里有雅玩的心思,便三两个交头接耳起来。
无忧关在小轿中,甚是烦闷,便寻了由头与倾心闲话:“我总听你们说六界,可数来数去也不过四界罢了。”
倾心回道:“若要论,说六界不过顺口罢了。六界之说得加上神界、人界。不过神界早灭寂了,人界又处弱势,故而实际来公议的就只有四界。”
星在一旁插嘴道:“还有一界,就是仙界罪徒私放的魔界。六界堕入魔道者皆算作魔界中人,而魔由心生而非真神创生,故一直未得承认,便在六界之外了。”
无忧哦了一声,此时听星提起了罪者,方又抱怨道:“说起来,那日我瞧过那罪者的形容,很是丑陋不堪。其后连着两日都未曾歇好,断断续续地做了好些噩梦,就梦见那人对着我笑,还想和我说话。可是他的舌头尽根断掉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就一口一口地吐着鲜血。”
倾心靠近小轿低声笑道:“原是十恶不赦的,又何值冥女惦念,竟还被他扰了清梦。”
无忧也笑了起来:“所以,我亦觉得古怪。瞧那殿上穿紫裙和黄衫的两位仙子,皆是姿容绝世,却中意了那样的人。莫不是那丑物会何妖法”
倾心望了望殿内,奇道:“冥女怎知那两位仙子的心思,况那罪徒分明是仙界中人,又哪来会妖法之说”
无忧想要再说,殿内却哗然起来:“是他,他来了”他无忧不知为何心紧,赶紧举目去看,却听得咚的一声,什么东西撞在了小轿上。
殿中人的注意力皆在被带来的伯弈身上,哪有心思关注冥界的事儿。
无忧拨动了帘子正要伸头去瞧有何古怪,灿星在外请罪道:“方才星一时头晕,滑了一跤,惊了冥女。”
原来是他撞的,无忧赶紧道:“不是大事,站着也累,不如你与倾心进来坐着”
倾心笑嘻嘻接过:“可比不得冥女素日坐的,这轿里可没多余的地儿容得我与星公子。”
星在外柔声道:“谢冥女挂怀,星已无事。”
待无忧与他们一番对话再将注意力转入殿内时,伯弈已被带至殿前跪下。无限好文在晋江。
因伯弈身后站着两名威武的大将,他的头低垂着埋在了胸前,看不见他具体的样貌,只能见到一身肮脏不堪的白衣,多少凝固的绛红血渍,黏糊糊紧贴头上的蓬乱黑发,看上去很是邋遢屈辱。
殿中隐隐有些叹息声,多少曾为他倾心的玄女更是美目含泪,不忍直视。
短暂的静默后,极渊沉声问道:“烨华,你可知今日六界齐聚,为的是何事”极渊在明知故问,却又不得不问。
伯弈木然答道:“为的公议之事,论罪之事。”
极渊厉声迫道:“论的又是何罪”伯弈凄然道:“小仙误放魔界之罪。”
伯弈此话一出,殿内论声即起。各界里亦是良莠不齐,人心隔肚皮,有心疼他的,有看热闹的,有落井下石的,有借机报怨的,还有暗藏鬼胎的,伯弈定罪若何,不过是几方势力斗智斗勇后求的一个皆大欢喜罢了。
灵宗掌门清灵子在人界时因与伯弈争抢噬魂石结了怨,心中怀恨,只见他霍然站起,咄咄逼问道:“误放烨华你处心积虑假借历劫之名行谋取神器之事可是事实,灵霄殿上,六界面前,还敢砌词狡辩,说是误放”
对清灵子的责难,伯弈未再开口辩解,他若开口必定百口莫辩,倒不如不辩。
居于首席的北地圣君忍不住出言道:“烨华素日秉性为何,众仙家皆知。他怎会是贪图神器之人依本君来看,说不定他自有难处,是为人所胁遭人陷害。”
星宿官毕月乌冷哼着道:“那照圣君的说法,若罪徒不是为贪神器,那就是有意放出魔界了”
北地圣君面色铁青,自知说错了话,弄巧成拙,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至明尊者趁机附和道:“哼,若他真是有心打开魔界的封印,其心可诛啊”
无忧在小轿中将殿内情形看得清楚,虽然对丑陋的恶徒无什好感,但不知怎的见他被人围攻,心里却有些不舒服。无忧本想请冥王帮衬一二,又想着何苦为那不相识的恶人累了冥王,便做了罢,只是凝神继续关注着殿内动静。
包子眼见事态不善,不禁心急起来,他瞟得织梦夫人仍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全然忘了他的托付,忍不住拉了拉她坦胸露乳的纱裙,可怜兮兮地唤了声:“干娘。”
织梦夫人见包子两眼红红地叫着她,心中很不了然,到底是个不中用的半大孩子,如此心软怎能成得大事。不过,她要借他之名,可不能得罪了这好宝贝。
于是,织梦夫人和蔼地对着包子眨了眨眼,轻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又突地站了起来。晋江原创首发,谢谢支持。
待见得殿中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动,她方才不紧不慢地故意抖了抖丰胸、清了清亮嗓道:“一群大老爷们,在这里如此地唠唠叨叨,婆婆妈妈。这小子若不犯事能在这里跪着遭此作践,真正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余。”
有仙者对织梦夫人的粗俗表示不满,织梦夫人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夸张地摇摆着细腰,甜腻腻地道:“要老娘说呢,这事儿原就简单得很,咱们一桩桩理来,不过一个时辰便清清楚楚了。”
霄天尊者凌霄然在座上冷笑道:“凭你”
偏巧织梦夫人耳尖,美目一横,耍浑道:“老娘怎么了,你这老泼猴有本事就站出来说个明白,少不得在下面遮遮掩掩像个老娘们似的碎嘴”
凌霄然被气得满脸涨红,指着织梦夫人,你你你半天没说出完整的话来。
天帝的伺将,金仙七煞平素最看不得这样的水子,今儿又见那妖妇全然无视仙界威严,忍不住站出来怒叱道:“天殿上岂容尔等妖妇胡言乱语”
织梦夫人干笑三声,一双媚目直勾勾看着七煞,只看得七煞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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