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一,登记住院的第四天,刚到公司,我就将拟好的辞职信发给了我的主管陈东,并抄送给了雷总。不一会儿,陈律师就找我到会议室谈话了。
陈律师一屁股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严肃地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跟李妩相约一起跳槽?找好下家了?”
我一听懵了,什么情况?
陈律师见状,原本严肃的脸顿时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真够巧的!”
“李妩也提辞职了,也就比你早个十来分钟而已!”陈律师解释道。
“公司招个合适的人挺难的,要招一个像你这样不会来事的得力干将更难!”陈律师感叹地说道。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叫嚣着:这是夸我吗?来公司两年多了还是头一遭!
“你最近写案子的速度有质的飞跃,掌握了什么诀窍?!”陈律师由衷地赞叹道。
我亲身体验“予心”初代3号真的好用,有效辅助我快速理解技术方案,事半功倍,工作效率高那是必然的。
这款产品适合在科研教育机构使用,对于我们这个需要阅读技术文章的行业也会有市场,这么一想,我决定推销这款产品给陈律师。
我正欲开口,不料陈律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言归正传,公司需要你,希望你能留下,有什么需求你就说出来,如果是不满意薪资,可以提!”
“陈律师,谢谢您的肯定,我真的是因为身体不适,不得不辞职!”
“这么严重?你这不是好好的!”
“我两个月前查出脑神经管畸形,得动手术治疗,后续也不晓得需要多长时间调养。”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请假那么频繁!”他顿时恍然大悟。
“为何要辞职呢?医保会停缴,手术费用就无法报销了。”他建议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陈律师又加了一句话:“别让雷总知晓这是我说的。”
我会心一笑,点点头,说道:“有些特殊原因,我必须辞职。”
陈律师见我不愿多说,他点了点头也就没有追问。
“如果有结算不了的案件,你就拿出来,我帮你转给其他同事。养好身子,以后想回公司,可以给我电话。”陈律师说道。
“好,谢谢!”我感激地看着他,高兴地回道。
办公桌上的案件并不多,这些案件一个月内也能完成,只是其中有两个案件的期限都落在明年2月份了,现在还是11月中旬,即使做了也拿不到提成。
一拍脑袋,我把这两个即使付出劳动也得不到报酬的案子丢给了陈律师。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严舒沁!”,我听到雷总在喊自己的名字,尤为响亮,抬头一看,雷总竟亲自捧着那两个案件踩着高跟鞋急冲冲地走到我的办公桌前。
顿时,众同事纷纷侧目。
“突然说走就走,现在人手不够,不管什么理由,善始善终,做人就是要懂得负责任。”雷总一边趾高气昂地对我说一边把案件重重地放到我的办公桌上,说完她裹了裹披肩扭头就走了,丝毫不理会我的反应。
我露出一记苦笑,难得雷总教我如何做人,重重地捏了捏眉心好缓解头痛的感觉。
坐在我前面的陈律师一脸无奈的看向我,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没辙,好像在对我说:公司姓雷不姓陈,他说的不算。
我心里忍不住吐槽:雷总是操碎心的命,陈律师这被架空权力的主管不悠闲才怪呢!
午饭期间,林晓辰拿起筷子夹了菜就往嘴里送,吃得吧唧吧唧的,让人觉得很美味,食堂里的菜平时不觉得有这么好吃。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不会是全公司最后一个知道你辞职的吧!”晓辰对我没有将辞职的事提前告诉他颇有微词。
“事出突然,不得已,没想到竟要手术治疗。”我淡淡地说道。
“唉,那你辞职信肯定是写身体原因!”
“那当然。”
“无论最终是否离开,都应该把离职原因写成待遇低。”晓晨放下筷子,一字一顿地说。
“为何?”我不解。
“如此一来,老板会觉得其它公司更有竞争力,会想方设法留住员工,尤其是老员工,多少也能涨点工资,离职员工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他的话倒是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心里补充问了一句:老板真的会这样做吗,还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
“你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很不堪似的,领导阶层不过是剥削员工的资本家罢了。”晓晨不爽地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盈利机构,他们承担的风险大,经营并非那么容易,像现在想招个好员工不都挺难的吗?”
“他们哪来的风险,员工案子做好了功劳他们揽上身,一旦出问题无论白锅黑锅都由员工背。”
我沉默着,也不知如何接话。
“你都要动手术了,他们可有同情你?甚至还要你白干活!上午雷总扔给你的案子你难道还能拿到酬劳不成?所以他们不值得你去维护!”晓晨继续说道。
我不置可否,心里补充了一句:提成确实拿不到。
突然觉得头痛,我摇了摇头,用手捏了捏眉心。
“我是信任你才跟你说这些的,你没事吧?!”晓晨担忧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点困,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