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闺蜜是金刚芭比(求投资关注)
走出殡仪馆,大雨依旧没停。
我擦干泪水,快步走去停车场,心里重复默念着:“季凡,你要记住,从今以后郭文家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与你无关!”
收费大姐看着我心神不宁又自言自语的样子,还以为我中了邪。
“在这个无神论的社会哪来这么多鬼鬼怪怪,即使有,那也是人扮出来的,就像是郭文这不争气的男人,总是捅出一堆幺蛾子要我来收拾。”我在收费大姐面前自言自语道。
收费大姐敬而远之,悄悄拿出胸前的观音吊坠对准着我。
电话响起,是唐蜜打来的。
“唐蜜,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出卖我,我要扒了你的皮!”我对着手机话筒大吼大叫。
收费员吓得躲到收费岗亭里不敢出来,把手上的观音吊坠高举过头。
“大姐,你别怕,我这性子就是这样,改不了。”交停车费的时候我解释道,收费大姐才松了一口气。
“是你主动坐在咖啡店里买好单等我呢,还是希望我上门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呢?说吧,你打算在哪里受死?”我驾驶车辆朝着唐蜜家的方向开去,决定要马上找她算账。
“你上门找我吧,好困。”唐蜜嗓音沙哑,正在床上赖着起不来。
“好的,你等着!”我快要气得原地爆炸,加大了油门。
“不不不,凡哥,你听我解释,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唐蜜突然跳下床,意识恢复清醒了,说道,“我是有苦衷的,再说,我可没出卖你。”
唐蜜一直喊自己冤枉,我也没从她嘴里套出任何有利证据,不过我相信郭文,他没有欺骗我的胆量,从始至今都不会有。
结束车载通话,我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把唐蜜“碎尸万段”的几百种方法。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我哪舍得和她较真呢?难不成要绝交?
唐蜜是我最亲的闺蜜,我们两家的父母亲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虽然唐蜜工作很普通,爱情很普通,但是论长相那可是大美人,人称“小金喜善”。
深受父辈们的影响,我们两人的友情比钢铁还铁。
城市快环外的城中村里,那栋破旧得让人担心随时会坍塌的青灰色三层民房就是唐蜜的住所,外墙爬满了爬山虎,没错,这破楼是她名下的不动产,列入了将被拆迁的房屋名单。
唐蜜的父母在一次意外翻船事故中去世,游船从南京出发在湖北水域发生侧翻,不幸被卷入江里的漩涡,尸体被找到时已快过去十天,事故的新闻登上了各大报纸的版面。痛别父母,她没有其他亲人,面对上千万财产和这栋小破楼,她总是会说:“没什么羡慕的,我宁愿用这栋房子和所有财产换回我的爸妈。”
深受打击的唐蜜一夜之间把这栋破楼里的所有租户都赶了出来,留下空荡荡的房子,把自己锁在里面。
我试图去开导她,却怎么也和她无法联系上,社区居委会主任来敲门也没人开门。
无奈,我从居委会借来爬梯从她家二楼的阳台翻入,看到唐蜜软弱无力地躺在地上,身边撒落很多白色的药丸。
赶来的救护人员告诉我,她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再晚半个小时救助的话就会完蛋。
从那以后,唐蜜就像是换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看淡人间人事,总把“无为”挂在嘴边。
出院当天,她跑到理发店剪掉了秀美的长发,板寸头,变成男孩谈吐和装扮,见谁都开口先喊一声“哥”。
除了我以外,她拒绝了所有朋友的关心和来往,她说因为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是菩萨再世,作为报答,把家里所有名牌美妆品和奢侈包包装了满满两个大纸箱,全部送给了我。
“你真的一件不留?”我问道。
“不要贪恋没意义的人或物,拎着垃圾的手,怎么腾得出来接礼物?”她拿起还没开封过的进口面膜,嗤之以鼻,丢进了大纸箱。
搞了半天,原来她把我当成个收破烂的。
她没有抱怨被命运玩弄,反而想方设法操纵命运,消失了好几年的n个前男友突然出现,不约而同想以挽回爱情的名义献上殷勤,给她买名包送钻戒,其实垂涎唐蜜继承的遗产很久了,没想到都以被唐蜜暴打出门而告终。
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印象里,唐蜜可是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的娇气少女,现在满身散发着阳刚的荷尔蒙,在健身房里和男人们掰起手腕,原本能与林志玲相媲美的娃娃音突然变成了郭德纲的浑厚嗓音,我多次形容她是美少女战士变身的金刚芭比,这谁能接受得了?
所以,此时,我正站在她家门前,压力山大,放在门铃上的手是颤抖的,她是否正拿着一把大刀埋伏在门背后,来个瓮中捉鳖?我对自己用粗暴口气质问她而感到无比后悔。
这时候,门开了。
“凡哥你威武,还要本公子亲自来接驾,你很大牌哦!”睡眼朦胧的唐蜜揉搓着双眼,两只手臂又比我上次看到时粗壮了许多。
“我,只是……在酝酿感情。”抬头看到房檐上装有监控摄像头,唐蜜肯定监视着我。
“酝酿够了吗?够了就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唐蜜抓住我的手臂,连人带包拽进了屋子,这力道完全可以去参加女子柔道比赛了。
摊牌,死就死个痛快。我虽然底气不足,但是死皮赖脸的技术很强大。
唐蜜喜欢咬棒棒糖,一天可以不吃饭,但绝不能嘴里缺了棒棒糖,连续吃上五十颗都不腻,我非常肯定她中了棒棒糖的毒,更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不长虫牙。
对于唐蜜来说,奢侈的生活不是拥有高级化妆品和包包,而是家里有一个房间放满了全球各地能买到的棒棒糖,从来没有缺货过,她一定会在保质期内全都吃完。我曾经粗略数过一次约有八千颗。
和往常一样,唐蜜往我我嘴里塞进一颗棒棒糖,冰岛产的,说是摊牌前先压压惊,我怎么听着像是“最后的晚餐”。
好了,开始摊牌。
我刚张开嘴,躺在床上的唐蜜比划了一个手势让我先别说话,她正翻看最新一期《旅行世界》杂志,她说要看这本杂志最大的乐趣在于吐槽,于是她订了整年。
“别想太多,并不是为了支持你。”她一边说一边习惯拿出杂志附送的纪念品,点燃打火机,烧掉。
这次烧的是a380飞机拼图和非洲犀牛贴纸,拼图很硬,烧了十几分钟才烧完。
“燃烧剩下的纸灰属于什么垃圾?”我问她。
唐蜜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回答道:“其他垃圾。”
我曾经问过她为何这样做?她说是烧给父母当礼物。
好吧,每当提起她的父母,我的同情心就开始泛滥,一切事情都会为她让路。
不能再等了,真的要摊牌了!
我把《旅行世界》杂志从唐蜜的手里抽走丢掉,轻轻抚摸着她的板寸头,坚硬的头发扎手得很。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她已经知道打的是“情感温柔牌”,淡定地对我说道:“凡哥,我没有出卖你,你不要把我的人品想得这么下贱。”
“我刚刚从殡仪馆过来。”我才发现袖子上的白花没有摘掉,于是赶紧把白花拿下来给烧了。
“你怎么不早说!出去跨火盆!快点,快点,真够晦气的!”唐蜜推着我向门口走去。
情急之下,我对她说道:“郭文的爸爸去世了。”
火盆从她手中滑落。
“好吧,没事了,节哀顺变。”唐蜜转身背对着我,拾起火盆,收起报纸和打火机,说话声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