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迷朦中集中注意力,总算给官小意叫醒。
官小意欢天喜地连说:“谢天谢地。”
将锦册给阿雪看,充满期待地说:
“你最是机智无双的了,你先别死呀活的吓我成不成?我今天跟你说一句话,我的命和你连着了。”
“以前你问我能不能跟了你去当你奴才,现在我知道了,我愿意的,我要一辈子做你的奴才。”
说完这话,又咽了一大口血,他自己受摄魂术的冲击,也处在极度危险关头,却强撑着不能让阿雪知道。
阿雪望着他说:“你呀。越是这样时候,你就越是犯傻。”
“我可告诉你,要做我的奴才,必须一辈子好好活着,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都是一个样。”
“你若是不肯答应,这个奴才我是断断不要的。死了也不要见你。”
官小意央求说:“好先生你说什么是什么了。你先看看这锦册里面有没有法子可用?也许呢,谁知道。”
阿雪尽管疲惫不堪,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当下打开经书看。
首页上小姐留给官小意的话,自然也映入她心底。
阿雪心中一震:他的小姐原来深情如此。
她带着敬佩之心,一页页看过去,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人更加赞赏,心中生出知己之心愿,身为女子也很想立刻见到此人。
看到最后一页的图经,阿雪细心一想,可比紫玉夫妇相通快多了。
她微一调内息,按图经所指示顺序运行内息,内息走了一圈,情毒之苦楚已消减一些。
她本是绝顶聪明人物,所修习的明台诀,又是安神静心的上乘内家心法。
有了图经,一试之下,竟然打通了奇经八脉,冲破了明台关。
真情如许的凶猛毒力化为无尽动力,反而助她修成了师父天音用三十年时间才突破的大圆满明台界。
阿玉的恶搞测试,让她因毒动情,找到傻乎乎的官相公,也害她吃尽无数苦头,到头来却成就她修炼成无上神功,
她转头问官小意:“你刚才叫我什么?是不是女先生。”声音已开始回复正常。
官小意傻笑点头说:“你睡过去了我吓的不轻,又随口乱叫了。以后一定改。”
“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先生了,不许改口。记得了哦。抱我到床上去。”
官小意心中吓一跳:难道她心意已决?
阿雪看他不情不愿慢慢腾腾地,猜出他在想什么。
柔声说:“尽想坏事是不是?你的心思可要不得,今天你便宜占尽了。以后还想欺负我,只有一个可能了。除非你能让爹爹准许我大婚,你愿意努力吗?”
“你有法子了?!”
官小意狂喜,眼泪掉落下来,看着眼睛下面阿雪憔悴的可爱模样;
低下头在她鼻尖亲了一口,这是喜出望外的情不自禁。
阿雪娇羞地“呀”了一声,闭着眼不敢看他;
举起锦册挡在脸上说:“不许得寸进尺,我可要恼了。”
眉眼都是柔情,哪里有丝毫恼了?
“你的小姐本领可是当世无双。她这运功解毒的法子,非常神奇有效。你放下我,去找严千户他们办正事去吧。”
啊,吓死人了。
官小意一步三回头地去外面大堂找人。
神鹰还没飞到,金刀也没看到。我来了你们自己不在,可不怪我赖皮了啊。
官小意也懒得问人他们在哪里,正好一心回去看护阿雪。
走在半路,有人打召呼:“官公子,过来一起说说话。”
那边花棚回廊下立着二人,是宛儿和万长胜在聊天。
人家是看到他去了又回来,只有他自己一心在阿雪处,自己又伤更重了,目中无人地瞎忙。
宛儿待他走近,欢快迎接,一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放心满意地随他过来与万长胜说话。
有官小意在,宛儿向来是极少说话。
万长胜说:“官公子,告诉你一个大消息:最近几日,杭州城最传奇的人物登场,这个人就是你了。”
他是哈哈大笑,官小意是不好意思。
“官公子的杭州经历,短短几天,说起来可真精彩万分。据说昨晚征南也专程与你相见。”
“你这份荣耀,东南各地再无第二人选。官公子自己说,可了得吗?征南将军见到你,会跟你说些什么啊?”
万长胜不胜向往。
“我当时人有些不适,都不记得了。”
官小意答道,看来宛儿并没告诉万少东。他这是实话,对方很不爱听。
“自然是欣赏敬佩你的为人处事了。开始有人传说有那么一个以德报怨的年青人,说实话大家都不太相信。”
“你桩桩件件做下来,特别是我亲眼所见这几件事。你的为人,那是谁都要竖大拇指赞一声:了不起。”
“我是很愿意有你这个朋友,不管将来在哪里。你呢?”
万长胜笑眯眯地看着官小意。
宛儿看了万长胜一眼,转而向外看,似乎对这事不怎么上心。
“我当然很开心有您这样的好朋友。我们镖局,我们几个,可给您添不少麻烦了。”
官小意真诚道谢。
“东院一直虚以待人,有你们三人入住,这房屋也算它有福气,终于等来的都是贵人。”
这话说的极客气,用词却有些傲慢,话里又似乎另有所指。
官小意榆木脑袋,根本没心想这些。
人家言词到位,他是答不上来。形成一人说一人听局面。
“吉庆镖局回执一事,一二天内就办好了。”
“严千户走时问官公子接下来打算,官公子可想好了?如果有出来做事想法,我即着人去通报。”
“那封文书已经拆阅。据说当时你在场,是不是真迹原件,你的证词很关键。所以你身体能行时,还要请你去走一趟。”
“伏魔斩原使用人在海岛上,你有没有兴趣去参加这场歼灭战。这些都是上面的意思,你本人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去总督衙门或者由人代转达呀?”
官小意说:“我没有什么想法啊。”
看着宛儿,宛儿有主意。
宛儿却看着花棚的各色花草,浑然不知。
万长胜接着说:
“我们不说公事了。昨晚唐三少与你交手,真是非常神奇,原来伏魔斩在你手中能显出真神之光。你的神通实在不一般哪。”
官小意这回记住了宛儿阿雪们的叮咛,坚决不接话;宛儿人就在当场,再不能给大家惹事生非了。
“官公子。如果有一天,我邀请你和你这位夫人外出一游,你肯不肯赏脸一块去看看去?”
万少东是不会受你官小意的冷落打击的,又真诚地发出邀请。
官小意说:“我一切都听她的,宛儿想去,我......”
宛儿忽地回转身,甜甜地叫了一声:“好哥哥。那边那只翠鸟真好看。你去帮我捉了它来,好不好呀。”
拖着他就奔向翠鸟,鸟儿受惊,扑翅飞去。
宛儿抬起头望着鸟儿飞到不见,才问官小意:“你说它还会回来不?”
“你喜欢它,它一定会回来。不如下次我们不捉它了,远远看看就行,它也就不飞走的。你说好不好。”
“你说的对。我们回去吧。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宛儿撒娇,官小意便依言抱起她走回东院。
官小意心中奇怪:昨天走那么多路,也没听她说累。现在有外人在,她怎么好好地赖皮要抱她呢。
要回去东院,怎么也应该和万少东先打个招呼,告别的嘛。
万长胜没问出答案,也只有忙自己事去。
官小意本来身体没大好,宛儿偏就赖皮,这一路走的够呛。
东倒西歪走进院中,再看不到万长胜了,宛儿在他耳边说:“好了,放我下来。”
马上向外一指,说:“你去瞧瞧他走远了没有?”
官小意愣了一下,才知道宛儿说的是万少东。
当下倚在院门边看了个仔细,眼见到万少东走远了才回身。
刚想问为什么。
宛儿先开口了:“好哥哥。你是男子汉,要作什么决定,可不能在外人面前征询我的想法。别人要笑话的,一定说我太凶蛮,说你是个没出息人呢。”
官小意不服气地说:“嘿。我愿意听你的,关别人什么事。没出息就没出息,我也没想过要什么出息。”
刚说的一半,看宛儿一脸不开心,大事不妙立刻收口。
宛儿就说:“别人面前也就算了,这个万少东面前可不能这样。我给你说一个方法好不好?”
官小意喜道:“什么好方法,你说。”
宛儿说:“如果今后还有人,说出你答不上的话时。如果我不看你了,你就当没听懂,回头再答他话。好不好?特别是他。”
她微一伸手向外面指指,自然是指万少东。
她这是立规矩了。官小意自然无有不从,更不会去想为什么?
宛儿满意地点点头说:“你虽然说话笨点,人还是听话的。老实招来,我在外面玩时,你都做什么坏事了没有?”
说着打了热水来给他洗脸。
原来官小意脖子上,还留下阿雪的妆痕印迹。
罪证昭昭,官小意一点也不知道,带着罪证满院到处瞎逛荡。
这也是宛儿突然要官小意,抱她回来的原因之一。
宛儿一边给他清洗一边问:“姐姐怎么样了?”
官小意说:“女先生毒发,现在已经有法子治了。”
宛儿说:“昨天姐姐告诉我了。谢天谢地,姐姐没事就好了。”
很虔诚地念:“观音菩萨保佑。”
一直念了百十遍。
她有了一个哥哥一样宠她的相公,又有了一个亲密包容的姐姐。
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温暖,怎能不感谢菩萨保佑。
念诵完毕,刚要进房中去看;阿雪已经出来了,自己早上做过些什么,当然明明白白。
好在她蒙着面纱,但总是不自在的。
宛儿问:“姐姐,好些了吗?”
阿雪点点头,终归是害羞的。
宛儿一推官小意说:“出去出去,都是你的错。罚你晒太阳去。”
官小意给人赶出来,里面二人顿时觉得气氛轻松了。
官小意无处可去,再说一身伤痛,又能去哪里呢?
百无聊赖地,在躺椅上刚刚躺倒。
却瞧见有人手持银枪,扑通一声,掉进院里来。
有刺客?
官小意仔细再看。
那刺客一身血迹,好不容易爬起来,以枪杆子拄地;
分明伤的不轻,半分不足惧怕。
那人先看到官小意,半跪着就开口,又喜又悲地喊了一声:
“小兄弟,我可算找到你了。我是马家庄马老二马高,你还记得我吗?”
官小意自己东倒西歪,这时也顾不得了,说一声:“宛儿,有客人来了。”
快步上前搀起马老二问他:“马二庄主。你这是怎么了,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出事了。我哥哥已经战死了。”马高说。
马老大战死,一定是杀倭贼捐躯的英雄好汉。
马二庄主带伤来找自己,那么一定与自己有关系,官小意尽管想不起怎么回事,心中已经认同为自己人。油然而生敬佩之心,对马老二更加关心。
万府的人早已发现有人闯入,追踪而来,听说是官小意的朋友才作罢。
当下有人送了金创药过来,为马老二包扎。
“发生什么事了?马庄主。”
官小意关切地问道。
马高热泪夺眶而出,说出他们兄弟抗倭杀敌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