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告一段落后,恩奇都便暂住在祭司家里。帕伊一直带着讨好的笑容跟着前跟后,给恩奇都端茶倒水、捶肩捏腿,就是想要恩奇都收他为徒。
看在珊莎特的恩情上,恩奇都是不吝对帕伊倾囊相授的,但是要一下说清控制元素的方法却是难事。好像那个能力是与生俱来,只需将它领悟一样,所以恩奇都也只能尽力解释给帕伊听。
第二天早晨,帕伊兴奋地对恩奇都说:“老师,今天还有乌鲁克选手参加的比赛,您再施展一下神威,让乌鲁克赢吧!”
恩奇都摇摇头,说:“上次我是气不过才帮忙的,可不能每次都这样。”
“为什么?”帕伊问。
恩奇都回答说:“乌鲁克承办这次比武盛会的目的是向各国展示乌鲁克的实力,但是如果实力确实不如拉格什和温马,也不能总是掩耳盗铃啊。”
帕伊又灵光一现地说:“对了,老师您也可以代表乌鲁克参赛啊,一定没有人是您的对手!”
“这个么,”恩奇都想了想,说,“去玩玩倒是可以,不过我得换个名字,不想让人知道我的身份。”
“为什么啊!”帕伊不明白。凭恩奇都的名号往那儿一站,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要隐藏身份呢?
帕伊的曾曾曾祖父听到了,他毕竟是位阅历丰富的祭司,插嘴道:“帕伊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主人自有他的打算。”
恩奇都的谨慎是有道理的。根据系统推算,如今的时代是基什第四王朝,约公元前2342年左右,是上次穿越的400多年以后。这个时期的国际形势风云变幻,而他刚刚复活,还不清楚周围的情况,隐藏身份对他更有利。
恩奇都倒不是惧怕别人,而是忌惮各国势力背后的“神”。上一次穿越时,他和吉尔伽美什过于高调地闯入了神国,结果吃了大亏。“神”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特别是伊南娜,与她遭遇上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恩奇都用过去一名铜匠的名字“卡努恩”报了名,携带的武器是一把老祭司弄来的仿天命的青铜剑。他还用控制元素的方法在脸上蒙了一层东西,将自己的面容也改变了,确保没有人能够认出他来。
一开始其他乌鲁克半神都没怎么重视这个新人,但在练习场上一试,这名“铜匠”的身手似乎还可以,便把他留下了。
接下大家商量着下一场该怎么打。上次拉格什意外负于乌鲁克之手,这次估计他们会派一个最强的半神来。将乌鲁克干掉后,拉格什就可以专心对付温马,拿下冠军了。
巴萨尔自告奋勇要求出战,可是许多同伴都狐疑地看看他。别说巴萨尔对拉格什的那一场已经受伤了,而且之后他又参加了另一局对乌尔的比试,结果表现平平,完全失去了那次使用黄金斧的神威。
恩奇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暗笑,然后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我去吧!”
“你?”半神们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这个新手,都不说话。
“我很厉害的,而且没有受伤,体力充沛!”恩奇都转着手腕,跃跃欲试。
半神们面面相觑。的确,这次参加比武的强国有十几个,赛程很长。八天比下来,乌鲁克的人手该上的全都上过,每个人多少都带着伤,而且实力上限是怎样的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
面对下一场的强敌,比较弱的那些半神自知不行,最强的两、三人也没什么把握。况且半神之间的决斗特别残酷,比输了失了颜面不说,严重的不是被废掉,就是性命不保。
正当选手们各怀心思的时候,一位头发略微花白的中年半神开口了:“我看这位年轻人颇有斗志,何不让他试试呢?民间是卧虎藏龙之地,国王的本意就是想趁着这次大赛从民间选拔人才、增强我国武力,我们应该将机会让给新人啊!”
众人一想,是啊,让这个新手去消耗拉格什最强半神的体力,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们也理解类似“田忌赛马”的智慧,让卡努恩这个“下等马”去对付拉格什的“上等马”,他们这些“中上等马”再去对付别国那些“中下等马”,综合算下来还是团队获胜。
于是他们纷纷点头。一群人拍着恩奇都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兄弟,全靠你了,要加油啊!”
每一场格斗都是有人押注的,恩奇都也向老祭司借了点钱,押自己赢。这也是恩奇都参加比赛的原因之一,他要生活、要挣钱嘛!吉尔伽美什其他都想得很周到,就是忘了留钱给他,因为吉尔从来没有缺钱的概念……
如果让恩奇都去偷钱、劫富济贫什么的,以他的能力分分钟都能做到,但是这样他就成了一个违法乱纪的坏人了。劫富济贫说起来是做慈善,但是无法掩盖背后真正的动机。既然他来自未来的文明社会嘛,就要给古人做个榜样。
恩奇都寻思,自己赢是没问题的,但如果想多挣钱就得降低观众的期待值,每次险胜就可以了,这也符合他做人低调的原则。
场上鼓乐齐鸣,在观众的喧闹声中,通道的门打开了。恩奇都提着青铜剑,向前步入一片光明之中。
主持人高声宣布:“乌鲁克铜匠卡努恩!”
恩奇都抬起头四面一望,观众们的欢呼声显然很敷衍。他们见此人的相貌平平无奇,拿着的武器也很普通,看来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主持人又高喊道:“拉格什血手屠神戈印!”
观众这次爆发出如雷的欢呼声。
巴萨尔脸色一白,对其他乌鲁克的同伴说:“想不到他们派出的是戈印!此人虽然不是最强的那位,但是生性凶残,我怕那个小伙子要惨!”
“砰”的一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疾速落在了恩奇都近前。只见空气中刀光一闪,那黑影倏地后退,原来是一个身形高大却背脊佝偻,手脚颀长、皮肤泛青,面目怪异之人。
他手里捏着一绺恩奇都的头发,随风一吹,露出尖牙阴森一笑道:“可惜,可惜,你若是位美少年,我可以先把你折磨的痛不欲生,再愉快地把你杀了!可是你其貌不扬,我就连杀你的兴趣都没有。”
恩奇都斜眼一瞥,风中扬起的一绺头发被对方的利刃割断了。他心下寻思:此人身手了得,可是说话怎么如此恶心欠扁啊!尼玛寒毛从脚底一直竖上头顶啊!
稳住,稳住,做人要低调!
于是恩奇都扬起青铜剑挽了个剑花,摆好姿势道:“废话少说,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