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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邑和张龟龄怒意骤升,不是因为蒋钦这一番话语对或者不对,而是因为这番话语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这怎么能忍?当下,他们就立刻反驳蒋钦之言。
“蒋大人离开尚书省之后,就不为尚书省考虑了吧?六部倘让中书舍人监察,那六部有何权力可言?”张龟龄首先出声。
“中书舍人只是监察六部,但使六部肃整而已,又不是夺六部职权,张大人此言差矣。”蒋钦立刻接话,这样说道。
他微垂着头,言辞却是一点也不退让。尽管,他面对的,是三皇子的岳父,是朝中三等承恩公。
秦邑皱了皱眉头,正想说什么,朱宣明却开口了:“不必争论了。此事,本殿认为蒋钦说得有理。中书舍人监察六部,无可无不可,静观其变即可,不必为了阻止这事,而花费大心神。”
他一直在想着蒋钦说的话:将来六部都是殿下的,何必计较现在一时得失?这句话正中他内心!
他想接管的六部,是一个肃正有用的六部,而不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六部,他想要的,是六部职权归于六部,而不是握在某些人手中!
说白了,若是他登位,也希望能真正掌握六部之权。
怎么能旁人去控制六部?倒不如就这样被中书舍人监察着,使得六部主官不敢专权,更加好。——这是朱宣明真正所想,所以他站在了蒋钦这边。
朱宣明既这么说了,秦邑和张龟龄便不好反对了,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谨遵殿下心意。”
殿下心意如此,不插手监察六部这一事,他们便只能如此做了。只是,皇上的心意又如何呢?皇上会允了这个奏疏吗?
此刻在紫宸殿内,崇德帝看着他前面的奏疏,眉头渐渐拢了起来。
俞恒敬上这样一个奏疏,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令他愕然,也令他深思。
以中书舍人监察六部,最终是为了什么?虽然俞恒敬在奏疏上说是为了肃正六部,使六部政令通畅、使国朝久安,但崇德帝所考虑的,却不仅仅是这些。
尚书左右仆射人选已定,他以为纷扰的尚书省之权已落幕,但还有这监察一事。以中书舍人监察六部,是不是好事呢?
身为帝王,他当然希望国朝能够长治久安。但如此一来,六部之权皆受中书舍人所监,六部之权会不会咸集中书舍人之手?中书舍人职权会不会过重?
他好不容易才分散了尚书省之权,会不会使中书省演变成另一个尚书省?如果允了这奏疏,则和撤尚书令一样,是对朝廷官制的大变更,也是影响深远之事。
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尚书省之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放心。
不知为何,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忽而想起了沈肃。老师,肯定不会这么想吧?老师认为各握其权、各尽其力,才是最好的。
但老师没有坐过这个位置,所以不知道,一旦坐上了这个位置,对权力的渴望,就像如蚁附膻一样,怎么都拔不掉。
龙涎香之中,明亮高烛之下,崇德帝看着这一封奏疏,不知怎么的,出了神。
紫宸殿没有消息出来,以中书舍人监察六部之事,就这样一直悬而不决。中书省的官员固不想奏请皇上早日决定,尚书省的官员也没有上奏反对,诸寺监台则是远远观望着这事。
上了这个奏疏的俞恒敬,则连日休沐在家,似对朝政之事不甚理会。——他知道,皇上没有作好充分考虑之前,不会有什么关于这奏疏的消息。
虽则朝官们努力平静,然而这奏疏所请之事,的确太大。在朝上他们不上什么奏疏,但退朝之后对此议论纷纷。三两个官员聚在一起,首先说的肯定就是这奏疏这事。
这事,也传到了宫中,传到各位妃嫔的耳中。在这些朝政大事上,淑妃恒站在朱宣明这一边的,既然朱宣明不想插手这些事,她在崇德帝面前,便只字不提了,只专心让他舒适为上。
这个事情,谢姿早就知道了。监察六部代表着什么,她并不知道,暂时也没兴趣知道。只不过,朱宣明在这一事上的态度,倒令她十分意外。
当黑袍殿下来坤宁宫的时候,她便巧笑着说道:“没想到,三殿下聪明了一回,没有着急着插手,只是一味地作死了。”
说到朱宣明的时候,谢姿总是这样一副嘲讽的态度。对待一个想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谢姿认为只是嘲讽,就已经很对得起他了。
“三皇子府的能人,还是很多的。或许他也想明白了,少折腾便是好了。”黑袍殿下点点头,回道。
他赞同谢姿的意见,三皇子府这下终于不再作死了,实在难得!
谢姿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尾甲护指,笑道:“三殿下折腾,你的日子不好过;三殿下不折腾,似乎你的日子也不容易过。殿下,本宫真是为你担心。”
这些话语,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是警告,警告黑袍殿下要早些改变现状,就像上次说的那样。
这一番话,非但没有令黑袍殿下有任何恼怒,还令他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母后说的是,儿臣心中也忧虑。所以这一次来找母后,就是有一事相求。”
谢姿一双晶眸上下打量着黑袍殿下,过了半响,才淡淡回道:“殿下说说看,是什么事?”
这一次,是为了何事?
“母后所在的陈留一地,离太原府并不远。对郑时雍这个人,母后有什么把握?”黑袍殿下说话了,却不是说监察六部之事,而是问起了郑时雍。
那些个蠢人,才会将目光放在监察六部上。他志在皇位、志在天下,有了整个天下,还用担心什么监察六部?
听了他这个请求,谢姿目光流转,巧笑道:“郑时雍这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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