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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度听了长隐公子的话语,心忍不住猛烈一跳,然后强自平静地问道:“顾家,将要出什么大事?”
他知道长隐公子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说这些话。早几天顾琰来看他的时候,并没有说到家中有何不妥。短短几天,会发生什么大事?
“殿中丞顾重庭,近日异常关注皇上的一切,似有所图谋。顾家既然上表辞官,就应表里如一。若是顾重庭在皇上面前反悔,顾家定必出事。”长隐公子说了这一番说话。
安国公府在宫中的耳目众多,宫中所发生的、尚未发生的事情,他们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顾重庭自以为做得审慎严密,或许一两个内侍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当这些内侍聚在一起交流时,才发现顾重庭过于上心了。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夹带在其余消息中,送到了长隐公子那里。
这样不太起眼的消息,顾家与安国公府又没有多大的关系,长隐公子本没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直至见到了沈度,想起了顾家姑娘,才忽而想起这个事情来。
长隐公子以为,顾重庭是为了辞官一事才如此,便如此推断道。一旦顾重庭在皇上面前求情,以皇上的性子,必定会认为顾家阳奉阴违,少不得问罪于顾家。
“长隐,多谢了!此事我会与顾大人说。”沈度想拱手多谢,却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便痛苦的皱了皱眉头。
“以我看,顾重庭以后还是不要去殿中省了。虽说请辞后半个月方可离开,但殿中省并不缺这一个人。”长隐公子说道,为沈度提了这个建议。
“嗯,多谢你了!”沈度再一次道谢,言辞有些生硬。 他一心想着要立刻将此事通知顾琰。他总有一种感觉,觉得顾重庭异常的原因,并不是长隐公子所说的辞官之因,而是有别的什么。
他心中有不祥的预警,觉得似有危险降临一样。这种感觉虽不像在重华坊那么强烈,却令他无法忽视。
“长隐,对不住了,我恐怕无法招呼你了。待我伤好之后,定必登门道谢!”沈度抱歉地说道,他要安排人去处理这事,就不便再与长隐公子交谈了。
“无妨,无妨。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若是有需要,随时让人来微居找我。”长隐公子知道沈度心焦,并不以为意,反正他来沈家要询问的事,已经有答案了。于是他起身朝沈度告辞,随后带着齐书和仆从离开了沈家。
长隐公子一走,沈度便唤来了似岁,让他立刻去宣平大街有风嬷嬷,将长隐公子的描述告诉风嬷嬷,末了加这样一句道:“你与风嬷嬷说,此事我觉得不同寻常,最好让顾重庭立刻出宫!”
沈度脸色十分凝重,似岁知道此事耽搁不得,便立刻领命而去。他离开之后,沈度沉吟片刻,觉得仍是不放心,便又唤来如年仔细吩咐一番,让他立刻去找一个人。
布置完这些事情后,沈度不禁抚了抚自己的心,试图让它平静一点,抬手动作间,肩上的伤口似乎都抽痛起来。
延喜大街和宣平大街离得不是很远,顾琰很快就接到了沈度的预警。其时,她正在与小圈玩,它最近能将肚皮玩得出神入化,憨憨傻傻的样子,让顾琰看了乐不可支。
听到风嬷嬷的话语后,顾琰的笑瞬间就被抽走了,她迅速下了一个指令:“水绿,立刻让山青去尚书省官署,请祖父回来一趟。就说……就说父亲在云山书院出了意外,请他立刻回来。”
顾重庭今日仍当值,殿中丞有出入宫禁之便,想必如今正在皇宫之中,她身边任何一个都不能直接进入皇宫,如今她唯有寄希望于祖父顾霑,希望顾霑能够进入皇宫将顾重庭带出来。
顾琰记得很清楚,皇城环绕着皇宫,三省百司都在宫门之外、皇城之中,家中的仆从虽然不能进入宫城,但进入皇城官署禀告急事,还是可以的。
顾重安自从上表请辞之后,秘书省就不常去了,多半时间都待在云山书院,现已经被云山书院聘为教习,将会为经义斋生徒讲授书籍文道,所以顾琰才会说顾重安在云山书院出了意外。
妄说亲上有失,非礼非福,但事态紧急,顾琰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祖父不顾一切地赶回来。
水绿听了吩咐,只应了一声“是”就奔出了尺璧院,往前院找兄长山青去了。
风嬷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顿住。不管是沈少爷还是姑娘,似乎都对此事十分心急,可是风嬷嬷却不能理解他们急什么。
其实,顾琰也无法解释心中的焦躁,似乎不立刻将顾重庭带回来,顾家就将出大事一样。不用深究原因,她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按沈度说的那样,立刻将顾重庭从宫中带出来。
“嬷嬷,你在宫中这么多年?可知道有什么办法途径进宫的?”紧接着,顾琰希冀地问道。除了中枢官员,其余的人非皇宫主子有召,几乎不可能进宫。——这是顾琰所知道的。
那么她不知道的,有没有办法将顾重庭唤出来?
风嬷嬷轻轻地摇了摇头,她在宫中几十年,都没有发现有捷径可以通进宫城的。就算能侥幸进入宫门,也无法通过殿阁与宫门之间那个巨大的圆形广场。
皇宫侍卫只须站在廊楼上,就能将四方宫门看清清楚,没有主子们召见,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宫城的。
听得风嬷嬷这么说,顾琰失望地垂下眼睑。这个时候,她甚至不能确定祖父顾霑能否进宫。
本在玩弄着肚皮的小圈,见到顾琰一脸失望,便“吱吱”地叫了起来,意在安慰顾琰。
顾琰见状,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小圈头上的金环。世间万物有灵,连小圈都知道一好报一好的道理,为何偏偏顾重庭会这样呢?祖父对顾重庭已经够疼爱够看重的了。
惟愿他不要做什么错事才好。
而此刻,在殿中省官署内的顾重庭,则是一脸紧张和犹豫,眼神游移不定。他的手中紧紧捏着一个小纸包,捏得手背都青筋泛起,同时双手在微微颤抖。
这个小纸包,是今早顾重庭进宫之后,一个小内侍状似无意撞了他一下,就将这个小纸包快速塞进了他衣袖。那个小内侍面生得很,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极其细声地说了一句:“世子吩咐今日动手。”
世子,当然是成国公府世子秦绩。秦绩早就提点过,宫中会有内侍与他接应,先前,他甚至为了这件事,早就将崇德帝这些时日的饮食习惯摸清楚了。如今还是春寒时节,尚食局给皇上炖了红枣参汤……
这一切,顾重庭早就有准备,也暗自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但当真的握着这个小纸包时,他的脑中仍是一片茫然,心中有难以形容的惊惧。
这个小纸包里面包着的,是一些粉末,的确像秦绩所说的,只有淡淡的药材味,与红枣人参混合在一起的时候,就算是尚药局的太医,也分辨不出来。
无色无味,只是对身体有一点点副作用而已,绝对不会妨碍皇上的性命。这些,都是秦绩告诉他的,为了让他相信,秦绩还唤来了一个仆从,当场将这些粉末和水喝了下去。
这仆从,的确没有毙命,就连气色都如常。由是,顾重庭便信了。——其实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相信秦绩的话语,想办法将这些汤药落在崇德帝的滋补汤中。
一想到即将离开殿中省赋闲在家,顾重庭的心就纠紧了,他年少中进士,连守选都没有经历过,就被授予官职,一直到现在。他不能接受自己从官员变成庶民,万万不能接受!
顾霑那里已经指望不上了,如今他唯一倚靠的就是秦世子。帮秦世子 办妥了这件事,那么他就能尽快入朝为官了。
这样想着,顾重庭茫然的眼神逐渐变得狂热,手中的小纸包捏得更紧了。
说白了,殿中丞的主要职责就是陪皇上吃饭和穿衣,顾重庭在殿中省任职已经快三年了,谢登离开之后就是他资历最久,而且一直都没有出过差错,尚食局的御厨们极少对顾重庭设防,崇德帝的午膳,顾重庭是有机会接触到的。
在即将呈送午膳的时候,顾重庭便来到了尚食局这里,暗中窥视下手的机会。但他想了很多办法,都觉得无法顺利避开御厨们的注视,从而将粉末落到汤水中。
他正心急不已的时候,尚药局西南竟然突然起火,惊得御厨们纷纷往起火处赶去,正好给了顾重庭一个下手之机。那个瞬间,他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如此迅速冷静,御厨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正襟肃立,所有的动作都昨晚了。
午时将近,顾重庭强压着激烈的心跳,装作如往常一样吩咐道:“时辰差不多了,午膳呈上去吧。”
呈膳的流程,就不用细说了,宫中所有人都知道,连同红枣人参汤在内的午膳,按照往日的辰点,往紫宸殿送去。
(章外:我这个周末(9号、10号)要去省作协参加广东省网络作家协会的成立大会,为期两天,估计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时间码字了,所以这几天打算两更存稿,请大家原谅,谢谢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