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丽水劳改农场下车后的张修录,突然感悟到自己的心情,竟然和第一次来这里是一样一样地紧张、恐慌,只是这次对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亲。当看到丁克给两人拿来佩戴着领章帽徽的新式军装,张修录一直忐忑是不是服刑的心才落到肚子里,知道这是自己又可以服役了,这刑和役一字之差的区别就是栅栏里面和外面的区别,只有在丽水劳改农场这个差别体现的最确切。穿上新军装的张修录带领着彭大春,到处熟知农场的各个部门和劳动场所,由于农场刚刚引进一批进口的猪种,就让彭大春去负责喂养,可能感觉司务长和饲养员也是差不多的类型吧。张修录反而没有再带劳改做监工,只是配给他两名劳改人员负责打扫维护鱼塘。他人一到农场,典强就报告给了米秘书转告首长,此事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这一折腾只是苦了引起事端起因的吴学青,苦于他已经联系好唐壁市舜耕区司法局的工作,只能按照流程办理了转业手续,打道回府做了流水的兵,只是不知道是去学习法律、还是执行法律,希望公正的执法单位能约束住他,千万别再沦落为广阔天地的地方官场上如苍蝇般---大有作为的污吏。
张修录悉心看护着鱼塘静等着首长的到来,自己心里还想着怎么感谢这个老头呢!可是自从回到农场,就再也没有见到司令员的大奔驰汽车来。默默等待中的张修录和彭大春都转成了志愿兵,张修录终于穿上了红色的硬肩牌四个兜的军官服,只是不同干部的金色单、双杠带银星星的军衔,志愿兵是一道粗杠杠贯通的肩牌。相安无事的过了些日子,大家就收到了新的调令,由于中州军区撤并,典强、丁克、张修录、彭大春跟随赵千月司令员分流调往南州军区,典强去军区干休所任职,丁克去主持劳改队工作,彭大春去农场任饲养员,张修录去军区车队报到。
一行人马被飞驰的列车送到了最南端的南州军区机关所在地,开放、富强、更加繁华的城市让张修录更是大开眼界,中州和这里比就只能算是个县城了,中州唯一能有点洋货味的火车站还被拆除了,换成了钢筋混泥土的玻璃棚子,有幸来到这里的张修录不由得从心里感慨做城里人就是好呀!
初到车队报到的张修录被接待的队长问及“会开车吧?”积极上进和盼望开车的张修录,眼看就能实现自己参军伊始驾驶汽车的理想,就满口答应着“会”,他这是高兴劲促使的,也是担心自己被分配到了车队,说不会开车那还不会的得到人家南州军区的嘲笑,加上自己会开推土机的经历所以就立马随口应许着。军中无戏言呀!队长抓起电话来通知值班室,给新来的张修录配备解放ca10卡车练习驾驶,一般初到车队和新手都得从卡车开始炼起,能把笨拙的没有离合同步器、任何助力的第一代国产卡车开熟练了,再开任何车都是轻而易举了。张修录激动又紧张地去领取到了车钥匙,一开始就学着大家那样,每天拿着水桶抹布去清理各自的爱车,满车场除了几辆在家的大巴士旅游车,剩下的就数张修录驾驶的和另一闲置的这两辆大卡车庞大了。幸亏大家没有使用卡车的任务,所以张修录就自己每天擦拭好了,就上去发动着慢慢地挪挪地方,只要不拐弯剩余的启动点火、起步油门、刹车这些驾驶项目和推土机是大同小异的操作技巧,所以张修录还是有点基础的,加上自己被鸭子赶上架的无奈只能凭着感觉自己摸索着,尝试无师自通的驾驶技术。就这样自己在一旁默默学习期间,心虚的张修录还装作无意一样告诉队长“队长,原部队撤编走的匆忙,驾驶证给丢了呢?”队长看了他一眼回复到“没事的,马上通知后勤运输部给你补一个”我靠!张修录心里暗暗骂着自己,机关单位就是这样好呀!就这样从没有进过汽车培训队的张修录,有了崭新的驾驶证和解放牌大汽车。
一个多月后的下午,南方的骄阳照得大家都躲在房间里休息着,“张修录张修录请到值班室”车队值班室上面的扩音器大喇叭里突然呼喊着,张修录自从来到这里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这说明自己已经是南州军区的人了,心里突然火热了不少。急匆匆下楼的他来到值班室后,竟然发现来南州就再也没有见到的彭大春在那里站着,急忙上前喊到“大春,是你小子来找我呀”,彭大春也是笑容满面的迎上来,两人拥抱在一起,“我是来要车的,才知道你在这个车队呀,还以为你小子去当官了呢”彭大春嬉笑着张修录。“呵呵能做志愿兵就不孬了,要车干啥?”还没等彭大春回应,值班员就插嘴到“你俩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呀,正好,你去帮他拉猪饲料吧”,张修录这才明白原来值班室是让他出车呀,自己只好答应着,拉着彭大春就去车库了。两人坐上解放大卡车,彭大春就诧异地问答“我靠!这么快就学会开车了?”张修录不免脸一红“做好了,给我看着点”自己就发动汽车,按照步骤离合、挂挡、放手刹、鸣笛、加油门汽车轰轰地就驶出了车库,出军区大门拐弯上马路时候,张修录方向盘拐弯打地过于早了点,大卡车的车厢擦着卫兵的鼻子尖嗖地一下掠过,吓得卫兵急忙向后一闪,大解放就这样慢慢地行驶在了南州城市繁华的大街上。
经过一阵地操作忙活过后,张修录的后背就汗渍渍的了,他还不敢告诉彭大春这是自己第一次驾车上路,担心他害怕不敢乘坐了。结果到了饲料厂停车装货的时候,手忙脚乱的张修录把大灯开关不经意间给打开了。等装好了饲料后,电瓶没有电后卡车就怎么也发动不着了,满头大汗的张修录突然想起来老兵告诉的这个车是有揺把的呀,可以手动摇起来的。自己就打开坐垫下面的行李箱,结果还真发现里面躺着一个长长的直角铁揺把,自己急忙下车从前端保险杠中间揺把孔插入使劲揺起来,没有经验的张修录以为像在老家摇拖拉机那样就行了,结果这六个缸的大解放汽油机,比那一个缸的柴油机沉重了许多,揺了半圈还被重重反弹回来的揺把打到了手的虎口,看着张修录疼地咬牙咧嘴的样子,彭大春就接过揺把继续揺,结果他就连半圈也摇不动,看着两个战士的无奈局面。饲料公司的老板刘冰雨拖着自己黑又胖的大身材上前喊到“起开,看我的,”在部队工兵团服过兵役的他抓起揺把“咣当咣当”地就摇了几圈,看着发动机还是没有动静,就挥手让张修录上车加油门试试,张修录急忙跳上车,低头一看电门钥匙还没打开呢!急忙尴尬地一扭车钥匙接通电源,车头前面的刘冰雨拉住揺把向上猛然一带半圈,发动机“轰隆”一声就启动了。
道谢过后的两人就又急忙上路了,等着把彭大春送到军区农场再返回到军区大院车队的张修录,这一路就已经把汽车驾驶初步知识掌握到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