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县
这里比朱樉半年前来时已经扩大了一倍有余。
因为贸易的稳定,西北户籍制度形同虚设,人口自然大量增加。原来的神木县,已经无法承受人口压力。
离着两三里路的距离,看着起到高达三丈的样板,大部分还没有完工的城墙。朱樉问身边的诸葛正雄。
“神木的扩建工程可有通报布政使司?”
诸葛正雄点头,这么大的工程肯定汇报了。您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件事在建设以前,就已经在西安经历过热烈讨论。
毕竟神木的位置,虽然是边疆。但是他所处的第一道防御地位,并不适合大规模建设。
至于最后能够通过,还是因为赵敏在最后拍板决定的。
至于原因,那就是河西。
赵敏当时虽然没有直接说明。但是以赵敏那般含沙射影的述说,所有官员都肯定了一个事实,河西在将来一定会归属西北。
有了河西,那么神木的位置就会后移。就会成为一个战略要地。扩大建设,也能储备更多物资。
“军师,本王认为没必要修建如此大墙。”
朱樉指着一段,还只有一米多高的城墙对诸葛正雄说道。虽然通过了布政使司,可朱樉觉得真没必要。
接着朱樉自信起来,继续:“很快,战争的方式将会改变。再高大的城墙,也抵挡不住钢铁的怒吼。”
“大王说的是火器?”
朱樉点头,诸葛正雄也不否认。他虽然没有朱樉那样坚定认为未来是火器主宰,但是,在见识过朱樉的步枪威力之后,诸葛正雄认为一切皆有可能。
“是的,南京方面已经研究出了火炮。像这样的城墙,根本承受不住大炮的激烈打击。”
朱樉这话纯属胡扯。当然,诸葛正雄是无力反驳。
火炮诸葛正雄没见过,听朱樉的形容他也能猜测大概。毕竟脑子灵醒的人,善于思考问题。
不过对于城墙一事,诸葛正雄还是支持修建。
“大王,就算真如大王所说。可是城墙以臣看来,还是必不可少?”
“原因?”
朱樉问道。他很想听听诸葛正雄的高谈。自己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也相信诸葛正雄明白了。
“其实从秦开始,别说城墙。就是长城也挡不住北方的铁蹄。可数千年来,为什么每朝每代还要坚持修建?”
“是啊!他们到底为了什么?明知无用还要坚持,真是执着。”
朱樉的感叹,让诸葛正雄斜眼鄙视。不过他的动作很快,没有被朱樉看见。
“因为大王口中的无用之物,代表了一种精神和信仰。”
“精神信仰?”
“不错。”
诸葛正雄提高音量,大声吼道。
“它代表着汉人坚韧不屈精神和一定能战胜的信仰。”
朱樉不知道诸葛正雄为什么如此激动。
浪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无用之物,尽然被上升到这种高度?
朱樉什么也不说了,也说不了什么。在他看来,与其说是精神信仰。不如说是给人一种安全感。
是的,至少在朱樉看来。城墙挡不住异族的侵略,挡不住内斗的战火。可它,却让生活在高墙之内的人们,感到踏实,感到安心。
没有共同语言的朱樉和诸葛正雄,都没有选择继续谈话。
沉默中同行的两人,都决定需要用事实告诉对方。你错了。
“大王千岁。”
在朱樉的旗帜被认出以后,正在修建城墙的民夫。全部放下手中的活计,对朱樉跪拜。
原本朱樉还在想怎么停下修墙的工程。他想的不是神木一个县,而是天下。必然需要事实说话。
突然听到连绵起伏的大王声。朱樉这才梦中清醒。
“都免礼,你们继续。”
“多谢大王。”
随着朱樉说完,大家又和没事人一样各自忙碌起来。这让朱樉很是欣慰。
习惯成就自然。久而久之,汉人的脊梁将永不会弯。
改变有了成效,朱樉开始打算如何增加汉人的血性。
最后朱樉认为,崇武是个不错的选择。
人人习武,不求力战千军。至少自保有余。
将自己的想法说过诸葛正雄听。诸葛正雄摇头,说道。
“大王,这不可能办到。老话就说了,穷文富武。练武所需要的费用,不是普通百姓能够承受的。”
朱樉不懂练武要什么要求,听诸葛正雄这样一说。似乎很花钱,但是花钱他不怕。他老婆有钱。
“培养武人很花钱?”
诸葛正雄继续摇头:“不止是钱财,还需要从小坚持。而且有很大可能,所有的钱财和坚持都会白费。”
朱樉没想到培养武人的代价会如此大。可他更加疑惑,只为那些江湖中人。
“军师可知江湖?”
诸葛正雄一听朱樉问起,便知道他要说什么。感叹:“大王,江湖中人也不是人人高手。以八大门派为列,他们也是万里挑一。真正炼成武艺的,也就掌门几人而已。”
从诸葛正雄的感叹声中,朱樉听出来了遗憾。
“军师这话言不由衷吧!”
诸葛正雄摇头否定。他从不小看面前这个似乎没睡醒的家伙。
但是内心里,诸葛正雄的确言不由衷。
如果他与朱樉早出生十年,朱樉想培养武者的想法能基本实现。可是随着刘伯温大杀四方,使龙脉断绝后,一切皆成泡影。
“本王不需要高手,只需要百姓强身壮体有个好身板。难道都不行?”
诸葛正雄点头:“这个可以。让百姓从小修炼段体术,强身健体自不在话下。”
朱樉一听果然有戏,崇武的精神才能争强好胜,才会有血性……
还没等朱樉幻想完,诸葛正雄的打击声接踵而至。
“可是大王,练武就没有时间做其他事情。”
朱樉听后一拍马腿,依着记忆向县令府的方向而去。朱樉虽然没有转头,他的声音依然传到诸葛正雄的耳朵里。
“本王最烦,话不一次说完的人。”
诸葛正雄苦笑摇头,自言自语。
“谁让您有太多美好,不切实际的想法?只怪现实太残忍,不怪臣下不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