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敏的做法,脱因帖木儿是无法了解的。
当然,这不能怪他。因为这是民族文化的另一面体现。
是汉族与蒙古族,以及汉族以外,其他各族在情感方面的差距。
中原地区是世界文化的发源地之一,而且汉族人又出了好些个圣人。自然比其他民族有着无法比拟的先天优势。
在情感方面同样如此。
汉族人,因为有礼教熏陶。对情感的表达没有蒙古人那般直接。
汉人喜欢一个人,无论男女总是羞羞答答,对爱字真是羞于启齿。甚至有做贼的心虚表现。始终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
而蒙古人,喜欢一个人就非常直接了。与汉人的含蓄是刚好相反。
汉人中大胆一些的,会问对方,喜欢吗?爱吗?同样是大胆一些的,如果是拒绝,也不会当面说出口。
往往都是含蓄,委婉或是通过暗示,请人带话的方式拒绝。
如果不喜欢,不爱。对方会难过转身,再无纠缠。
蒙古人,则是,干吗?不干是吗?不干强干。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汉人和蒙古都是这样。只是多数而已。人上一百就形形色色,每个民族都有败类存在,如小人,伪君子等等。
造成这样两极分化,是蒙古人没有礼教的束缚,男女之间往往都是抛开了,他们认为汉人的虚伪。
其实,男欢女爱本就该大胆表达,互诉衷肠。
圣人都说了,食色性也!
同样为了温饱,为了繁衍后代。蒙古人就不会搞些虚头巴脑的,汉人所谓的爱情。
这种床第之间的差距,也被汉人指责其为未开化的野蛮人。是禽兽,甚至禽兽不如。
毕竟动物交配,还需要寻求对方同意与否。
中原文化诞生以后,随着人类的迁移。就形成多民族,也让每个民族都有了自己的文化。
汉人说蒙古人是野蛮人,是学了中原一半文化,属于半罐水叮当响。
而蒙古人则是认为中原人是蛮子,是不懂装懂的南蛮子。
类似这样不同观点的事情很多,这也是为什么中原与草原打了上千年的口水战,一旦有一方自认实力强大。总会想着以武力教会对方做人的原因之一。
脱因帖木儿虽然和赵敏一样,受过汉人的文化教育。他本人看起来也如同一个书生。
可他骨子里,依然对爱情这东西倾向于直接。
换句话说,脱因帖木儿根本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二哥都听你的,只是王府中的侍卫二哥也要带走。”
无法理解爱情的脱因帖木儿,见赵敏的无言以对,便向赵敏提出了自己唯一的一个要求。
赵敏点头,一口答应。
脱因帖木儿提出的王府侍卫,是指王府中赵敏嫁给朱樉时,带来的蒙古人。
这些人当初都是扩廓帖木儿,也就是王保保的亲兵护卫。
毫不夸张的说,秦王府数百名侍卫中。起码有上百人,都是指挥使级别。独自领军一个卫所作战,是没有任何问题。
王保保自知元朝大势已去,退守北方前。便将自己的军事势力,也就是王保保的一套指挥体系。全部留给了赵敏。
脱因帖木儿自然知道这些。正是因为知道,脱因帖木儿才自信。
为了彻底提高朱樉骑兵的战斗力,必须要让这些人作为中高层将领,发挥他们的才能才行。
见赵敏点头,脱因帖木儿提醒赵敏。
“二哥可以不统帅骑兵陪在朱樉身边。可是他们不行,他们必须进入军中领军。”
赵敏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脱因帖木儿这样说话,不是讨价还价,争夺兵权。而是为了增强朱樉骑兵的战斗力。
对大哥交代保护自己安全的侍卫,赵敏也知道他们的才能。
这些侍卫都堪比将军,保护她完全是大材小用。
如果他们全部回到元朝,回到草原。必定是北元军事力量的中高级指挥官。
可是,这些侍卫为了信守大哥的托付。为了保护自己,甘愿做一名小兵默默守护自己。
“二哥放心,这件事小妹会明确告诉朱樉的。我想朱樉也会同意。”
脱因帖木儿想了想,说道。
“小妹,你告诉朱樉。如果他同意,他的五万骑兵我拿项上人头保证。将会无一败绩。”
脱因帖木儿的自信,取决于大哥王保保对战大明的战绩。
在中原南方,在骑兵没法发挥实力的客观条件下。脱因帖木儿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可是北方,特别是中原。这里的一马平川是骑兵的战场,脱因帖木儿还真不是在吹牛。
“二哥。”
听见脱因帖木儿的话。赵敏担心的说道。
“二哥,汉人强者如云。切不可小视他们。”
“哈哈哈。”
脱因帖木儿大笑起来。
“二哥不是以前目空一切的二哥了,大明也不是以前的大明了。二哥正值壮年,可是大明的徐达等人,他们老了。恐怕连马刀都拿不动了。”
脱因帖木儿这是明显自大,没有听进自己的话。这让赵敏大急。曾经洛水失败,脱因帖木儿的自信。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二哥,如果你不听小妹的话。那你还是待在王府好了。这是朱樉唯一的军事力量,一旦失败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脱因帖木儿站起身,调整了自己的笑容。满脸严肃的对气呼呼的赵敏行了一个蒙古半跪军礼。
“请王妃放心,末将谨记。”
赵敏是气急而笑,她连忙起身去扶起脱因帖木儿。
“二哥讨厌。”
脱因帖木儿却是摇头,依然严肃的对赵敏道。
“从今后,你和朱樉都必须把二哥当做一个将领来看待。”
赵敏点头。朱樉都不用交代,那是肯定不会对二哥另眼相待的。
见赵敏点头,脱因帖木儿才放下严肃。笑着,羡慕的说道。
“不知道朱樉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竟然能取到我如此聪慧美丽的小妹做王妃。用汉人的话说,朱樉这是傻人有傻福吧!”
赵敏听后,轻轻用手捶打脱因帖木儿。
“二哥,你真是讨厌。朱樉可不傻。他只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面。”
“装疯卖傻,那也是傻。哈哈哈。”
脱因帖木儿继续大笑,故意取闹起来。
两兄妹,如同儿时的打闹声,传遍整座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