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明白吗?鲁斯兰·康斯坦丁诺维奇,你需要的是一点野心。”杰克·安德森强调道。
“野心?”伊戈尔不解地问。野心他是有的,从纽约圣枪作战,就已经受到自己的野心不断的诱惑。
“没错,权力的野心。”安德森说,“你应该能明白自己终究有一天也能领导苏联人民和红军走向最终的胜利。”
“这是所有苏联人的理想。”伊戈尔谨慎地说。
“但是很少人将它作为奋斗的目标。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打倒尤里,向权力巅峰的宝座继续攀登。”安德森兴奋地说,口气略带着几分煽动的激昂。
安德森绕来绕去不过是在劝说伊戈尔加入反尤里的阵营。打倒了尤里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罗曼诺夫会重新上台,然后给自己加官晋爵?也可能罗曼诺夫没能重新掌权,他与克格勃头目格林卡娅、特里利瑟尔这些人一起分享成果,可到时他们会轻易把蛋糕切出来?与其去和一班并不了解甚至相互猜疑的人为伍反对尤里,不如站在尤里这一边,以其对自己的态度与赞赏来看,这条道路更加光明平坦。
安德森也许早就看出对方对他的话根本不为所动,接着说:“鲁斯兰,虽然我大部分时间是在美国工作的,可是我能深切感受到苏联需要你这样的人,我对国内许多事件仍然了如指掌。”
伊戈尔看了看安德森,说:“杰克,有什么话直说吧。”
安德林犹豫了一下,说:“我说过,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国家安全委员会。你在纽约圣枪作战中没有如实地交出夺取的耶稣圣枪。”
听了他这么说,伊戈尔却表现得非常平静,冷冷地问:“你不相信我对苏联的忠诚?”
“不,恰恰相反。我认为是出于对苏联的忠诚才没有交出真正的圣枪的。”不管安德森怎么说,言下之意都是伊戈尔确实握有真正的耶稣的圣枪。“只是作为老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尤里如果得到圣枪。等待你我的恐怕不仅仅是失败的的结果吧。”
“杰克。”伊戈尔显得非常不耐烦,他已经厌倦了杰克·安德森的话,提到耶稣的圣枪,使他心神不宁。“你说是你是来劝说我加入格林卡娅和特里利瑟尔他们的阵营的,可是你提这个干什么?”
“好吧,就当我多嘴了,鲁斯兰。”安德森挂起笑脸来。
伊戈尔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自己的情绪,说:“杰克,圣枪的事就别再提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还不能决定站在哪一边。首先那盘录相带的真实性还没能被确认,其次,我必须见尤里一面。”
见他表明态度,安德森也就觉得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起身告辞。“那我先回去了。”
伊戈尔马上起身,伸出手来说:“杰克,这段时间里事情变化太厉害了,我都快理不清头绪了。”
“恐怕整个苏联的人都跟你一样。”安德森依然微笑着说,“也许终结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再见,鲁斯兰。”
“再见。”
送走了安德森,伊戈尔拖着略示疲惫的身躯准备睡觉,可他怎么也睡不下。各种事情围绕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翻腾。
此时,远在莫斯科的尤里也已经发现了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索菲娅·格林卡娅已经悄然失踪。
“没什么好担忧的,她的手下说她得了重感冒,现在到郊外的疗养院休息养病去了。”红军总参谋长,科西金苏联元帅满不在乎地说。
“前天葬礼上她不是还好好的吗?”尤里冷冷地说,阴沉的语调里充满了狐疑。
“你知道的,感冒可是说来就来的。”科西金毫不在意对方的怀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尤里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窗外。
莫斯科的天空正笼罩在一片阴暗中,铅灰色的浓云伴随着肆虐的北风压过来。
科西金起身连军礼也没敬就离开了,完全没有把尤里这位最高统帅放在眼里。
尤里什么也没说,任由对方无礼地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他已经明显感受到昔日两位政治合伙人越来越强烈的离开心力。窗外的景象也许正是大家内心的真实写照,每个人都变得越来越阴暗。当初联合搞政变的政治协议看来已经快要失效了,真正的敌人正在积蓄力量。现在苏联的国内形势表面风平浪静,但是维拉迪米尔一死,便在底下造成风起云涌之势。
这也许是必然的,当初尤里、科西金、格林卡娅三人约定,成功控制罗曼诺夫之后,将其权力三分,尤里任联共中央总书记,科西金担任红军最高统帅,格林卡娅出任苏联政府总理。但这一切,最终全都被尤里成功地从罗曼诺夫那里转到他自己一个人手上。尤里上台这么久了,却迟迟不肯把权力分配出来,完全违反了当初的协议。科西金和格林卡娅表面没什么反应,但内心肯定极为不满。
科西金和格林卡娅绝不会甘心给尤里做嫁衣,在野心的驱动下,必定会联手向新的苏联领袖发起挑战。对此尤里早就部署好了对付这两个人随时可能发起的进攻。对他们两个人,尤里其实倒没怎么放在心上,科西金几乎无法直接控制红军,格林卡娅的克格勃也难以直接对他产生实质性的威胁。能在红军中一呼百应的维拉迪米尔已经死去,唯一的重量级对手消失,暂时不会有什么人能撼动他的地位。只是最近他的内心总莫名奇妙地感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威胁,也许是来自于那位生死不明的罗曼诺夫,也许来自别的什么。心灵控制大师苦苦冥想就是找不出答案。
科西金走后,尤里忠诚的助手伊万·帕夫洛维奇·扎巴米洛索夫带着一名老头走进来。“尤里同志,你要的人带来了。”报告后他便退了出去,留下那老头在尤里的办公室里。
“鲁道夫维奇,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老头不卑不亢地问。此人正是鲁斯兰·伊戈尔的父亲、索菲娅·马克西莫芙娜的丈夫,被尤里给戴了绿帽的康斯坦丁·伊戈尔。
尤里转过身来,盯着这位曾经的“情敌”,客气地说:“好久不见了,康斯坦丁。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