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和他的第313空降军的惨败对于格林卡娅和特里利瑟尔来说,并非出乎意料的事。远在北美华盛顿的他们,很快就在第一时间,就获悉了在克里姆林宫和红场因心灵控制塔的干扰,而陷入狂乱的第313军战败之事。
“果然,那些高塔真的是心灵控制器,的确是尤里的防御利器。”格林卡娅盯着桌面上莫斯科的平面图冷冷地说。
“可惜了第313空降军了。”特里利瑟尔有些悲痛地说,“那么强大的心灵控制器不用来对付敌人,却用来毁灭自己的军队。”
“上将同志,尤里已经是敌人了。”格林卡娅强调道,“苏联和红军的敌人。”
“接下来我们还要按计划行动吗?”特里利瑟尔问。
“当然。”格林卡娅欣然点头,伊戈尔和313军的失败是意料中的事。她本来就打算让伊戈尔率领第313军直接攻打克里姆林宫,试探周围那些心灵控制塔的威力。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攻击尤里必先解决掉那些恐怖的心灵控制塔。于是她接着补充说:“命令近卫第10空降师、第3坦克教导师按计划出发,一定要占领莫斯科外围所有发电站和变压站。切断莫斯科所有电力供应,这样尤里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要不要从北美战区调动部队前去支援?”特里利瑟尔问。
“不用,莫斯科军区的特雷舍科夫和乌克兰军区伊苏琴科两位同志都是我们的人。他们正在调动大部队向莫斯科进发。将军同志,你在事情没有完结之前,你务必守住战线。”格林卡娅胸有成竹地说。
“您放心吧,北美的形势在未来一个月内会很稳定。美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没什么加量发起大规模的反攻。”特里利瑟尔信心十足地说。
“那好,我得马赶回本土,最高统帅同志正等着我回去复命。”
“最高统帅?”特里利瑟尔惊讶地问。
“罗曼诺夫同志。”格林卡娅甩下这一句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伊戈尔率领第313军突袭克里姆林宫惨败的消息通过中央情报局,迅速传到了阿拉斯加育空堡“上帝之门”基地里的总统杜根那里。
总统的战争例会上,索恩·卡维利上将兴奋地叫道“是行动的时候了!”
“不。”杜根却冷静地说,“我们的内应称红军对尤里还有第二波攻击。”
“我们的内应?”卡维利不解地看了看总统和其他将军。
“符拉沃德留下来的。”一旁的中情局局长杰克·杰克逊向同僚解释道,“一个自称‘杰克·安德森’的人带领他的秘密组织投靠了我们。符拉沃德在芝加哥实行影子计划、让菲茨杰拉尔德将军发动对苏联的超时空闪击都得到过这个人和他的组织的配合。”
“这一次的‘革命’行动也得到他们的支持?”欧文·布鲁克斯将军问。
“我们胜利的希望竟然要寄托在敌国的手里?”卡维利的口气却十分狐疑,且具有几分讽刺意味。那个杰克·安德森可不可靠是一回事,这些人原来居然与马克·符拉沃德有着重大关系,更让他感到难以接受和信任。
杜根看了看他,说:“他们是苏联反罗曼诺夫和现行制度的秘密组织。不管他们性质如何,作为敌人的敌人,我们没有拒绝与其合作的理由。”
杜根可是站在政治大局的关系来看待,何况杰克·安德森已经向美军提供了许多及时且意义重大的情报。假若美军真的战胜了苏联,甚至将来成功地反过来占领苏联,美国也需要一个亲美的组织来重建一个新苏联政府,而杰克·安德森的组织刚好可以成为有效的候选。至于他们原本与符拉沃德的关系,这一点杜根倒不是很在意。毕竟符拉沃德是以美国副总统的身份与名义与其联系的。
“第一波的进攻便遭到如此惨痛的溃败,看来尤里的克里姆林宫不是那么好打的。特别是那些心灵控制塔,我军恐怕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布鲁克斯上将担心地说。
“杰克·安德森报告称罗曼诺夫还活着,正在逐渐恢复对苏联和红军的掌控。”杜根完笑了起来,并摇了摇头,“没想到我们两个老同学的政治命运会如此相似。”
在场的将军和高官都了解杜根与罗曼诺夫在四十年代是耶鲁大学的同窗好友,据传两人后来同时喜欢上一位女同学,罗曼诺夫甚至提议两人来一次决斗,他甚至扬言要向普希金那样“浪漫”死去。但是大家都没敢跟着笑出来,如果说罗曼诺夫真的没死,并且重出苏联政坛,恢复权力,那么就真的跟杜根的遭遇是非常相似了。
杜根并不在乎手下的反应,用调侃的口吻继续说:“亚历克斯(罗曼诺夫的昵称)遇到了尤里,而我则遇到了马克·符拉沃德。”
“以罗曼诺夫的影响与号召力,他如果出面,恐怕尤里马上会变成全苏联的敌人。”杰克·杰克逊叼着没敢点燃的大雪茄说,现在他在总统面前再也不敢随便抽烟了。
总统看似调侃,但刻意提到马克·符拉沃德。他们这些曾经伙同符拉沃德的“乱臣贼子”应该能听出总统的弦外之音——“我杜根还记着你们对我的不忠与背叛!”实际上,这里的许多人都已经做好了打算,“革命”行动如果成功,那么他们应该功成身退,如果失败,更应该引咎辞职。此次杜根赋予他们这些马克·符拉沃德“余孽”以重任,等于给他们准备好下台的阶梯。无论成败,他们的政治与权力生涯就快到头了。从杰克逊到雷·布莱克默、从卡维利到布隆伯格,都已经察觉到总统的用心。
“所以,我们就等着亚历克斯出来与尤里打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就坐享‘革命’果实。”杜根说着发出得意的微笑。
卡维利看着杜根得意的神情,听着他这些充满阴谋论调的话,神色严峻。总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直白、天真——这看起来是貌似好事,可是杜根不再是以前那个平易近人的总统了。说得好听是变得老谋深算,说得不好听却是老奸巨滑。但能怪谁呢?都是他们这些当手下逼的。
例会结束,卡维利往自己的办公室走,突然发觉迎面走过的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老头特别面熟。于是他急忙叫住对方。
“你好,将军。”对方热情地打招呼。
“你是新来的?”卡维利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对方。对方胸前的挂的牌子写着:哈斯勒工作室,艾文·沃尔夫教授。
“艾文·沃尔夫教授。”对方热情地伸出右手,“哈斯勒博士的数据分析助手。”
“陆军上将索恩·卡维利。”卡维利也表现出足够的热情与对知识分子的敬意,“你很像我一位已经死去的老朋友。”
“呵呵。”沃尔夫教授笑着说,“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很像前副总统马克·符拉沃德先生,可惜我常常忙得连选票都忘了投了。”
“哈哈,教授,说实话,我一直是民主党的支持者呢。好了,请恕我占用了你的宝贵时间。再见吧,教授。”
两人愉快地重新握手告别,但卡维利始终感觉那个人太像已经被宣布死去的符拉沃德。毕竟他并没有看过符拉沃德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