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因为狐疑……
名为摩忖的种魔将最终也没有暴起而攻,但对邪天和吴筲言谈中说出的极具遗憾意味的可惜二字,他是耿耿于怀的。
吴筲不知道可惜是什么意思,摩忖却觉得自己用屁股想都能想明白
可惜只是用唏嘘且似笑非笑的眼神阻止了一位埋伏依旧的种魔将的出现,却未能将这位种魔将转化为可爱的一千军勋。
这种含蓄且优雅的侮辱,几乎就等于用脚踩住一位种魔将的头,然后怜悯地告诉对方,你已经失去了魔族女皇的眷顾。
尽管摩忖并不认为对方有如此行事的能力,但在这片充满无限可能的人魔战场,历经无数厮杀的他,还是推后了报复的时间
毕竟纵然是魔,对未来同样充满希望。
并不清楚摩忖内心反应的邪天,继续朝吴筲口中最近的营地前行。
之前和魔的遭遇,确实让他颇为遗憾。
域外战场因为阵营的缘故,死在他手里的魔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但军勋这种东西,他是一点都没有的。
活在九天寰宇中,就得了解九天寰宇。
而不得不承认的是,通过人魔战场,更具体一点说是通过军勋这种硬通货去了解九天寰宇,和他想要成为拾荒者一样,都是一条最为便捷的了解之路。
“只可惜我杀不了那个魔……”
这,才是邪天可惜的原因所在。
摩忖并不清楚邪天是个怎样的人。
他不会轻视任何生灵,而且他很忙,也没时间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之所以要回头看两眼,随后再说莫名的可惜二字,邪天只是在感应到摩忖试图暴起时,打消对方暴起的念头,从而能让自己和吴筲以及刚刚被救的重伤军士安稳地去往营地。
一次小小的计谋,带给邪天的并非是庆幸,而是在人魔战场的诡异之风,那道超出认知规律出现的魔刀之光后,再一次的沉重。
当然,庆幸还是有的。
只不过他庆幸的是,自己曾在下界和魔族发生过深入的交流,以至于让自己在面对魔族时,多了一层吴筲所不具备的优势。
路愈发难行。
纵横人魔战场的风,却渐渐平和。
邪天在无数貌似巨大尸骸所形成的丛山中穿越了数日之久,终于得见一块小小的盆地。
盆地,是没有风的。
似乎单单就因为这一点,九天寰宇的人类就将这块看上去并不安全的地方,筑造成了一个小型的营地。
也或许是因为知道这里并不安全,邪天仅仅用了一眼,便发现了营地不下二十处的破绽。
就在他以为是这样的时候……
“邪少,来到此地,你大可放心!”背负着重伤军士的吴筲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这个营地其实并不是最近的,却是最为安全的,您来了此地,就无需担心魔族了!”
邪天点点头,又打量了一眼营地,确认自己找到的破绽绝对会让魔族势如破竹地攻陷此地后,便跟着吴筲的脚步朝营地走去。
“站住!”
“是我老吴啊,快开……”
“我知道你是谁,我是你问身后的那个小家伙!”
吴筲闻言大怒,正要趾高气扬地喊一声邪少,就想到身后这位主的与众不同……
“咳咳,我知道您不想暴露身份,所以……”
见吴筲指了指布满各种禁制的营地入口,邪天便道:“你去吧,我在此地等你。”
等待吴筲交涉的同时,邪天继续外放莫名感应,打量营地四周。
他觉得这座四处漏风的营地,无法带给自己安全感。
那么问题就来了
“以魔族钓鱼那般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来看,这座年代颇久的营地,是如何延续下来的呢……”
但凡存在,必有道理。
然而未等他找到道理的开端,面前便多了数人。
其中一人,自然是吴筲。
只不过去了一趟营地的他,已经放下了重伤的军士,表情看上去有些焦急,更多的却是尴尬。
“呵……”
听见有人冷笑,邪天便看向此人。
距离自己最近的冷笑之人,年岁不大,却一脸轻佻。
“想当拾荒者?”此人见邪天看向自己,便挑了挑下巴,“问过我么?”
邪天笑道:“这不是刚见面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叫什么,你还没资格知晓,不过……”年轻人斜乜了眼吴筲,冷笑道,“看在老吴头的面儿上,我便给你拾荒者的名头,不过这代价么……”
成为拾荒者,还需要代价?
疑惑的邪天看向吴筲。
吴筲赶紧回道:“邪……那个,拾荒所得之物,要上缴五成……”
“五成?哈……”年轻人大笑打断吴筲的话,“那是你!至于他,八成!少一分都不行!”
吴筲闻言,面色就是一变:“孙少,没必要吧,大家都是拾荒者,本就该互助,更何况邪……他刚成为拾荒者,若是上缴八成的话,连下发的拾荒之宝都偿还不……”
“八成就八成。”邪天朝吴筲笑了笑,看向被称作孙少的年轻人道,“不知可还有其他要求?”
见邪天连如此苛刻的要求都答应了,孙少脸上的讥讽之色愈发浓郁,闻言嗤笑。
“其他要求?你能做到上缴八成再说吧,哦,忘了告诉你,一年之内每个拾荒者必须救回至少两位军士……”
邪天点点头,孙少又似笑非笑道:“当然,这个只是上面给的任务,至少本少的要求,除了两位军士以外,还必须捡回至少十件本少看得上的宝物!”
说完这番话,孙少鼻子哼了哼,扬长而去。
“别以为这就完了!”
孙少走了,他带来的几个手下又阴笑走近。
“那是孙少懒得再和你说,既然成了拾荒者,该有的东西自然会给你,还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嘿,到时候问你要,别说没有!老吴头,剩下的事你告诉他吧!”
目送几人离去,邪天笑了笑,见吴筲一脸苦色,便安慰道:“没事,我运气一想不错,说不定就能捡够。”
结果听到邪天这般说,吴筲面儿上唯唯诺诺,心头却更苦了。
“这些东西,我哪儿敢让邪少您给啊,还不都得我自个儿掏腰包……”
当然,这话他不敢对邪天说,而他还有另外一句更不敢对邪天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