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叶很快便放了罗家的子女。新闻上报道警察滥用职权,恶意审讯的声音越来越大,沿海城与晴江市的关系竟也因此生了缝隙。孙叶能否继续作为联合调查的领队继续留在沿海城,也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傍晚,招待所里,孙叶一人独自坐在床沿上,翻看着手机的社交软件里,那些让自己滚出沿海城的评论,内心五味杂陈。
“叮铃~”
任衣扬的电话这时候打了进来。
“喂。”
“喂,孙哥,你在哪呢?”
“沿海城出差,怎么了?”
“能来车站接下我吗?”
任衣扬的到来,让孙叶疑惑不已,但也正是他的到来,却让当前的局势逆转了过来。
......
当日上午,任衣扬一醒来时便就已经身在开往沿海城的高铁之上,除了口袋里的手机和钱包外,再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手机的备忘录里也什么都没有写,找到的唯一线索只有一张去往沿海城的车票,还有手机上新闻的浏览记录。
“今日上午八点三十分,沿海城警局紧急逮捕了著名小说家罗正一的四位子女,后因其辩护律师到来,因没有丝毫的证据,便全部进行释放,网民对警方没有证据就抓人的做法感到十分的不满,并对赶出晴江市警察的呼声也越来越大。”
“孙哥,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
“没事,只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什么东西都没带。”
“嘿嘿,不知道。”
任衣扬摸着脑袋,傻笑着。
“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我来这里,和你有关。”
孙叶皱着眉头,疑惑的望着任衣扬。
任衣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先前的新闻。孙叶看到,无奈的低下头。
“孙哥,你能给我讲讲这件案子吗?说不定我,哦不,是沈厚他能帮上忙。”
“可你现在不是任衣扬吗?”
“没事,他能听的见,关于案子,无论是什么人格控制身体,他都能听的见,而且听的比我仔细。”
一路上,孙叶讲述了罗正一和苏雨橙案子的一切细节,包括古堡,包括房间里那神秘的血红色印记。任衣扬听着,同样是一头的雾水,唯一听明白的,是罗正一还有他那几个孩子的关系,因为罗正一是他最喜欢的作者,家庭关系先前也了解过。
晚上,任衣扬和孙叶挤在了一间房间里,勉强睡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清晨。
“起来,孙叶!”
清晨六点半,沈厚早早穿好了衣服,站在床边,用脚推搡着躺在床上的孙叶。
“我再睡会,昨晚好不容易睡着。”
孙叶闭着眼,祈求能多睡一会,网上对自己恶意的言乱,搞得自己心烦意乱,直到很晚才睡着。
“还想不想破案了?真想回晴江市了?”
“唰!”
孙叶听到这话,一瞬间就坐了起来,顿时神清气爽。
草草吃完早饭后,孙叶和沈厚二人驾车来到了古堡。
“砰砰砰。”
沈厚走上去就敲打着古堡的大门,沉重的大门发出砰砰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古堡。
“咔嚓。”
古堡旁边的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三儿子罗周华。
“怎么了警察同志,回家前还特意来告个别吗?”
“我们想来再看看案发现场。”
“那你们去吧。”
“你这是要出去?”
“对,出版社有点事。”
“家里还有人能带我们去吗?”
“大哥在睡觉,你们就自己去吧,毕竟来过这么多次了,还怕迷路吗?”
罗周华站在门口穿着鞋子。
早上八点,古堡里只剩下了大儿子罗周数,罗周新和罗周语因为工作和课程,一个小时前就已经从古堡离开,而三儿子罗周华,也因为出版社的紧急会议,刚刚出门。而罗周数,则还在卧室里睡觉。
先前孙叶来过古堡两次,但因为古堡过于庞大,在找寻案发的卧室时,还是蹑手蹑脚,害怕迷路。
三楼,背面的两个房间都是案发现场,一个罗正一的,一个是苏雨橙的。
沈厚先后查看了两个房间,同样对房间里那副奇怪的红色线条围成的图案感到疑惑不解。
“你有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我发现的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
“果然,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吗?”
孙叶无奈的低下头。
“嗯,不过这是最奇怪的一点。”
沈厚的话,让孙叶感到疑惑。
“什么都没有发现,不是很奇怪吗?”
什么都没有发现,这句话乍一听似乎对案件没有什么帮助,但沈厚口中的什么都没有,不仅仅指的是线索,而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一根头发,一粒灰尘都没有。
“案发现场干净到只有血迹和尸体,除此之外,没有留下凶手的任何东西,难道不感到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现场有人打扫过了?”
“打扫干净后再动手杀人、作画,说明这个人对艺术有很崇高的尊敬。”
“真的会有这种人吗?”
沈厚的分析,让孙叶有点无法相信。尽管自己接触过上百件杀人的案件,但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凶手先把案发现场打扫干净再动手的变态,不过倒是有先动手,后打扫案发现场的人,这样好除去自己留下的痕迹。
“会不会是先动手再打扫案发现场?”
“没可能,这么大间卧室,要等到清扫的这么干净后再作画,那血液就已经有凝固的迹象,地板上的线条血迹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突然,沈厚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冲到房间里去,疯狂的翻动着床上的枕头和被单。
“不会吧,不会是这么凑巧吧。”
沈厚手上抱着枕头,看着床头,无奈的笑着,不停的自言自语,像是知道了什么,但又觉得这种可能像是种玩笑。
孙叶也冲了进去,一脸懵的看着站在床边的沈厚。
走廊上,沈厚自言自语的声音不断的回荡着。
“不可能吧,不可思议,第一次见到。”
此类的话语不停的重复着。而在走廊的转角,一只穿着拖鞋的脚露出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