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算师协会一行三人离开存放时空之盘的屋子后,安子善舔着脸走到周处身侧,笑眯眯的说道:“老周同志,你跟这姓缪的有什么仇怨啊?”
周处斜睥了他一眼,目露复杂之色,慨然道:“没有任何私仇恩怨,只是因为对待同一件事,观念和态度不同而已。”
“我们之间没有对错和善恶,但观念和主张的不同就是不能调和的矛盾。”
安子善微怔,好奇道:“那你们是什么观念不同?”
周处目露沉思之色,像是在回忆往事,声音有些沧桑和低沉,“在对待穿越者的态度上,我一直秉持的观念是合作,不进行强制性的约束,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易算师协会。”
“而他一直坚持的观点就是必须进行强制约束,他认为穿越者都是定时炸弹,不确定性太大,所以加入了神秘局。”
安子善怔住了,他突然想起了前世非常出名的X战警系列电影,X教授和万磁王,作为变种人的两大领袖,对待人类的态度上截然不同。
一个主张变种人是高等种族,由变种人统治低等种族人类。
一个却主张合作,与人类和平共处,互帮互助。
此情此景,周处和缪瑜与他们何其相似。
沉默片刻,安子善看向周处不禁有些佩服和庆幸,佩服对方的魄力和毅力,庆幸自己选择加入了易算师协会。
缪瑜既然是神秘局的最高领导之一,那么对待穿越者的态度上,安子善相信神秘局应该是统一的。
神秘局是国家部门,是国家机器的代表。
以一己之力创建易算师协会,面对国家机器依然坚持己见,不妥协,为众多穿越者发声,周处真是好样的。
“善小弟,其实老顽童还教授过那个缪瑜挺长时间的易算之术,那是神秘局还没成立的时候,只不过老顽童死心眼,收了那么多记名弟子,却只收小蚊子一个亲传弟子,说什么一个就够了。”
安子善呆住了,愣愣道:“那不是说,老周算是缪瑜的师父吗?”
唐柔目露感慨之色,幽幽道:“那当然是师父了,只不过后来才发现两人对待穿越者的态度完全不同,并且大相径庭。再后来,神秘局成立后,缪瑜毅然脱离易算师协会,加入了神秘局。”
安子善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这种事自古就多的很了,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我今天看缪瑜望着老周的神情,丝毫没有感受到师徒之情在啊,这又是为何?”
“缪瑜是白眼狼吗?”
唐柔看了眼周处,小声道:“也不算是吧,缪瑜是一
个家国心很重的人,他对老顽童这种自由散漫的态度非常看不惯,他认为既为华夏子民就要一切服从国家安排,包括每一个穿越者。”
“其实老顽童创建易算师协会之后,为国家出力不少,数不清多少次他打破了通神境易算师半年最多进行一次通神易算的戒律,为神秘局进行通神易算,辅助寻找穿越者。”
“你没感受到他们的师徒之情那是因为缪瑜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在公事上绝不会谈私情,更不会徇私枉法。”
安子善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他很钦佩这种能够公私分明的人,因为他自己做不到。
“老周同志,这种事情其实很稀松平常的,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三观相合的人毕竟是少数,很多人就是走着走着就散了,不奇怪。”
安子善那忧郁的神情,深沉喑哑的腔调,引的周处和唐柔面面相觑。
三人原路返回,再次坐上电梯之后,周处眉头轻皱,想了想说道:“安子善……”。
“老周,别直呼我名字,太见外了,你叫我小善就行,在家里我娘就这么喊我的。”
周处刚出声,就被安子善笑嘻嘻的打断了。
对此周处不恼反喜,目露舒心之色,朗声道:“那行,以后我就叫你小善了,咱们也看过时空之盘了,而且你差点摸到了。现在,你是否相信我的话了,关于穿越者,神秘局和易算师协会。”
安子善头颅微扬,注视着周处的眼睛,缓声道:“我相信你了,老周。”
周处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那你可愿跟我交代你的来历了吗?”
安子善笑了笑道:“行,你问啥我说啥,有问必答,绝无虚言。”
周处大喜,急声道:“你既然来自未来,那未来时空之心是在哪儿找到的?”
安子善懵了,时空之心?
在哪儿找到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测我身上这个生命时钟可能就是时空之心呢!
“老周,实话说,未来的我,或者说前世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易算界的存在,更未听说过时空之心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未来是在哪儿找到的。”
安子善面容微苦,声音干涩的说道。
周处面色狐疑的盯着安子善的眼睛,轻声道:“小善,如果你嘴里的前世是个普通人,你怎么可能重生?我们研究的所有穿越者,都有一些不同之处,你怎么可能没有,而且我的通神易算是不可能出错的。”
“我让小文回乡等你,其一是当时他做错了事情,避避风头,其二正是算到你会出现,或者说一个来自于
未来的穿越者会出现。”
安子善微怔,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的出现是必然,不是偶然。”
“啊!”
安子善目瞪口呆,必然?
这怎么可能?
必然的因素是什么?
生命时钟吗?
可是前世我不记得见过这个东西啊!
安子善心下大乱,猛的抬头看向周处,慌乱道:“老周,这怎么可能是必然呢?我前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啊,甚至日子都过的水深火热,朝不保夕,爱人都跟我离婚了。”
周处愣了,唐柔面色微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不可能啊,你认真想想,你是否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跟别人相比。”
周处愁的皱起了眉头,挠着鬓角,喃喃道。
安子善沉默了,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般回忆着前世发生的记忆深刻的事情,直到某一个情景出现。
那是一个午夜,他和自己最好的哥们陈宝峰一起在照市兖州路永吉烧烤吃酒撸串。
青岛啤酒喝到半酣之时,陈宝峰两腮驼红,双眼迷迷瞪瞪的说了一句话。
“哥,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一直都这么觉得。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俗,他们也这么说,你还有不甘于沉沦的心,你还能坚持自己的信念,而我们没有。”
“你说,你追求的是全力以赴的爱情和婚姻,跟钱没有丝毫关系。而我们呢,大部分人是想着找个有钱的老婆,少奋斗半生,各自名下都有房子,也都护的严严实实的。”
“说是结婚过日子,但就像合作一样,都有保留,都没有全力以赴。”
安子善醉的有些结巴了,“宝峰啊,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这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思?谈婚论嫁,谈的不是感情,而是彩礼多重,而是陪嫁多厚,真是思钱想厚啊。”
“这……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爱情是爱了就全力以赴,毫无保留;我想要的友情是可以兄弟有难,倾力相助,而不是我落魄了都躲的远远的。”
“这……这不是我想要的爱情和友情,这辈子我可能只有一个半兄弟了。”
这一幕场景猛然从安子善的记忆中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他面色微变,难道我的不同之处,就在这儿吗?
这才是我重生的真正原因?
“啊!”
“砰砰!”
安子善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突觉太阳穴附近胀痛的无法忍受,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