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香楼,贾宝玉把十几颗生生造化丹留下,让香菱拍卖,天香楼的生意有条不紊,势力发展也在快速进行着,勉励了焦大、倪二,因为有足够的银子买药材,几个月以来,玉北冥、秦缘、林流向等六七十人,外功已经修炼到了玄级。贾宝玉吩咐香菱、茜雪,到时候把拍卖生生造化丹的银子,大部分都用在天香楼的发展上。
香菱、茜雪由于有了好的环境,也都挺上进,贾宝玉原来想着有空带他们到贾府玩玩,但那边的内部也是一团糟,自己的下人一窝蜂似的,头绪还没有理清,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穹帝国十一年,农历十二月二十八,贾宝玉回到了荣国府,他还剩下好多银子,足以养活自己的下人。在外漂泊了好久,贾母、王夫人、忙完公务的贾政听闻他回来的消息,都很不满,但是他们也很忙,要到春节了,忙着采购各种食品、祭祖的准备、庄子封地的税收等等,听到贾宝玉安然无恙,又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贾宝玉知道,上次他大闹荣国府,并没有改变太多的什么,那时他也只为袭人姐姐着想,而现在不同了,要振兴家族,必须让贾府的高层对自己有所改观,自己在圣院的事,传遍京都,刚好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八,如果北静王水溶他们来贺礼了,恰恰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用行动话,永远比口舌之争更具有服力。
荣国府西大院,从贾母院的前垂花门往南、从贾敬外书房往西北,是贾宝玉的四合院,贾宝玉刚回去不久,他们就摆了一桌简单的筵席,见袭人姐姐还在里间炕上做女红,贾宝玉不满地丢掉她手中的针线,拉她出来外间吃饭。
“袭人姐姐,我都了多少遍了,不用做这些!做给太太看么?”贾宝玉生气道:“我们自给自足,自己做饭吃,何必管别人的眼色?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
“这会儿又来了,你把我的话全部当成耳旁风了。”袭人自顾自吃着饭,眼神有些漠然,众丫鬟还是有些拘谨,不敢怎么吃,封建观念怎能那么容易消除,主仆等级森严,比如,赵姨娘好歹也是个妾,可是王夫人吃饭时,她必须站着服侍,更何况这些连妾都不是的丫头。
“二爷,袭人生你的气了。”晴雯咯咯娇笑道:“自打你上次闹了一回,威风是威风,可苦了她了,院里的丫头们不敢和我们来往,老太太不闻不问,太太和琏奶奶也由你闹一段时间,你是什么事,人人都像老虎一般躲着咱们。”
“我明白了。”贾宝玉吃了几口菜,袭人还真细心,明白他爱吃酸的,特意加了几道酸菜,有这个家在,他也觉得温馨。晴雯的话,明了袭人,包括她们,无法打破这个牢笼,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袭人将来如果想要名分,必须得到封建礼教的承认,必须得到王夫人的承认,可是贾宝玉上一次大闹荣国府,好的是挽留了袭人和自己,坏的是让大多数人避开他们了,贾母、王夫人都不喜。她们认为贾宝玉只是在胡闹,这让她们迷茫而又惶恐。
得到贾府的承认,展现自己的实力,才能改变现况,继而一步步侵蚀贾府的封建体制,想到了对策,贾宝玉板着脸道:“都吃!咱们做的伙食不好吗?总比大锅饭要香吧?不吃的都出去!别来服侍我了!”
晴雯麝月等人只好乖乖地吃了,晴雯哼了一声,这是善意的威胁,只能认了,如果是真正的威胁,以晴雯火爆的性子,早就炸了。
贾宝玉一把将袭人搂在怀里,不要脸地道:“好老婆,我可是一直听你的话啊,你看我四处漂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放心,再过几个时辰,他们绝对会改变看法的,亲一个!吧唧!”
“不要胡闹!”袭人轻嗔道,叹了一声:“我现在也不比从前了,往常到底会在乎这一碗饭,现在有了你,我也是瞎忙活,成天想那些不该想的事情。”
贾宝玉不让她劳累,袭人感觉是极为贴心的,看见他们俩人好不要脸地卿卿我我,晴雯、麝月一干人等恶寒,匆匆吃完饭走了,晴雯临走时宛如睡美人般,挽了挽惺忪的头发道:“二爷,那李嬷嬷好不讲理了,虽现在是你出的银子,你管的我们,也比从前丰厚殷实了,但她老是改不了偷人东西,自个儿吃的习惯,我真受不了。”
“有那么多银子,你们还吃不饱么?我今儿个又拿回来几万两。万里家书只为墙,再让三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贾宝玉哭笑不得,晴雯已经走远了,还别,这性格刚烈的丫头越来越漂亮了。袭人、晴雯她们的生活,不是多么辛苦,贾宝玉看在眼里,不过是扫地、打水、做针线、传饭菜,现在自己做饭菜,虽然忙了,但免去了诸多口舌之争,自己也清净。
“是不是看上她了?”袭人似笑非笑道,多日不见贾宝玉,竟然让她没有反抗地赖在他怀里,袭人自己也不相信,原来男女结合以后,会生出这种奇异的感情。
“没有!没有!”贾宝玉的头狂摇,晴雯是她的丫头,但她非常有性格,绝对不会轻易“屈服”的,贾宝玉也没有过多的觊觎之心,因为他更喜欢两情相悦,彼此欢喜的那种,就像现在。
“你急什么?你如果喜欢,我改日帮你探探口风。”袭人拉他站起,红等人收了碗筷,麝月来回道:“老太太那边传话了,是明儿大年二十九,按今年算作三十,今天提前摆个喜宴,叫二爷过去。”
“知道了。”贾宝玉回应了,袭人急忙拉他进去梳洗,对镜给他梳头发,啊,有这样的老婆真是赚大了,贾宝玉美美地想着,心里又寻思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镜子里的袭人化着淡淡粉妆,穿了水绿色对襟褂子,桃红色裙子,头发摆在胸前,神色甚是专注,一手接一手地给他理发。贾宝玉满足之余,有一搭没一搭地伸手向后摸她腰,袭人面红耳赤,倒不是气的,而是愤怒中有些欣喜。
贾宝玉自然是十分欢喜她,从她设身处地的作风,可以看出,她也是欢喜和自己在一起的,因为前世的自己和她类似的出身,也因为彼此的脾性对胃口。历来的红楼读者,往往会给袭人一个“心机婊”的评价,这其中,是有诸多误解和误会的。
如果袭人是“心机婊”,那整部红楼的重要女性角色,除了平儿,都是心机婊,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都不例外。
关于袭人,脂砚斋评《红楼梦》:叫下撞天屈来、晴卿不及袭卿远矣。一褒一贬,首先,袭人是不是心机婊?是不是“叫下撞天屈来”?
且看《红楼梦》第三回,袭人“心中眼中又只有一个宝玉”,“每每规谏,宝玉不听,心中着实忧郁”。第六十三回群芳开夜宴,她和众姐妹们一块玩乐,喜得“连臊也忘了”。第五十八回那干娘来吵,袭人唤麝月道:“我不会和人拌嘴,晴雯性太急,你快过去震吓他两句。”
第五十九回春燕挨打,袭人生气道:“三日两头儿,打了干的打亲的,还是卖弄你女孩儿多?还是认真不知王法?”坚决站在丫头们一边,反抗邪婆子。第七十七回写芳官等女伶被撵后,“这些干娘皆感恩趁愿不尽,都约齐与王夫人磕头领去”,可见晴雯、芳官被撵,非袭人告密,而是那些邪婆子进谗构陷。
此乃第一证!
第七十四回,在王善保家的告倒晴雯之前,王夫人根本不认识晴雯,甚至连晴雯这个名字都没听过,对晴雯的唯一印象也只是“正在那里骂丫头。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完全是晴雯自己的原因,试问,如果是袭人害了晴雯,怎么王夫人之前会对晴雯一印象也没有?
晴雯、芳官等人仗着自己的漂亮姿色,得到原宝玉的关爱,对下面的婆子肆意凌辱,以贾宝玉现代人的身份来看,是反抗,但反抗得不对,在这个封建牢笼中,她们完全是作死,试问晴雯、芳官的做法,用得着袭人告密去害吗?她们自己得罪了多少婆子,早就把自己玩死了,袭人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此乃第二证!
第二十回,原宝玉问麝月,你怎不同他们玩去?麝月:“都玩去了,这屋里交给谁呢?“,原宝玉便感叹“公然又是一个袭人”,足见曹雪芹对袭人的好感。如果袭人真是站在封建卫道士的立场上,成为曹雪芹精心营造的这个梦的破坏者之一的话,曹雪芹对袭人的这种亲热的情感如何解释?
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袭人提出了几个条件,没有一个是为了自己,完全是为了原宝玉,这个女人被唤醒了性意识之后,散发的是母性的光辉。
袭人与林黛玉的生日相同,农历二月十二,二月十二是花神的生日,花朝节,而林黛玉毫无争议是《红楼梦》第一女主角,袭人的生日和她相同,这,仅仅是巧合吗?
此乃第三证!
同样是被李嬷嬷偷吃了东西,偷了稣烙,袭人用栗子搪塞了过去,偷了豆腐皮包子,晴雯却一五一十地了,从而导致茜雪被撵出去,还用吗?心地善良和颜值没关系,如果袭人这也是心机,可此时的心机对她一好处都没有,反而处处受委屈。难怪,脂砚斋“晴卿不及袭卿远矣”。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晴雯见袭人用“假装出去”的办法使原宝玉对袭人千依百顺,便照葫芦画瓢,学得有模有样,结果呢?原宝玉不吃她这一套,所谓东施效颦,不过如此吧?晴雯耍无赖不出去,最后还亏了被她挖苦讽刺的袭人跪下来求情。试问,袭人如果要害晴雯,这是个多好的机会?什么都不需要做,隔岸观火,就可以和晴雯拜拜了!用得着告密吗?用得着吗?用得着吗?
此乃第四证!
贾宝玉自己的事情,他根本不会在乎外界的看法,他们彼此是相互了解的人,即使袭人会告密,也是完全为了贾宝玉自己考虑,而且她不会加害别人。哪怕袭人有封建思想,但是她没有薛宝钗那么严重,袭人只是劝他装模作样地读书,薛宝钗就不同了,贾宝玉自己想的是,如果袭人是心机婊,那薛宝钗已经是心机婊中的巅峰了。
贾宝玉能自己代入袭人的环境去思考,袭人因为家里人要饿死,那么的女孩,被卖进贾府,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没有心机能行吗?如果袭人没有这自我保护的心机,那她的存活率,不会超过三章。就算她想上位当姨娘,贾宝玉问自己,这个有错吗?谁不想过得好一?
袭人有错吗?没有!
当然,贾宝玉也不排斥晴雯,晴雯只是个性太鲜明了,得好听叫反抗封建礼教,得难听是作死,反抗封建也要找对方法、深思熟虑才行,不然……呵呵哒。
“好了,走吧。”贾宝玉梳洗完毕,甩开了杂乱无章的念头,拉着袭人去了前厅,袭人本来不想去的,害怕各种各样的眼光,但是贾宝玉握紧了她的手,她就觉得有安全感,像上次那样,再大的暴风雨也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