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慕岩虽然担心乐扶雪的安危,但是白天也必须雷打不动的去练武场练功。每天阴寒月都会带着闪电去给他助阵,他上午在闪电的追击之下两座山之间来回奔跑,每天的速度基本上都有所提升。
下午的时候就去练舞场上练习飞刀。他练飞刀的时候,阴寒月就会让人将仓库内所有的飞刀全部都抬过来,让他一把一把的往稻草人制成的靶子上扔。先是三丈之外的距离,再是四丈……逐渐增加最后达到百米之外。
百米之外的距离,原慕岩是很费劲的。他总是将飞刀扔的距离目标人物有所偏差。这让阴寒月很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
晚上的时候,原慕岩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偷偷的研习那本《以毒释物》,那本书中的一些药方他已经渐渐的摸得清楚了,并且有的已经烂熟于心,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去弄这些原材料。有一次他实在是想要做点东西,就写了一张条|子,让刚好出去买菜的张婶帮他带回来,但是等到天黑的时候,张婶回来却对他说,他写的字人家药店里不认识,而且有的草药人家没有,不但没有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张婶搓|弄着上衣的一角一脸的嫌弃看着原慕岩,“阿原呀,你都不知道我去药店的时候,人家掌柜的怎么跟我说的。他拿着那张条|子看了半天,问我这都是谁写的字呢,竟然写的这么难看。我哪里敢说是你写的呢,我就说是我一个不怎么识字的老乡写的,可人家又说了,你那老乡竟然不识字,又怎知道这些奇药?我问他有药就给我药,没有药就不要跟我啰嗦,人家却说那些草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后来我又换了一家药店,你都不知道,我的脚都快要跑断了……”
原慕岩无奈的听着她在这里叨叨叨,无非就是想要点跑路费而已,原慕岩只得从自己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里抽出来几个铜板当做跑路费,交到了张婶的手上,张婶极不情愿的伸出手接过了那几个铜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好歹是个爷呢就给这么两个钱打发叫花子呢?以后可别再想让我给你带东西了。”说着便抬脚离开了。大约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原慕岩这么小气的人呢。
原慕岩也是极其无奈,他这个钱还是当初在江湖上浪迹的时候省下来的。他天天都盼望着夜筱蝶能够给他带回来乐扶雪的消息,哪怕并不是很准确的好的消息。可是几天过去了,夜筱蝶没有一点消息。
很快半个月过去了,夜筱蝶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原慕岩着急了,这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决定去阴寒月那边讨个主意,他主要还是想要试探一下师父,能不能让他出谷去一趟。
当他着急忙慌地走到阴寒月的住处时,正好看到阴寒月正在交代岳黄衫任务。他这才想起今天是岳黄衫出谷去接应乐扶雪和红衣的日子,便站在一旁,乖乖地等待着。阴寒月拍了拍岳黄衫的肩膀,一抬眼看见了原慕岩,便对他招了招手,原慕岩老老实实地走过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阴寒月温和一笑,“我刚刚还想说让九儿那丫头去叫你的,可巧你就来了既然你来了,那么我就不用费事了,我刚才已经交代给岳黄衫儿事情了,现在我决定让你跟岳黄衫一起出去,我知道你也担心,你大师姐她们的安危,去外面看看也许还能够帮上一点忙,只是一定要注意,若是遇到须弥宗的人,一定不要主动招惹他们,还有若是有天寒宫的人向你们打听,如夫人那两个下属的事情你们大可以据实相告,只是有一点一定要注意不可随意与人发生争执。”
“弟子知道了,弟子一定谨遵师命。”原慕岩高兴的说道。
阴寒月点了点头继续说,“上个月雪儿,飞鸽来书,说顺风镖局的人设计陷害她,不知道是什么人偷了她的飞镖,杀死了林州分号的大掌柜陆余,两天之后他的儿子也惨遭毒手,这件事情你们若是走到林州的时候也可以探查一下,不过我想你们未必会找到真正的幕后凶手,毕竟那个人太过于狡猾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二人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
阴寒月的这些话让岳黄衫和原慕岩同时都吃了一惊,他们二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很轻易的放原慕岩离开桃花谷,原慕岩更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还没有开口,求师父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好,还是岳黄衫反应够机敏,她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一声,“衫儿谨遵师父命令,此行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的,也多谢师父安排小师弟随我一路同行。”
原慕岩听了岳黄衫的话,瞬间醒过神来,也急忙叩谢,“多谢师父多谢师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阴寒月打断了,“行了行了,别来这些虚理了,我才不会被你们的花言巧语骗了呢,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想要一起出去转转,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这
次出门也是你们最后一次出门了,等你们回来之后,咱们桃花谷所有成员集体闭关三年,所以这一次不管你们在外面找没找得到她们二人,结局如何,都不可以再去纠缠,一切都要等三年之后再说,否则我便要使用谷中最严格的法规来惩治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弟子记下了,一定不辜负师父所望。”岳黄衫急忙应答,原慕岩也跟着附和。
“好了,你们下去吧。今日就不要练功了,收拾一下就去出谷吧,吃过早饭之后,你们去后院,让李博把给你们准备好的两匹快马牵出来,我给你们两个月的期限两个月之后,必须回到谷中来,若是回不来的话,门规伺候。”阴寒月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们二人,一直目送着二人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小院儿,才转身回房间去了。
出了阴寒月的院子,原慕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才对岳黄衫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会同意我和你一起出谷,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太让我感到意外了。”
岳黄衫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我也完全没有想到,这可是从前我们做新人的时候没有的待遇呢,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我现在去厨房吃饭,你等一会儿吃完饭之后,我们在后院集合。”
“好,我这就回去。”原慕岩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岳黄衫望着他的背影也笑出声来,说实话她一直都盼着能有机会跟原慕岩一起出谷闯江湖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最重要的是这次是他们二人一起,可是让她不舒服的事,这次出门是去寻找那个在他的心里很在乎的人!岳黄衫的心情随之又失落了下来。
原慕岩心情高涨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很快便收拾了几件衣服,装在了包裹之中,大黄狗摇着尾巴在门口看着他,“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刚刚不是说要去找阴寒月商量出谷寻找大师姐吗,我刚刚还没有开口,她居然先提出来让我们出去了,你说她今天是不是故意的?”原慕岩很快包好了自己的衣服。
大黄狗没有发表意见,半晌才说,“你们这次出门一定要小心,我总觉得她这么轻易就让你们出去,这个机会来得太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管找不找得到的人,一定不能够多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我想这可能是她想要试探你们的目的吧。”
原慕岩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说的也对,没准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可是……不管怎么说,我总是得到了一次出去的机会。”
“要是我的话,这样的机会不要也罢,万一是个陷阱,那不是坑了自己吗。”大黄狗小声地嘀咕了一声,在门前卧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原慕岩一愣,回头看向他,“难道你知道我出去之后会遇见什么样的事情吗?还是你一直都知道我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的,我又不是神仙,我连自己的未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还能知道你吗?你可真是太高估我了。”大黄狗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原慕岩见他不说话了,便提起包袱,朝后院的厨房走去。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早饭,便一同骑马,从后山谷离开了。时令已经到了冬天,桃花谷外面的景色一片萧条,天气也有些寒冷。清晨的阳光没有一丝的温度。两个人就那样沿着后山谷的一条狭窄的小路,朝着东边的方向去了。
二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既有一丝喜悦,那是冲出牢笼的喜悦,同时又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半晌二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一直快要走出他们所在的小镇时岳黄衫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
“小师弟,咱们要不要一路欣赏风景?难得我们两个人一同出谷,要不然咱们就找个酒馆喝一杯?”岳黄衫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快要到午时了。
原慕岩想起乐扶雪生死未卜,那股高兴的情绪瞬间化作了一股压抑,“你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风景,你忘记师父的话了吗?他给我们的期限并不多,况且我们这一路上像这样走过去,就浪费不少时间,还要抓紧时间办他交代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去饮酒?”
“可是我饿了呀,你看都午时了,咱们也该去找个地方吃饭了。”岳黄衫嘟着嘴说。
原慕岩摸了摸身上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身上没有钱,而且我们出来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要准备一点干粮带着,所以我现在既没有钱也没有吃的。”
“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来管你吃喝喽?”岳黄衫再马上险些跳起脚来。
“你觉得是
就是吧,反正你是我师姐,你是大的负责照顾我。”原慕岩得意地看着他。他一直觉得喊她师姐是被这个小女孩占了很大的便宜,毕竟他比她大了将近十岁呢。
岳黄衫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起来,“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小师弟呢。”
两人说笑着,很快便来到了一家酒馆门前,下了马之后,二人进里面吃了一顿饭,又让伙计帮他们准备了一些干粮,两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带着干粮再次出发了。
他们的行程并不是很慢,经过十几日的颠簸劳累之后,终于走到了最东边的林州。二人到达林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将近黄昏了,两个人在林州转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了一家客栈,二人便投了宿。
其实他们二人所住的客栈就是当初乐扶雪和岳红衣两人住的那个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还是那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她的店里人来人往,倒也有些热闹。看见原慕岩和岳黄衫进了店之后,忙热情地迎了上去,“二位一定是远道而来吧,快请进,本店还有上好的房间。”说罢便为二人登着记,安排了上房。
那老板娘以为他们二人是新婚的夫妻,便只为他们开了一间上房,这二人倒也没在意。好在这大房间里有两个小房间组成,二人便一人住内室,一人住外室。
连日来的奔波,让二人都有些疲累。岳黄衫放下行李之后就倒在了床上。原慕岩也坐在外屋的软榻上,不愿意起来。他们这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利,就连韩峰曾经提到过的那些人也没有遇到过。这些人就好像是在这寒冷的冬天里全都蛰伏起来了,也许在第二年开春之后,他们会涌现出更为复杂的形式。
岳黄衫躺了一会儿起身站在内室的门口,望着外边的原慕岩,“小师弟,我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
原慕岩却不起身,“能有什么怪异啊,都是你自己瞎想。”
“我想明天咱们一起去一趟顺丰镖局,看看他们那边有什么情况。”岳黄衫的眼睛转了转,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改口道,“不如我们二人今天晚上去探访一下,或许能有什么收获呢。”
原慕岩还没有回话,就听见门被人敲响了。他立刻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一张笑容灿烂的脸。是那个热情的老板娘。
老板娘手上拿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酒菜,看上去很丰盛,她热络地笑着,“二位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了,这是老身亲自烧的菜,还望二位慢慢品尝。”她说着从门缝里挤了进来,两个眼睛很灵活的四处张望了一下。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岳黄衫看在了眼里。“老板娘,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老板娘微微一愣,回头对岳黄衫笑道,“姑娘想问什么尽管开口问吧。”
“你可知道顺丰镖局的大掌柜陆余是怎么死的吗?”岳黄衫开门见山的问。
那老板娘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良久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被人一刀毙命的,据说死的很可怜。”
“什么人杀的?”原慕岩问。
“这个老身就不知道了,现在就连官府也拿不到凶手,”老板娘四下里看了一眼,生音压得更低了,“我告诉你们,他们家不光死了,他一个老头子,就连他儿子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据说也是一刀毙命,是被人割了喉咙死的,他死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而且身上也是一丝不挂……很多人猜测一定是遇见鬼了。”
岳黄衫冷哼了一声,“什么鬼敢这么大胆?依我看,他们家人一定是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这个我们就更不知道了,我们这里离顺丰镖局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他们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不了解。”老板娘似乎急于撇清关系。
“那陆余平时的为人如何?”原慕岩问。
老板娘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好像还不错吧,他们又没来过我这客栈。”
“你们好歹都是住在一个小城里多少应该能够了解一点,你放心,我们只是打听情况而已,并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岳黄衫说。
老板娘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那饭菜已经凉了二位,还是赶紧用饭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外走。
岳黄衫在她还没有来得及走出门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揪到了桌前,一把将她摁在了椅子上,将一双筷子递在她的手上,“还请老板娘来给我们试一下毒。”
老板娘的脸一下子白了,拿着筷子的手直发抖,半晌之后她一下子将筷子摔在了地上,“不,不……”
“怎么你亲自做的饭自己都不尝尝吗?”岳黄衫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喝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