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慕岩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但见她一脸温柔的笑意,是那么的天真烂漫,人畜无害。但从她挽住自己胳膊时候的力道来看,这姑娘一定是一个武功卓绝的女子。
他有些纳闷,既然她武功这么高,为什么还会被那个老家伙抓到这里来呢?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姑娘,我看你刚刚那一刀很厉害呀,不知姑娘师从何人?”原慕岩也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看向她。
女子始终紧紧的拽着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掉似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江南飞刀门吗?”
飞刀?小李飞刀?原慕岩不禁皱了皱眉,他没记得自己在书里面写过这样一个门派也不记得里面谁的设定是会用飞刀的,不过这样说来,会用飞刀的人应该很帅气的,他望着女子天真无邪的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你是飞刀门的弟子?那武功肯定不错了,我刚刚看你投掷飞刀的时候很精准,你的飞刀是不是很厉害呀?”
岳黄衫还没有说话,忽听身后有动静,她从身上摸出一小块碎的银子来,回身朝那个人掷了过去。只听铛的一声,那一小块银子便落在了茶馆的桌子上,并将桌子敲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叮的一下落在了地上,她拍了拍手,眨着眼睛看着原慕岩,似乎在询问我厉不厉害?
原慕岩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心服口服,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口袋里摸出来几张人民币,没有这个年代的钱他也是寸步难行,好歹刚刚这个姑娘给他解了围。“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这还不是要看公子您的,您想去哪儿黄衫就跟您去哪儿。”小姑娘笑盈盈地看着他。
原慕岩看着前面悠长的小径,路上没有一个人,这荒郊野外的他又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要去哪儿,只管大步朝前走去。
岳黄衫跟在他身后也是一言不发。
两人走了几步之后,岳黄衫忽然停下了脚步。在他身后喊道,“公子留步。”
原慕岩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只见他们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地追了上来,“能从这条路上经过的马车,一定是沉月山庄的人。”
果不其然,那马车上露出来一个人头,那张脸正是安仁,他显然也看见了他们二人,便招了招手大声道,“君上请留步!”
不多时马车便驶在了眼前,安仁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对原慕岩恭恭敬敬地说道,“君上可是要回殷义山吗,这里距离殷义山有千里之遥,小的在车上准备了一些盘缠和干粮,以供君上路上使用。”他一边说着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袱来递给了原慕岩。
没看出来这家伙倒还挺细心,准备的挺周到。原慕岩接过包袱,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有心了。”然后将包袱重新栽回车子里,又对黄衫说道,“黄姑娘请吧。”
岳黄衫白了他一眼,“奴家姓岳不姓黄。”说着登上了马车。
原慕岩也跟着上了马车,他对着车下的安仁摆了摆手,“你回山庄吧,记得好好的安葬了萧庄主,他的几位夫人如果想留在山庄的话就留在山庄,若是想回自己的娘家去,你也可以派人将他们送回去,这段时间你就暂替我照顾好
山庄,过段日子我还会再回来的。”
他这是想要去他们所说的殷义山看一看,如果那个地方比沉月山庄好的话,自己就在那个地方扎营,如果不如这里风景秀丽的话,自己就还回到这里来。
安仁立刻点了点头,“小的知道了,君上慢走。”又对车夫说道,“钱叔,一定要照顾好君上和岳姑娘。”
车夫点了点头,然后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下马背。马儿长嘶一声,撒腿便朝前,狂奔而去。
岳黄衫上的车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原慕岩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装束,然后笑道,“小姐姐,你这是几个意思呀?我身上有花还是脸上有字?”
岳黄衫莞尔一笑,“我只是在想,你凭什么做得了这江湖第一的魔头。”
我特么的也不想啊,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江湖魔头,原慕岩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脸上却挂着笑意,他知道这个名号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但是对于他这个不会武功的菜鸟而言,也许是一道保命符,“都是江湖人士太过抬爱了,呵呵。”
“很有可能。”小姑娘脸上笑容灿烂,那笑容里多少带着一点讥讽的意味儿,“不过也许是您掩饰的好。”
掩饰什么?原慕岩不明所以,“咳咳,本座可从来都不会掩饰什么,什么话向来都是直言不讳,你这小姑娘说话倒是有点遮遮藏藏不爽快。”
岳黄衫笑着抬眼看了他一眼,“是吗?那我也不遮着藏着了,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是故意来这里的。”
“我猜到了,从你救我的时候扔的那把飞刀,我就断定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故意来这个山庄,难道是来刺杀萧庄主的吗?”
小姑娘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了,目光锁定在他的脸上静静地看了半晌,“不,他不值得我动手。”
“那你要杀谁?”原慕岩不明白了。
“如夫人。”小姑娘缓缓吐出三个字来,脸上现出一股忧伤的神情。
如夫人是萧沉月的三夫人,名叫如云也是整个沉月山庄的大管家。她本市江南宁州丰润镖局的千金大小姐,待字闺中时便常常帮着父亲如梦山协理家财,现代话来讲她是一个合格的会计,十七岁嫁给萧沉月,由于善理家财便做了整个庄园的大管家,她为人温和善待下人是一个合格的夫人。
当然了这些都是原慕岩曾经自己书中的设定。假如说在这个世界里,如夫人真的跟他书中人设一样的话,那他就实在想不通,这小姑娘为什么要刺杀一个待人亲和的管家太太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他问。
岳黄衫冷冷一笑,“不仅我要杀她,这江湖中人没有哪一个不想杀了她的。”
“这如夫人,就这般招人怨恨吗?”原慕岩实在好奇,如果这个如夫人跟他设定的人设背离的话,他实在想不通她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萧沉月五十大寿,按说也算得上是一个很重要的寿辰了吧,你见过哪一家的家主在做这么大一个寿辰的时候,夫人不在身边的?”岳黄衫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原慕岩。
原慕岩拍了拍脑袋,“也
是。”他当时掉下来的时候,院子里只有那些宾客,并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甚至连一个丫鬟都没有看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岳黄衫笑道,“看来你是闭关闭得糊涂了。二十年前如夫人曾诞下一个女儿,后来据说这女儿夭折了,然后如夫人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后来一位云游的道人经过此地,给了萧沉月一个方子,萧沉月便按照这个方子治好了她。此后每一年的暮春四月,如夫人都会带一批弟子亲自前往那位道人所在的灵台山拜会。”
“这并没有什么呀,她这只是去还愿而已。”
“这确实没什么,可是你可知道那道人所说的方子是什么吗?”岳黄衫忽然提高了声音。
原慕岩木然地摇了摇头,“是什么?”
“以童男童女的膺肉为引,千年灵芝为辅,蒂劫草为主,饮药三日。”黄衫冷冷一笑,“你以为这只是一年的药量吗,这方子她如夫人不知吃了多少年,前几日她刚饮过那药,身体好些了,便带人去了灵台山拜会那道人,故儿并不在府上。”
“那他其他的两位夫人呢?”就算这如夫人不在,不还有两位夫人吗,就算那两位夫人都回家了,不还有一些丫鬟吗?为什么刚刚也没有看到呢?原慕岩有些搞不明白。
“穆夫人和钱夫人两年前就已经病逝了呀。说来也奇怪,这两位夫人前脚死,他们的儿子后脚就被人暗害了。可怜两位夫人死不瞑目。不过这萧沉月也活该,断子绝孙。”岳黄衫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恨这如夫人没有被我抓到,若是被我抓到,必然会将其碎尸万段,为那些枉死的孩童复仇。”
马车颠颠晃晃地,一路朝前行驶着。原慕岩从来没有在现实社会中听说过吃人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来这个江湖危机四伏,让他有些惧怕,又想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武功,怎么才能在这江湖上立足呢?别人一根小手指就能将他碾死,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姑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也许是说话说的有些累了,岳黄衫靠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原慕岩望着窗外,翠绿的植被覆盖着整个大山,他们脚下的路一直延伸着不知通向哪里,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一方面对这个江湖世界充满了好奇,另一方面又对为止的事情充满了恐惧,他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也并非是一个善良之辈,只是他现在还不能做什么,甚至将她赶走这样的决定他都没办法说出来,毕竟她手上的刀子可不是吃素的。
天色渐渐地有些暗淡了,原慕岩伸手挑开了车帘,坐在了马车前面,看着赶车的老汉问道,“老伯,咱们要去殷义山得走几天?看着这天色不早了,今晚上可有地方住宿?”
赶车的老汉头也不回的大声说道,“殷义山的路老汉记得清楚,萧庄主曾派老汉去过几次,快的话三五日便到了,慢的话七八日,今晚上只怕找不到客栈的,不止今晚上找不到,只怕明天晚上也得露宿,就委屈您了。”
这个季节露宿街头也不算可怜,如果是寒冬腊月那就惨了,原慕岩暗暗地想,可他们为什么非得去殷义山呢?在这附近的小镇上玩儿几天不好吗?打定主意之后,原慕岩将想法告诉了赶车的老汉,老汉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