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让罗科索夫斯基对即将参战的装甲列车更有信心,皮萨列夫斯基在路上开始对他进行科普:“……装甲列车行驶速度快,可以运送兵力。而且列车自身厚厚的装甲,可以无视一般轻武器和炮弹碎片的攻击。和敌人近距离交战时,车载火炮和机枪所形成的强大火力,以及巨大的备弹量,绝对是德军防御部队的噩梦。”
虽然在听皮萨列夫斯基说这番话时,罗科索夫斯基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心里却不屑地说:“装甲列车再强,可是没法离开铁轨作战,只要敌人破坏了前方的铁轨,就能使列车失去机动能力。而且,列车对后勤补给的依赖性也特别大,必须随车携带大量的煤和水,否则随时有趴窝的可能。”
罗科索夫斯基正这样想着,忽然前方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手枪,警惕四望:“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枪炮声?”
皮萨列夫斯基侧耳听了片刻,随后大叫不好,他急急地说道:“听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像是步兵第14师的驻地,正在进行激烈的战斗。司机同志,加快速度,我们要尽快赶过去。”
等嘎斯车赶到营地时,那里的战斗已结束了。只见装甲列车就停在北面几百米外的铁轨上,战壕外面到处是德军的尸体,还有许多冒着青烟的弹坑,看来都是装甲列车上那些火炮的杰作。战士们在敌人的尸体中间寻找幸存者,估计是想抓几个活口。而卫生员在战壕里忙着救治伤员,并让人把牺牲战士的遗体抬走。
两人穿过了好几道交通壕和堑壕,才在战士的指下,来到了是指挥部,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掩蔽部。
一走进指挥部,苏希少校便迎上来兴高采烈地报告说:“参谋长同志,您来得正好。刚刚德军利用夜色对我们的阵地发起偷袭,被我们的哨兵发现,于是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幸好我们的装甲列车及时赶到,用车上的火炮和机枪对敌人一阵猛打,除了少数腿长的士兵逃脱外,剩下都被我们歼灭在阵地前了。”
罗科索夫斯基看到苏希的一只胳膊缠满了纱布吊在胸前,连忙关切地问:“苏希将军,您的手怎么了?”
苏希低头看着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咧嘴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刚刚指挥部队冲锋时,被敌人的子弹咬了一下。一不碍事,不影响我率部队冲锋。”
“不行不行,苏希将军。”皮萨列夫斯基板着脸,严肃地说:“别说您负伤了,不能去;就算您没有负伤,也不能去。哪有一个师长亲自带头冲锋的呢?”
“没错,师长同志,您应该听参谋长的话。”皮萨列夫斯基刚说完,旁边便有一位政工人员接话说:“待会儿的进攻,就由我来代替您指挥吧!”
“这是第14师的政治副师长热利亚科夫。”皮萨列夫斯基向罗科索夫斯基简单地介绍了对方的身份后,皱着眉头问道:“政治副师长同志,难道您也打算像苏希将军一样,亲自带头率战士们冲锋吗?”
热利亚科夫本来想肯定回答的,但看到皮萨列夫斯基那阴沉得快要滴水的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说道:“参谋长同志,我打算把前沿指挥部设在装甲列车上,这样既可以了解最新的战况,同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皮萨列夫斯基对装甲列车的牢固程度是非常认可,听热利亚科夫说准备将前沿指挥部设在列车上,立即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凌晨三半,天刚蒙蒙亮。随着一颗红色信号弹的升空,步兵第14师的进攻便正式拉开了帷幕。
成散兵队形散开的战士们,在高举着手枪的政工人员带领下,挺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唱着歌,迈着整齐的步伐,往一公里外的德军阵地前进。
当进攻部队离敌人的阵地还有两百米左右,敌人的机枪开火了。走在前面的两条散兵线顿时被打出了一个个缺口,但剩下的指战员没有因此畏惧,继续义无反顾地向前走着。后排的战士加快脚步,绕过倒在地上牺牲或者负伤的战士,迅速地填补上前排的缺口。
后方的装甲列车缓缓启动,同时不慌不忙地调整炮口,向着敌人的阵地开炮。当第一批炮弹落在敌人的阵地上爆炸时,就命中了一个机枪火力,爆炸的气浪将里面的机枪射手连同那挺机枪一起拔出了掩体,重重地摔在了战壕前的空地上。
看到装甲列车的炮火摧毁了敌人一个火力,战士们顿时欢呼起来,随即高喊着“乌拉”,由大步走改成了小步快跑,勇敢地冲向了敌人的阵地。装甲列车驶近敌人的阵地后,更是枪炮齐放,将只有简易防御工事的德军官兵打得鬼哭狼嚎。
很快,苏军指战员便在装甲列车的掩护下,夺取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并趁势冲向了第二道防线。
待在后方观察所的罗科索夫斯基看到这一幕时,不禁感到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个装甲列车比坦克都好用,居然掩护部队轻易地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而且德军的第二道防线依旧简陋,苏军部队在装甲列车的掩护下,很快就能夺取阵地。
几分钟以后,皮萨列夫斯基看到苏军指战员又成功地夺取了第二道防线,不禁连声叫好,同时还得意地对站在旁边的苏希少将说道:“我说,师长同志,按照你们师的这种打法,说不定在八以前,你们的部队就能和城里的第87师会师。”
听到皮萨列夫斯基的称赞,苏希咧嘴笑了笑,接着自信地说:“参谋长同志,您就放心吧。没看我们师在装甲列车的掩护下,推进得有多么顺利。只要敌人的火力一开火,列车上的炮火就能立即摧毁它。”
“师长同志,您说得没错。”皮萨列夫斯基也赞同地说:“装甲列车的车体装甲用的是八毫米的优质装甲钢板,敌人的机枪和炮弹碎片是无法穿透的。在我们装甲列车的打击下,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溃不成军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异变突起,两发大口径的炮弹呼啸着落在装甲列车附近,爆炸产生的火光和硝烟将车头全部笼罩在其中。等硝烟散去,大家发现虽然车头依旧完好无损,可在炸附近的约一个排的指战员都被炸得血肉横飞,离得近一的更加是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