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卧室后,沈筱姗并没有着急睡觉,而是坐到了沙发上,手里拿着她过去的身份证,翻来覆去地看。
“于疯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于峰从冰箱里拿出两听饮料,打开一听放到沈筱姗跟前。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你没发烧吧?你是沈……沈筱姗啊。”于峰刚想说沈肖,想起刚才校园里她说过的话,又觉得不对。
“我指的是现在的我会不会让你觉得恶心,变态。”沈筱姗说完这话,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说实话,我希望在我最好的朋友这,得到最诚挚的回答。”
“沈……大神,说实话,一开始我听医生说出你的事情,确实有点意外,但是我知道,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始终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拿一个女人做好兄弟?你不觉得恶心?尤其曾经还是个男的。”沈筱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是平静,只是却掩盖不了内心的纠结与矛盾。
“十几年了,我们十几年的关系,你不了解我吗?我!于峰,在别人面前或许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但是在你面前,我是最真实的,你怎么了?大神?刚才还好好的,现在……”于峰察觉出异常,现在的沈筱姗似乎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
“明天,就回到课堂了,我……”沈肖并没有往下说,而是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于峰顿时明白过来,要面对那么多曾经的同学,没有一点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说白了,她现在还是无法再众人面前坦然自若,在为逃避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大神,不!筱姗,从今以后我会叫你筱姗,因为我会把你既当做兄弟又当做女生,来,你自己来看看你自己。”于峰把沈筱姗拉起来,拽到镜子跟前。
“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男生的影子?你告诉我,哪个同学会认出来你?连顾雪莹都被你给成功瞒过,你还怕其他人吗?以前的沈肖性格不是像你这样的,他勇敢,坚韧,他可以为了生活去工地上搬砖,虽然你现在是女生,但是我不希望,你成为女生后,连性格也弱化,你不应该是那种只会卖萌撒娇的小女生,你应该是那种拥有女王之气的大女人。”
我性格弱化了?或许吧,这一段时间,内外界的影响,让自己连性别认同、性格认同上都出现了偏差,男人和女人身份上的变化,大大影响了内心最深处的那个本心,无论是沈肖,还是沈筱姗,做回自己就好了,何必纠结于外人的眼光。
见沈筱姗表情有所释然,于峰继续说道,“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继续做回沈肖,女人所具备的一些必要本性,你应该去适应,也必须去适应,比如化妆、逛街,甚至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和哭,这是女人拥有的权利。总之,别压抑自己的本性就好。”
“可是,我将来怎么面对我奶奶?面对街坊邻居?我总不能瞒他们一辈子……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呜呜呜……”沈筱姗转过身,直接抱着于峰开哭。
太累了,她太累了,从年初事情开始爆发到现在,很多事情她都想一个人扛着,生活压力、身份压力、于峰以及赵凯的人情,这些她只能被动的接受,无法去一一化解,积蓄了这么多压力,终于在现在开始爆发。
沈筱姗那瘦弱的身体就这么倚着于峰,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的哭,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搂着她的后背,这是第一次,他们俩以这么暧昧的姿势抱着。
“那个……雨神,哭一会儿不打紧,但是我求你及时收了成不?要不然我的价值几千块的t恤就报销了。”
被于峰这么一逗,沈筱姗直接停止了抽泣,面色一红,离开了于峰的肩膀,但很快面色又归于平静。
“放心,一切有我呢,将来沈奶奶和街坊邻居,我跟你一起面对。最不济,我陪你一起哭。”
“你倒是越来越贫了!”于峰这一闹,沈筱姗也不好意思再哭,也不能再哭,未来还有很多需要她去面对。
于峰习惯性的又递给她一支烟,想想不好,刚要抽回来,却被沈筱姗抢了过去,
“以后,烟少抽,尤其是在大家面前。”
“谁规定女生就不能抽烟的?”
于峰还真拿她没办法,“筱姗,知道为什么我没让你重新进入‘dream’吗?”
“怕我身份暴露?”
“对,如果一个人跟沈肖很像,还会吉他,沈肖失踪对方就转学过来,还是生物工程系,这巧合度太高了,没人会相信。所以:第一,你不能加入‘dream乐队’;第二,你不能展露出音乐天赋;第三,你的吉他……”于峰看了一下宿舍那把蓝色的吉他。
“你的吉他需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那我所有的挣钱出路都被堵死了,连去酒吧驻唱都不能了。”沈筱姗听于峰这么一分析,心里一沉。
“你忘了b市的小杰了?”
对了,自己被于峰从b市拽回来,还没跟小杰那边联系。
“我已经跟江彬通过电话,对方已经同意,暂定每周去b市教小杰一堂课,当然,授课费会降低四分之三,也就是每月2000块钱,这2000块,勉强够你每月的生活费。”
目前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
第二天,早上六点,沈筱姗被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不用想,这又是于峰安排的化妆老师到了,这化妆老师也太厉害了,进大学宿舍如入无人之境。沈筱姗着急忙慌的把短裤和白色贴身内衣套上,打开门把化妆老师请了进来。
清洗面部、上面霜、打粉底、描眼影、画眉、唇膏、夹睫毛、睫毛膏、再做一个简单的发型,光这些程序,足足花了一个小时。期间,于峰爷起床,下楼给筱姗买早餐去了。
七点半,一身白色裙装的沈筱姗和于峰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她这身时尚化的打扮和周围的学生形成了很大的反差。
“这是……哪儿来的明星?”
“要在校园拍戏?”
“怎么还跟于少在一块?”
……
“喂,于疯子,我们是不是整的有点过于夸张了,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拢到我这里来了,太高调了。”沈筱姗悄声对于峰说道。
“咳咳……我也没想到造型老师会把你打扮得这么出彩,不过,这样大家不是更认不出来你了。”
沈筱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