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希真与他的女儿,女婿聚在帐中饮酒。
“贤婿,此番若能破得梁山,咱们便可向高太尉投诚了。咱们为他儿子报了仇,他肯定会以高官厚禄来报答咱们!”陈希真笑道。
“岳父大人,能够光宗耀祖自然是好事,但是那高俅,真的不会记您前仇吗?毕竟他的狗儿子高衙内对卿姐垂涎以久了啊!高俅真的能放过卿姐吗?”祝永清道。
“卿儿未嫁人时,他三番五次前来纠缠,那倒也罢了,如今卿儿也已经嫁给了贤婿,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了,他总不能再来纠缠吧!再说了,他那废物儿子已经被梁山的人砍了头,咱们为他报了这桩血海冤仇,他感谢咱们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记恨以前的事?哈哈!贤婿放心,不会有事的!”陈希真道。
“对了父亲,那个名叫二狗子的梁山降卒说的话,真的可信吗?”陈丽卿道。
“一会我再试他一试。”陈希真道。
“不知父亲想如何去试?”陈丽卿道。
“我就问他,既然武松不肯出钱,那么我留着武大郎也没用,不如宰了他祭旗,如果二狗子极力为武大郎说好话,那他便是诈降无疑!”陈希真道。
“还是岳父大人高明!”祝永清赞道。
饭毕,陈希真命人撤了酒席,请二狗子入帐。
“不知陈将军这么晚召唤小人,有何要事?”二狗子施了一礼,道。
“有一事想向壮士请教。”陈希真道。
“陈将军说笑了,您这般英明神武,聪明睿智,有什么事不能一言而决?小人算个什么东西,哪配指教您?”二狗子跪下拱手道。
“壮士请起。”陈希真示意二狗子起来,然后问道:“既然武松这厮不肯出钱救他大哥,那咱们留着武大郎也没什么用了,我想杀他祭旗,你看如何?”
二狗子闻言,没有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反而万分庸懒的耸了耸肩,摆出一幅事不关已的样子,道:“将军是三军主帅,这等小事也用的着问小人?”
“古训说,为人主者要学会不耻下问,所以我想听下你的看法。”陈希真道。
二狗子点头道:“陈将军,小人是个粗人,说话愚直,请您别见怪。我只关心自己的前程,没空去关心无关人等的死活。”
“我就是想问下你,这武大郎是该杀,还是该留?”陈希真见二狗子不上套,便继续诱供。
“其实杀不杀都是各有利弊的事。”二狗子慢条斯理道:“如果杀他祭旗,可以鼓舞三军士气,这在我们攻打梁山时会大有帮助。但是当我们没有武松的亲人作为人质的时候,敌军与我们作战时就不会碍手碍脚了。如果不杀他,就可以继续将他绑上战场,令弓箭手躲在他后面放箭,虽然武松不救他哥,但却没人敢往他哥身上放箭,这一点对我们极为有利。况且我们攻破梁山后,把武大郎和武松一起解上京师,可以得到两份赏赐,因为偌大的水泊梁山其实也就只有这两个大头领,武松治军,武大郎治政。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得多加派人手盯着武大郎,防止他意外死掉,这会增加我军负担。所以说,鱼和熊掌永远不可兼得,杀不杀都是各有利弊,请将军自己定夺。”
“父亲,我们攻破梁山后,您就是这次义战的首功,您报功时,就说武松是我捉到的,武大郎是永清捉到的,这样一来,也让我俩分点功劳!哈哈!”陈丽卿的脸上全是憧憬的神色。
“好!好!哈哈!”祝永清大笑道:“壮士,你为我们引路,我们很感激,但是,你怎么能保证我军不会受到敌军伏击呢?”
“小人在梁山上待了那么长时间,早就把梁山水路全摸清了,我是诚心诚意想助将军除贼建功,若是将军能信的过我,就请让我引路,若是将军信不过我,请将军将我与武大郎一同绑到两军阵前作肉盾。”二狗子的语气中,有讥讽和不满之意。
“壮士,你莫要气恼,更不要和小婿一般见识,你就看在当年他全家被屠的份上,休要与他计较。”陈希真赶紧打圆场。
陈希真说完,把眼去看祝永清,祝永清会意,赶紧躬身道歉,二狗子见好就收,与祝永清回了礼。
陈希真见二狗子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便道:“前些天我们打到梁山的西山脚,抢了五十多只大船,如今我军夜袭梁山,我令猿臂寨大小头领各乘一船随我出战,那武大郎嘛,就放在我船上,二狗子兄弟随小婿共乘一船。卿儿,你乘邻船策应永清,我亲自押后!”
“是,父亲!”陈丽卿道。
“是,岳父大人!”祝永清道。
看着陈丽卿和祝永清这俩愚鲁的蠢驴那幅高兴至极的模样,二狗子不禁在心里盘算道:“好你个狡诈阴险的陈希真,你不知道我引路之事是真是假,便让你女婿打头阵,万一我真的把你们引入死路,你也可以让你女婿和女儿作炮灰,为你争取逃跑的时间。如果我真的助你们灭了梁山,反正危险全是别人的,功劳全是你的!而且你不肯等到明天早上发动总攻,非要趁夜攻击,无非就是想打梁山一个措手不及,退一万步讲,万一失利了,你还可以在祝永清和你女儿的掩护下逃命。”
猿臂寨的军士们饱餐了一顿后,陈希真在皎洁的月光下发起了总攻令。
五十多艘梁山船,以飞一般的速度载着五十多名猿臂寨大小头目,以及三万多名喽罗兵趁夜朝着梁山芦苇滩水道驶去。此时,梁山的八百里水泊,他们已经走完了二百多里。
“将军快看,那里就是芦苇滩,只要过了这里,便是鸭嘴寨,而将军一旦攻破了鸭嘴寨,便可直抵南沙渡和盘龙道,再往前走就可打进水浒寨了!”二狗子惊喜的叫道。
祝永清一眼望去,只见水面上纵横交错长满了数不清的芦苇,正随风飘荡。
“继续前行!”祝永清意气风发的指挥道,一幅胜利在望的神情。
祝永清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离他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正躺着两个人,一个拿剑,一个用杖。这俩超级高手借着芦苇的弹力躲在芦苇丛中,虽然将芦苇丛压塌了一小片,但没有落入水中,这份轻功着实了得。
此外,祝永清更不知道,他的寿命最多还有半个时辰。
“寨主,你看见那杂碎没有?他就是祝永清,陈希真的女婿!”此时,飞贼时迁正躲在一块非常不起眼的暗礁上,对一个人道。
那块暗礁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芦苇,是绝佳的藏身之处,如果不是梁山人,是绝对发现不了这样的宝地的。
“先放他过去,一会再收拾他。”一身行者打扮的那个人躲在暗礁上低声道。
时迁不再言语,而是用他的口技绝活发出了三声鸟叫声。
梁山的伏兵收到这三声秘密指令,全都按兵不动。
于是祝永清的船继续前行,万分顺利的通过了芦苇滩。
紧接着,陈丽卿的船也随行通过。
然后是陈希真的手下头领真大义的船,紧接着是真祥麟的船,再后面,是云龙的船以及刘慧娘的船。
这些船鱼贯而入,就像回家一样。
当祝永清的亲哥祝万年的船驶过芦苇滩时,芦苇丛上突然有两道黑影闪过,他们借着芦苇的弹力,飞身跃上祝万年的船,大开杀戒!
陈希真以及他的所有部下们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血水已经染红了祝万年的船!
原来,其它船路过芦苇滩时,都是行驶在水面中间的,离芦苇滩很远,只有祝万年这艘船离芦苇滩最近,符合两位超级杀手(拿剑和用杖的那两个家伙)的轻功跳跃距离。
只片刻之间,祝万年船上的五百余人全部死光!祝万年本人也被那位拿杖的残疾人敲碎了脑袋!
“二狗子,后面的船发生什么事了?这里又不靠岸,又无敌船,为什么会有人偷袭我们?难道他们是从天上飞下来的……”祝永清急道。
祝永清话未说完,只听扑通一声,水上功夫极佳的二狗子早已飞身下水,逃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