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新婚燕尔将别离(1)
元娘便从牡丹宴那天的事情说起,她自己也回想了不止一遍那天的事情,便道:“伯母,我反复思量来,便是那杯茶的缘故,茶里该是被人下了药的。那天我和珠娘分头去阻止堂姐的计谋,我正是喝完那杯茶之后才会失态的。”
想起那天的事情,他们便在竹林深处行了那事,元娘微微赧然。
“如此说来,还是那对毒母女造下的孽!九娘本是想把自己的表妹送到阿直床上的,却不想那对母女野心大,见了富贵,眼里冒火,动了杀心。我听你世伯说,拷问时那对母女便招供说下了两种药,一种就是被九娘误食了的毒药,还有一种是、是那种见不得人的药。我初初还庆幸,没有人喝到那杯茶,却不想竟是被你喝了去,害了你。”卢氏怒道。“等到了秋天她们斩头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真是气煞我了。”
“伯母,您相信我说的话?您不怀疑是我蓄谋已久吗?”元娘笑问。
卢氏瞪了元娘一眼,轻抚元娘苍白的脸蛋,贬低自己儿子道:“就他也配让你算计?我们元娘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看上谁不好,要看上一个有嫡妻的人,你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个魅力。”
遗直被卢氏教训的什么颜面都没了,赧然的垂着头。
元娘快速忽闪忽闪长睫,眨去眼中的泪光,动容道:“谢谢您的理解,伯母。我、我不知道那药是那样的厉害,若是能忍,我是一定不会……”
元娘羞愧的低下头。
“好孩子。明明是阿直占了你的便宜。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非要说自己强了他,他一个大男人,你就是强他一百遍,那也是他占便宜。真是傻丫头。”卢氏怜惜的搂着元娘。
“娘,有您这样说话的吗。”遗直看看自己妹婿,又看看正在看他笑话的妹妹,简直无地自容了。
“娘说错了吗,啊,你呀你,依我看,你是早看上我们元娘了,这才顺着元娘,随她作为。”卢氏下结论道。
遗直刚要辩驳,卢氏便强言道:“你甭说,你是我儿子,我还不知道你。表面看来,什么都随意,其实内里挑剔的很。定然是对我们元娘满意,这才动了色心的。你甭强词夺理了,就是这般的。”
卢氏盖棺定论道。
遗直哭笑不得,对这样的母亲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元娘的眼睛慢慢弯成月牙,小心翼翼的趴在卢氏肩膀上,寻求一个“母亲”的保护。
奉珠和元娘相视一眼,笑意在她们如玉纯净的脸上蔓延,奉珠不依的撅嘴,爬上塌占据卢氏的另一边肩膀道:“阿娘啊,你有了元娘就不疼珠娘了,我不依。”
卢氏假怒的肃然着脸道:“你是泼出去的水,早早是人家的人了,元娘才是我家的人,我不疼她疼谁,去去,别挨着我。”
“我不,我就不。”卢氏撵她,她不走反而越发往卢氏怀里钻去。
“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你郎君笑话你。”卢氏笑着摸摸奉珠的脑袋道。
“他才不会。元娘,我大哥也不会笑话你的,是吧,大哥。”奉珠取笑元娘道。
“不会。”遗直这个老实的当真接口道。
元娘瞪了遗直一眼,小声道了句笨蛋。
元娘既已怀胎,成亲便迫在眉睫,然而,九娘新死不久,尸骨未寒,若贸然成亲,少不得要被人诟病,卢氏看着元娘的肚子,想着拖两个月应该不成问题,两个月中,让阿直为九娘守孝,便也勉强对得起她了。
并让元娘和遗直秘密到了家族私庙去给杜九娘磕头,请求她的原谅。
这天,卢氏、遗直、元娘便在奉珠家里用了晚膳,卢氏深知此事还是自己家的错,若非家里进了那对歹毒的母女,元娘也不可能遭此一难,便越发怜惜她,陪着元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安慰她,入夜才走的。
见卢氏一走,奉珠便取笑了元娘一会儿,想着,今晚上和元娘睡,奈何李姬阳不放人,一会儿让人来请,一会儿又给送果脯,一会儿又遣人来给添茶,总不让人安生。
元娘知情识趣,取笑了几句便撵了奉珠走。
元娘这才总算稍稍见识了奉珠拿郎君的黏糊劲,她冷眼瞧着李姬阳,见他是真的在乎奉珠,心中便觉安慰,禁不住想到遗直。
骂了句老男人,深觉自己吃亏,但若他能做到只疼爱自己,元娘想着,便不妨同他处处,若是不和自己口味,便和离了就是。
“服侍你们夫人去沐浴更衣。”李姬阳手拿书卷,半卧在榻上,见奉珠终于肯回来了,便淡淡道。
奉珠往珍珠帘后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色不悲不喜的,心内直打鼓,这人内里奸猾,越是如此平静,说明一会儿,待丫头们都走了,他越是要胡来。
奉珠心思转啊转,倏尔便打着哈欠道:“好累啊,我不想沐浴,这就睡了吧。”
“也好。”李姬阳眼睛看着书卷,头也不抬的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把大厅里的灯都熄了吧。”
“不急吧。”奉珠拉着锦画的衣袖,不让她走。
“你不是困了,困了我们就早些安寝。出去。”李姬阳淡淡道。
“奴婢们告退。”锦画扔给奉珠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忙拉着绿琴,领着一众丫头悄悄退下,并善解人意的给二人关了卧室门。
见大势已去,奉珠便挺直了腰杆,先发制人道:“我可告诉你,我今晚上不伺候你。我、我身上好脏了,但是我就是不洗。”
那小眼神赤裸裸便是,我就是不沐浴看你能奈我何。
“我不嫌弃你就是。”李姬阳翻了页,淡淡道。
奉珠觉得他今晚上不大对,拨开珍珠帘,走到他面前推推他的手臂道:“你怎么了?”
“无事。你先睡吧,我再看一会儿。”李姬阳从床榻上起来,在奉珠的梳妆镜前坐了,道。
奉珠踢掉鞋子盘腿坐在榻上,心里不安的拿眼偷瞄他。
他今晚这是怎么了,很不对劲啊。往常见了自己便恨不得扑在自己身上,今晚上如何这般冷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