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可以坐一下吗?”
尽管郑毅是个新人,和这些二十多年警龄的人比,自己那点资历,连人家零头都没有呢,
可毕竟是一个专案组负责人,看着陈达明旁边有个空椅子,挺直了腰,走了过去。
“哼……”
陈达明近期最上火的事,就是让郑毅给耍了几次。
现在他已经是警监领导了,怎么能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少年狂妄的家伙。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后,斜着眼往椅子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好了!
李小双隔着椅子,一下子找到了向陈达明示好的机会,手一伸,像是很自然又冷冰冰的说:
“小伙子,去后面找地方吧,没看这东西多重要吗?”
“呃……”
郑毅不是眼神不好,是他对空椅子上的东西没注意看啊。
看清了,是一件警监外套,上面的警衔和军队将军军衔很像。
看着闪闪发光的样子。
郑毅站在那里,有些发愣。
雷天明在职场待了快三十年了,对于年轻人这种争强好胜早就司空见惯了,淡淡的说了句:
“小郑,去后面吧。”
或许,是他现在心里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吧。
再说了,警局很多地方还是要排资论辈,讲层级的。
“小沙,你给各位领导说说案子的进展……”
孟达看着郑毅向后面走过去,连忙叫着沙波站在自己身边。
他说了半天了,基本都是没有什么成绩的平常事。
再这么说下去,估计他都感觉没法下台了。
靠在窗口站着的郑毅,目光透过旁边的玻璃,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市区,心里暗想:
“新人怎么了?你们不是从新人过来的吗?
老子从十八岁开始,就成人了,哪方面也不比你们差,你看看你们……”
想到这的时候,正是陈达明侧身和李小双说些什么开心话的时候。
他俩不断的窃窃私语,从郑毅这边看去,肯定有些是关于自己的。
“这点岁数就像起刺了,嫩着呢?”
陈达明趁着刚才郑毅不礼貌的想坐在自己身边这个话题上,又转移到自己平时怎么收拾、打磨自己队里年轻人的事上了,
无非是有性格的、不听招呼的,先弄山里偏远单位锻炼两年,
不服管理的直接派大街上风吹日晒,吃面包喝矿泉水去。
“也就是碰到机会好吧,和买彩票似得,一天咋咋呼呼的。”
李小双摸着嗓子,自从那天在古山家里被郑毅气了一下,现在一看到他嗓子里就难受。
还有,他想起来了,那天苏珊珊被歹徒持刀威胁,郑毅不也是在几米外大声喊叫嘛,还是沙波不顾死活冲上去的。
在他看来,这家伙也是个怕死的人。
……
郑毅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耳朵里都是两个领导说三道四的声音。
一颗年轻而庞大的心,别的不怕,最拍的就是这种小心眼的讽刺打击。
就像一匹奔腾的骏马,无论是蓄势待发,还是驰骋草原,总是有一个个同行在羁绊。
官方管这种现象叫掣肘。
民间说这叫嫉妒。
手机嘀嘀的响了几声,郑毅拿起来一看,彩信正在一点点的打开,慢慢的出现了一个页面,是张龙发来的:
“毅哥,富民大厦有情况,有异常情况!十万火急!”
“收到!等我……”
看着上面还写着,张龙带的人准备和张秘书那组人配合时,遭到了拒绝。
郑毅清楚,自己早就给张龙开好了证明,方便他碰到警局的人不受阻。
因为他不在跟前,但知道张秘书肯定没搭理张龙这种民间力量。
嘴里嚼着口香糖,郑毅不慢慢的走出了会议室。
他这一出门,立马听到了李小双心情愉悦的说:
“我就不信了,刑警和特警的人不行,我们不行,别人更是白扯……”
隐约的,他还听到了有人附和的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这些都不管了,郑毅走在昏暗的走廊里,目光炯炯,身形挺直,远处看去孤独而潇洒。
……
从枪库取了把大口径的防暴枪,往车里一扔,郑毅开着台破桑塔纳,开车出门。
此刻的富民大厦门前树林里,正是一番特殊的场景。
十分钟前,这里响起了一身不大不小的轰鸣声。
远处听着是比鞭炮爆炸声大了不少的声音,很多人没当回事。
因为张龙在部队学过爆破,一下子猜出是炸.药装在瓶子里的声音。
带了十多个兄弟的他,马上找到了附近移动警务室的张秘书,说明情况,商量说马上给大楼扯上警戒线,封锁路口,五十米内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张秘书现在和郑毅怄气呢,哪里听得进去他说的话,
直接把他推开了,没好气的说:
“你脑子进虫子了吧,林子里有情况,就这么等着?你以为我们是你呢?”
说完,张秘书看着张龙的人都是些穿着干净破旧迷彩服,一个个戴着藤条样的头盔。
还拉来了一车车木箱、木板什么的东西,他更是不屑一顾了,没好气的说:
“埋汰谁呢?收废品的来这里混什么混?”
听他这么站在中巴警车前面说,远处一个退伍老兵,那简直是气的直冒烟啊,叼着一个烟屁股说:
“懂不懂啊,这里面有金属探测器,巨型吸铁石,长长的排爆杆,连防爆毯我们都自己加工的,你懂什么啊。”
旁边一个牵着脏了吧唧的哈巴狗的老兵说:
“我也是啊,毅哥告诉过我,让我弄的这条排爆犬,这家伙都怪叫了半天了。”
他说的怪叫,是排爆犬闻到炸药的味道发出的报警声。
他们怎么能理解?
张秘书带着四五个警员,都是正规的装备,根本就不会看他们这些土制用具的。
“打击犯罪,保护人民,人人有责,兄弟们,开始行动!”
张龙给郑毅发完了短信,叫着兄弟们开始干活。
张秘书叫着警员们,带着家伙,准备街道对面街心花园那片树林了,一看这群民间人士要在自己眼皮底下排兵布阵,自然是不同意。
可人家张龙好像早就有准备似得,掏出一张纸在他跟前晃了晃说:
“咋了?我们承包了这条街维修保养工程,晚上车少,正好干活,兄弟们开始。”
说着,有几个老兵从车上拽出一大堆荧光背心,每个人发了个一个,还拿着一些搞头什么工具。
临进树林前,张秘书小声嘀咕说:
“这都什么人啊,和郑毅一个德行,说话办事简直就是一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