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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参谋长】

唐朝那些事儿 朝月清风 5510 2024-11-16 01:09

  李密跟翟让本只领了数千精兵过来,现在为了对付裴仁基的夹击,他将部队分成十队,四队前去阻击裴仁基,剩下六队列营石子河东,对阵刘长恭。

  这个六队估摸着大概就二三千人吧。二三千对二万五,数量上的悬殊让刘长恭做出了一个冲动的决定。不等裴仁基了,立刻踱河发起攻击!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每次在史书中看到点人数就能决定是否发动攻击的武将,我就恨不得告诉当年的数学老师:数学这个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刘长恭连早饭都没开,就下达了渡河击敌的命令,在他看来,打完回来再吃,饭可能会比较香一点。

  大不了早饭中饭一起吃了。猛然发动的攻击竟然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翟让第一个受到了隋军的攻击。也不知道翟头领是不是上战场之前都不洗手的,手气这么差,不是被人当鱼饵,就是被人先攻击。

  行走多年的老江湖也栽了跟头,翟让被平时打架就会只扯头发的国子监学生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翟头领本人搞不好就要光荣牺牲。关键时刻,救世主出现了。石子河边,横岭之上,呼啸声掠岭而来,直抵河岸。

  蒲山公营的将士终于出现。这一回李密还是比较厚道的,他把东都来的书生军留给了翟让,然后领着四队到一个叫横岭的山坡埋伏起来,准备伏击实力更强的裴仁基。可他没想到,裴仁基竟然放了刘仁恭的鸽子。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他更没想到。翟大当家的连读书人都打不过。

  观察局势之后,李密调整了策略。不等裴仁基进埋伏圈了。趁现在两处合兵,击败刘长恭。李密率领他的蒲山公营及时赶到河岸,成功扭转局面,救下了翟让。

  惊魂稍定之后,翟让回头,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冲击而下的李密,不经意间,他的心中泛起赞叹,那个瘦小黑肤的人比以前更耐看了。从横岭冲下时,竟有金刚的威风。应该就是此刻,翟让下了决定,头把交椅是该让给此人来坐了。刘长恭大败而走,一旦瓦岗军站稳脚跟,他的书生军当然不是是对手。

  书中虽然有黄金屋,也有颜如玉,更有雄兵百万,但显然。这队学生兵还没有学到这个层次。何况,同学们还饿着肚子。隋军兵败如山倒,眼见不对,刘长恭赶紧换了一身衣服。丢下溃败的大军,逃回了洛阳。这一趟也不算白来,此战过后。瓦岗军不少战士换上了新新装备。

  感谢杨广,感谢洛阳!英雄大集合击退刘长恭后。翟让兑现了他的承诺,让出了第一把交椅。李密终于成为了瓦岗的一把手。他自号魏公。为了表示其正统性,还设了一个坛,准备向老天注册一下.那一天,李密身着宽松的大袍,走向了祭坛.登台的第一感觉是祭坛还行,挺大,另外,风也太大了点。一阵劲风横吹过来,鼓起了李密的大袍,李密吨位不够,差点就此摔倒,提前给老天爷行大礼。

  军中的书记看到了这一幕,意识到这是上天的一个暗示,于是,他将此事记录下来。直到多年以后,大家才可以确定这个异象意味着什么.李密大概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兆头,但他不会让这突然杀出的横风打乱他的脚步。我已经不是命运的奴隶,命运于我,无可复加矣。

  我命,我书!踉跄了一下,李密迅速调整身体,站稳了脚跟。然后大步登上了最高位。从这一刻开始,谋士李密已经消灭,取代得是号令群雄的领袖李密。

  李密等这一天等着太久,上天给他的磨历也太多了,但值得欣慰地得,等待跟回报往往成正比,像窖酒一样,放得越久,回报越丰厚。瓦岗英雄大聚义的时刻已经来到。

  一个月前,各地的义军接到了一封密信,信是李密起草,翟让签署的,信中提到瓦岗军将攻打洛口仓,如果大家锅里缺吃的,不妨点起兵马,大家共聚洛口仓,吃大锅饭,喝大碗酒。

  这是江湖盛事,但指望大家都来共襄盛举是不现实的,事实上,静观其变的不少,反正洛口仓粮多,迟点去,瓦岗军也吃不完。

  等洛阳的刘长恭被击败,各地义军终于动了。曾经拒绝李密的长白山王薄,平原郡郝孝德拉着部队来了,除此之外,孟让,王德仁以及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儿、李德谦、谯郡张迁、魏郡李文相、谯郡黑社、白社、济北张青特、上洛周比洮、胡驴贼等等义军纷纷前来入伙。

  这些都是雄据一方的枭雄,以他们的实力打个县城是没问题,但想要做更大的事情,只有团结一条道路。洛口仓城里很快聚集了数十万的兵马,而李密还在等另一批人的到来。李密等的是裴仁基。裴仁基据守的虎牢关很重要,这是洛阳的东面门户,要想攻取洛阳,必须拿下虎牢关。

  对于裴仁基,李密没有动武,他采取的是劝降。此时,裴仁基很纠结,本来约好跟刘长恭会战洛口仓,可跑到半路,刘长恭已经完事逃跑了。裴仁基迟到了,迟到的原因似乎并不是睡过头或者表坏了,事实上,他在隋朝体制内过得并不怎么开心。隋帝杨广给他配了一名副手,名为帮助工作,实则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跟副手之间的关系很紧张。裴仁基有个特点,大方,经常给部下发奖金,这个举动引起了副手的不满,数次警告要上报杨广。身边有个刺头,现在失期不至,裴仁基看来需要找阴阳先生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建地下安居房了。

  此时,李密的说客找到了他。给他提供了第二条路。裴仁基没有犹豫,回头就将副手砍了。然后拉着队伍投向了李密。这是一次极其成功的策反,除了得到裴仁基这位猛将以及虎牢关外。瓦岗的大军又新增了两员虎将:秦叔宝跟罗士信。千金易得,猛将难求。见到秦叔宝跟罗士信后,李密大喜过望。

  做为一名反军领袖,一支忠勇的近卫军是必备的,现在李密终于配齐了人员。李密在招募来的士兵中挑选出八千员,组成内外军马,分隶于四骠骑,李密表示:此八千人可当百万。

  这并不是一个太夸张的说法。秦叔宝就是四大骠骑将军之一,其他的骠骑将军,史书记载不一。但还有一个人是可以肯定的。

  此人是程咬金。程咬金领着一帮乡勇,骑着马,拿着长枪(不是斧头)来到了洛口仓城要求入伙。在演义小说里,程咬金属于开心果的人物,头脑简单,大手大脚,性格直爽,正如梁山少了李逵便少了三分趣味,瓦岗军里自然不能没有程咬金。

  但要注意的是。历史中的程咬金跟演义中的程三斧是不同的,首先,程咬金的兵器不是斧头,而是马槊。其次,程咬金不是倒霉的私盐贩子,事实上。他极有可能是一位地主。程咬金,济州东阿人。在投奔李密以前,他在老家组织了数百人搞了个自保会。他本人任保长。

  平时抵御一下游寇的骚扰。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程咬金并不是一个马大哈,这个人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程咬金成功活到了大唐朝,位列唐朝著名功臣团队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享年七十六岁。据我所知,如果程咬金是像李逵那样只认大哥,低头猛走的人物,他肯是活不了这么久。

  在老家当了一段保长后,程咬金敏锐地发现,世道已经变了,各立山头的时代已经结束,马上就会迎来寡头竞雄的时代,在这样的时代下,势单力薄的自保会再也没法保住家乡。于是,程咬金一咬牙,领着部队投奔了李密。打不过对方,就加入对方。这就是程咬金的智慧。英雄终于聚首。现在的瓦岗军有翟让系的三架马车:翟让、单世雄、徐世勣。

  李密的蒲山公营有四骠骑,以及各地汇集来的义军头领。论阵容之强,瓦岗军绝不亚于梁山上的那套班子。洛口仓城,李密步出军营,春天的风吹来醉人的饭香。粮草已备,兵马大集,猛将如云。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时刻。

  我的霸业,就此启舵,我的前路,谁能阻挡?正如秦未项羽,汉末曹操们,李密终于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而历史是一个比较爱热闹的人,他不可能只安排项羽,而不安排刘邦,安排了曹操,却不安排刘备孙权们。

  乱世,不是一枝可以独秀的时代,乱世,向来是群雄逐鹿的时代。纵观隋末,天下势力三分,关陇贵族,山东豪杰,江淮劲卒,得一而可争天下,李密算是一个另类,他以关陇贵族的身份,统领的却是山东豪杰。

  这样的组合不失其英勇,又不会有一般农民军常有的目光短浅的毛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李密所率的山东豪杰并不是全部的山东豪杰。

  就在李密号魏公的二个月前,在河间郡,一位大汉登上祭台自称长乐王。这个人统率着另一支山东豪杰组成的队伍。

  山东豪杰魏州。魏州书佐殷侔行色匆匆,大概是去办什么急事,可渐渐地,他放慢了脚步。因为前面发生了交通堵塞。在汽车和黄金周被发明或创造出来以前,交

  通堵塞的事情在我国并不常见,而出现这种情况时,多半跟民间崇拜有关。

  殷侔的前面,人越来越多,四面八方的百姓拿着祭品纷纷而至,算了一下,也不是佛诞日之类的重要宗教节日。于是殷侔拉住了一人,问他这么多人是去祭祀何人。

  被拉住的人向前指去。前方炉烟缥缈处,一座宏大的木建筑屹立在人山人海中,这是一座供俸先人的庙,殷侔看清了庙匾上的字:窦王庙。

  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殷侔找到了这位庙的主神,他困惑不解的望着前面拥挤的人群,在他的印象。这是一位失败者,一个失败者怎么可能在民间有这么多的粉丝?

  带着这个疑问。殷侔回到了家里,翻开了史书。当合上史书时,他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疑惑。此人虽败,却存名于人间数百年,这是公道自在人心!这是仁者无敌的真正含义!明月当空,月色如洗。

  激动之下,殷侔摊开纸墨,写下了他留传至今的唯一佳作。“云雷方屯,龙战伊始,有天命焉。有豪杰焉,不得受命,而名归圣人,于是玄黄之祸成,而霸图之业废矣。。。。。。”天下大乱,群雄纷起,此人也不可避免地卷入到争霸的队列之中。

  “或以建德方项羽在前世,窃谓不然,羽暴而嗜杀。建德宽容御众,得其归附,语不可同日,迹其英兮雄兮。指盼备显,庶儿孙长沙流亚乎!”有人说他是项羽,但在我看来。他绝不是残暴的项羽,他的英雄气概当在孙坚之上。写完这篇散文之后。殷侔冒出了一个念头,将此文刻字成碑。让此人之名流芳千古。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因为此人早已经被唐朝政府定性为反革命(祸极凶殚),而殷侔身为唐朝公务员,这样做明显是在翻案,跟长安指导思想相背离。但殷侔依然决定这么做。

  这是殷侔的勇气,他的名字随着他的这篇碑文至今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中,这是历史对他勇气的嘉奖。此时是唐朝大和三年(89),离殷侔碑文中的主人公去世已经过去了

  整整二百零八年。逢于乱世,揭杆而起,虎视河北,分鼎天下。此人漳南窦建德。里长时光回到那个动荡的年代,镜头重新对准山东那片苦难的土地。

  漳南一个普通的村庄,时间已经是深夜,狗突然狂叫起来。昏暗的月色里,一行人潜行在一座大庄院高墙的阴影下,很快,他们来到了大门外。

  这是一伙入室打窃团伙,从其行动迅速,目标明确来看,应该属于惯犯。门被撞开了,几个人弯腰窜了进去,不一会,数声惨叫在院里响起。

  中埋伏了?!还没有进去的盗贼心中一惊,有大胆的朝门里望了一眼,院中已经躺下了数个身影。看来已经为打劫事业英勇捐躯。

  碰到这种情况,喊声扯呼,四下逃散就是,但这一伙盗贼颇有些江湖义气,有头领站出来,对里面喊话,表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贵庄,我们马上就走,但在走之前,还请归还同伴的尸体。

  我们好带回去安葬。里面传来一个厚重的声音:“你们扔个绳子进来拖回去就是。”头目大喜,遂扔了根麻绳进去,这绳子本来是准备捆战利品的。不一会,里面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绑好了,你们拖吧。”

  数个人上来扯绳子,他们发现绳子有点沉,但想一下就明白了,死人应该是要沉一些。一团黑影被拖出了大门,头目上前察看一下,顺便表示一下哀悼,可没想到黑影突然跳将了起来,滚了两步,顺手抓起一把大刀就朝这伙盗贼招呼。

  诈尸了!一阵惊恐的声音响起,盗贼也再顾不上兄弟情谊,四下逃散,有数个慢的被砍翻在地。望着逃进夜色的盗贼,“尸体”露出了微笑。经此一战,自己的村子不会再有小毛贼来光顾。

  此人,正是窦建德。在每个反抗者走上反叛的道理以前,他们都有自己所珍惜的生活。窦建德同样如此。此时的窦建德是山东普通的一个地主,家里有田(据判断应该不太多),有房有车(牛车),有朋友,还有声望,为人豪爽仗义,身体倍棒(材力绝人),又诚实守信,属于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的主,因此被选为里长。

  协调村民关系,维持村里治安是其主要工作内容,从上面所见,窦建德干得很不错。窦建德很想这样生活下去,种好自己的田,有饭吃,有家人,有朋友,这一切就够了。

  可惜这是一个乱世。这样的时代是不会允许一个有才华的人默默无闻的,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相信上天早已注定,这些人正如黑煞星一般,上天派他们来到人间,不是让他们老实种田,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的,命运对他们一定有特别的安排。一个朋友的到来打乱了窦建德的生活。

  朋友一个身形狼狈的人献开了窦建德的大门,此人脸色苍白,衣裳褴褛,他走了很远的路才来到窦建德的家门前。打开大门,窦建德连忙将这个人领进家。窦建德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

  访客,看了对方的样子,他就明白对方是在逃亡。但对方一开口还是让窦建德吃了一惊:

  “我把县令捅死了!”来人叫孙安祖,跟窦建德是一个县的老乡。经过询问,窦建德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久前,孙安祖被选为征士,要去辽东跟杨广皇帝打高句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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