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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茶肆

风云中州 露晓夜白 4722 2024-11-16 01:14

  萧爻先行,泰岳四侠随后追赶,五人离开了李家大院。只一盏茶的功夫,五人便去得没了踪迹。

  天已大亮,李家大院正房的大火渐渐熄灭。泰岳四侠这四个捣蛋恶作之人离去之后,大院里顿时冷清下来。

  邵环山这才得空,问起大院起火之因。药罐子将花添骄和武钏来李家大院的事简略陈诉了一番。又道:“小姐心地善良,但太过单纯,想着那二人奔波辛劳,发好心留他二人宿歇,哪想到那两个猪狗竟然起歹心要加害小姐。哎!这世上好人常常会变坏,但坏人绝不会变成好人,对恶人千万不能怜悯。”

  邵环山低声问道:“前辈,小姐可曾遭了毒手?”

  药罐子道:“幸亏我及时赶回来,又得萧少侠出手相助,将那二人赶跑了,小姐只受了一场虚惊。我们家小姐自小长到这么大,哪受过这等屈辱?下个月初八,我们会去秋暝居找慕容扫北评理。”

  邵环山道:“慕容扫北向以侠士道自居,近年来在江湖上闯下了极大的名头,想不到他手下的徒弟竟如此卑鄙龌蹉。药前辈,邵某多受李家厚恩,下个月初八,前辈去秋暝居找慕容扫北时,请带上晚辈。”

  药罐子道:“好啊,得邵公子这一强援,再加上萧公子,我们足可与秋暝居扳扳手腕了。”

  萧茹芸忽道:“我哥也要参与这事吗?”

  药罐子向萧茹芸看了一眼,问道:“你是萧爻的妹妹?”

  萧茹芸道:“是啊,如假包换。药阿姨,你说我哥会和你们一起去秋暝居找慕容扫北评理,这是真的吗?”

  药罐子缓缓说道:“萧公子先前已答应过老身,以萧公子的为人,他绝不会言而无信的。”对萧爻会去秋暝居这事,药罐子似乎把握十足。

  萧茹芸道:“嗯,我哥向来言出如山。他既说过要去,就一定会去的。哎!可他为何要跟那四个老鬼先走了呢?也不等着我们一起去,真是的。”

  药罐子听她说到四个老鬼,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泰岳四侠,微微一笑。道:“只要萧公子答应会去,我们就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们再设法与他联络。”

  萧茹芸道:“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快去看看李姑娘吧,来了这么久,也没去问候她这个正主,可真够失礼的。”三人一道走进屋子里,去看望李药香。

  李药香这时已清醒了,但她发生了这种事,心中说不出的委屈耻辱。因此,一直坐在屋中,并未出来。直到萧茹芸等人进屋之后,她才起身迎接。

  萧茹芸见她双眼红肿,定是伤心已极。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为她舒散心情。四人在李家大院住了下来,一边修理残破的墙垣,一边准备着四月初八去秋暝居讨回公道的事。

  李药香虽受了这番屈辱,但好在名节未失。萧茹芸时常陪她解闷,又听得又去秋暝成问罪,心情方始渐渐回转。重操旧业,依旧行医济民。

  邵环山先时被司空贤囚禁,后得萧爻救出。其后便与萧茹芸一同闯荡江湖,邵环山既感激萧爻相救之德,对萧茹芸就倍加关照。虽然不再是威震江湖的漕帮二当家,没了以前的威风。但他心仪萧茹芸已久,此时得佳人为伴,享受到生平从来未有过温柔旖旎。在李家大院里,虽然没大事可干,但与萧茹芸的感情越来越厚,却也感到十分充实。

  邵环山与萧茹芸相处得久了,所谈之事也多了,不但了解到了萧茹芸的身世,而且也得知了二十五年前萧中泰被柳生十二郎害死的事。他感激萧爻,关心萧茹芸,于是对他兄妹二人的大仇人也很上心。时不时地便会与萧茹芸谈论寻找仇人报仇这事。

  李药香所居那个大院子,坐落于镇江边金山脚下。萧爻本不识路,他想甩脱泰岳四侠奔出李家大院后,不走大道,只捡荒僻路径奔行。先时还能听到泰岳四侠吵嚷的声音,奔出百余里路程后,那四人竟被他甩在了大后方。没再只到四人的说话声,萧爻收回真气,缓缓而行。

  萧爻一路飞奔,到这时才得歇息,不觉已是晌午。此时正当三月交四月的时节,春光怡丽,秀美怡人。江南水乡随处可见烟柳画桥,莺莺燕燕飞驰于桥头柳叶之间,行人往来于红花绿柳之中,当真如在画中行。

  萧爻放缓脚步走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泰岳四侠的声音,终于放下心来。见春光正好,不禁胸怀大畅。

  萧爻赏玩着四面的风物,见景物优佳,心中大赞。远远望见前方一个三岔路口处,立着一根木杆,木杆上方挑出一面旗子,旗子呈三角形状,旗面上写着个大大的朱红色的‘茶’字。旗子新制不久,迎风招展,显得格外惹眼。

  木杆侧面,搭建着一个绿竹大敞篷,这是路边的茶肆。又见大敞篷里,坐有十来个人。六名身穿土色衣裳男女,占了一桌。想是当地劳作的村夫农妇,来此饮茶解暑。

  萧爻走了半天,正感口渴。自语说道:“不如去茶亭里,买碗茶喝,正好歇歇脚,也便消除疲劳。”走进敞篷里,寻了个遮荫的位置,坐了下来。

  邻桌上,一个青衫少女忽然向萧爻看了过来。那女子看到萧爻,‘嗤’的笑了一声,便转过头去。萧爻回头看去,却见领桌坐着四名青衫少女。四人的腰间都佩戴着短剑,正在低头吃东西。

  萧爻一时也没在意,向四面一望,却见那茶博士在给另一桌的人送茶。萧爻向茶博士看去,见那茶博士身着一套灰色粗布衣裳,长了一张诚实憨厚的脸,额上已生了皱纹,年纪该在五十以上。那茶博士送了一壶茶后,便绕到萧爻的座前。问道:“客官喝什么茶?”

  萧爻不识茶名,又不好称呼他。反问道:“有什么茶?”那茶博士说道:“有大红袍、西湖龙井、毛尖、茉莉花茶、铁观音,全是好茶。”

  萧爻竖着耳朵听着,他记性本来就好。听了一遍后,已记住了茶名。便说道:“大红袍,一碗大红袍。”茶博士说道:“本亭的规矩,茶不说碗,都说壶。”萧爻说道:“那就一壶大红袍。”茶博士向伙房那边喊道:“大红袍一壶!”伙房那边自有人应了一声,不久便会煮茶送来。

  茶博士又问道:“客官,还要点别的吗?”萧爻问道:“还有什么?”茶博士道:“此亭除了泡茶,还卖破沙包。专供过往客商饮食。一来解渴,二来饱肚。”萧爻心道:“破沙包?沙包破了,还怎么吃?”却说道:“那就两斤破沙包。”

  茶博士说道:“本亭的规矩,沙包不说斤,都说个。”萧爻呆了一呆,心道:“他奶奶的,一个小小的茶亭,还讲究这些臭规矩。”又问道:“破沙包有多大?”

  茶博士说道:“大概有拳头这般大小。”

  萧爻问道:“你平时吃几个能饱。”茶博士道:“这个,要看情况而定。如果不是很饿的话,吃一个管饱。要是有三分饿了,便要吃三个,才能吃得饱。要是都饿得很了,那就要七个才能吃饱。如果是隔了一顿,没吃过东西的,那要吃十五个才能饱。要是隔了一天,没吃过东西,那要吃三十个才能饱。要是隔了三天三夜,无水米进肚的,吃八个就能饱。”

  萧爻一直耐心的听着。奇怪的问道:“隔了三天没吃过东西。应该吃得更多,怎么八个就饱了?”

  茶博士说道:“因为隔了三天后,已经饿过头了。食量反而要下降,所以八个就能饱。”

  萧爻想了想。说道:“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茶博士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的食量各不相同。若是行伍出身的军士,常常打熬身体,食量较大,一顿吃五六十个,也很常见。要是那等身量娇弱的小家碧玉,能吃完一个,那就不错啦。不过,话再说回来,若是小家碧玉,秀户小姐,便不会在江湖上奔波,就不会来这种地方。因此,是一个也吃不上的。”

  萧爻听他说到什么小家碧玉,秀户小姐,便朝那几个女子看去。心道:“这四个女子,腰悬佩剑,算是江湖中人,既是江湖中人,便算不得是小家碧玉了。”茶博士问道:“客官,要吃多少?”

  萧爻回过神来。说道:“就我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估摸着是饿得很了。方才听你说过,你饿得很的时候,吃七个能饱。我只怕要吃十个才能饱。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不但食量不尽相同,就连脾胃也大相径庭。我得先尝尝那破沙包合不合我的脾胃,要是合了我的脾胃,说不定我吃完十个后,还想再添几个。要是不合我的脾胃呢,说不定我一个也吃不下了。因此,来一个破沙包。”

  萧爻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向领桌的四名女子瞧去。正好有一少女向他看来,四目相对,萧爻双眼一亮。心中暗赞:“想不到这荒僻的茶肆里,竟有此等绝美女子。”

  那女子与萧爻对望了一眼,见萧爻盯着自己,随即便转过头去,将目光看向别处。

  茶博士喊道:“破沙包一个!”茶博士喊完话,佝偻着身子,去伙房拿茶水和破沙包。

  萧爻一人坐着,颇觉乏味,又向那四位女子瞧去。见四人正在吃破沙包,除了嚼动的响声外,没了别的声息。虽是江湖中人,却文静优雅。

  茶博士一手提着茶壶,一手端着一个破沙包,走了过来。茶博士将两件物事摆到萧爻的桌上。说道:“客官,你要的东西来了。”萧爻说道:“有劳!”

  茶博士说道:“分内之事,应该的,应该的。”

  萧爻倒了一碗茶,茶水还滚烫着,一时喝不得,就由它凉着。拿着破沙包,吃了起来。刚咬了一口,便觉得十分清香。向茶博士说道:“唔,这破沙包合我脾胃,再来十个。”

  茶博士喊道:“破沙包十个!”茶博士喊了话,走去伙房那边。

  萧爻吃了个破沙包,因茶水很烫,喝不得。抬头望去,只见自己刚刚走过的那条路上,一人头戴方巾,身着白色长袍,正朝着茶亭这边走来。萧爻见那人步履轻盈,行动极快,转眼间,便来到敞篷里。近看之下,见那人长了张方脸,面皮白净,气质华贵。

  那人向萧爻拱手致意,萧爻亦抱拳还礼,那人在萧爻的对桌坐定。却看向别处,不言不语。

  萧爻心想:“这人轻功不错,不知是何方高手?他是从我走过的那条路上来的,不知有没有遇到泰岳四侠。”萧爻想找人说话解闷,但见那人的脸转向了别处,不得其便,只得作罢。

  茶博士送来破沙包,萧爻接着,自行吃了起来。茶博士又去招呼那白袍汉子。那汉子要了一壶茶,五个破沙包。

  过了一会儿,六名村夫农妇吃喝好了,结了账,带着农具离去了。

  萧爻向那白袍人看去,那人正好见到萧爻。问道:“这位兄台,莫非有什么话要说?”

  萧爻笑道:“正有一事相询。”

  白袍人道:“你我素不相识,你要问的事,我只怕不能……。”忽又改口道:“不过你不妨说说你要问什么。我能不能回答,那又得另当别论了。”

  萧爻心道:“此人倒想得周详。”道:“在下与四位朋友比试脚力,是我先出发的,那四位朋友想是落在后头了。我刚刚从那条大道上行来,又见兄台与我走的是同一条道。因此,想问问兄台,有没有瞧见我那四位朋友?”

  白袍人道:“我与你素不相识,至于你的朋友,那更加不认识。就算碰到过你的朋友,我又怎么能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

  萧爻怔了怔。心道:“确是此理,我倒问得莽撞了。”但许久不见泰岳四侠追上来,不免有些担心。

  却听那白袍人说道:“我在路上倒是遇到了四位怪人,那四人约五十多岁的样子。四人行为滑稽,遇到我之后,就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少年好汉。我回答没有,那四人很不高兴,说那不可能。更自夸他们四人轻功绝顶,理应赶在前头。我被四人缠不过,只好先走一步了。”

  萧爻听他一说,便知他真的遇到了泰岳四侠。道:“那四侠怪人正是在下的朋友。我也是被他们缠不过,才先行一步的。”心道:“这人遇到泰岳四侠,竟能赶在四人的前头。如此说来,他的轻功比泰岳四侠更高一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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