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讨要好处(一)
三房和四房一直以为他们做的事情没有人知情,两房人都没有把宋玉娇说有人暗地里监视她的话听到耳里,自然不清楚他们所说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里。
第二天的时候,两房人出门了。
借口都不用找,都是现成就有的,毕竟他们留在国都的理由就是没有在国都游玩过,所以他们出门出得光明正大,不但如此,宋有保还给了他们一些银两,免了他们这么大的人上街还两手空空。
说到底宋有保还是在乎这两个儿子的,在他眼里,儿子不争气那也是儿子,况且,圣人曾言,子不教,父之过,儿子真不好,当父亲的也脱不了责任,再者又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哪能真的就撒手不理。
至于宋子文那里,宋有保能做到铁石心肠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宋子文害了别人性命,他自己事后又没有生命危险,他觉得宋子文应该赎罪,被发配出去做些苦力也好,说不定能借着这事把性子扭回来。
只可惜了他的心意没人理解不说,做儿子的反而和他离了心。
两房人出了门,就直奔了大街上,专门盯着街两旁,寻找执笔书信的书生。
他们的一举一动别说墨七一清二楚,就是宋子谦这里也知道得仔仔细细,在他听说了方氏的坚持以后,倒有点儿惊讶。
在他看来,方氏和徐氏都是唯利是图的人,没有想到她们心中竟然还有一道底线,因着这件事情,宋子谦倒对他们宽容了许多,暗自想着,就冲着方氏这一个决定,宋玉娇那房子就当是他们这次办事的报酬。
不但他不会阻止他们得利,还是劝说阿宝到时候假装不知道此事。
因着有事的原因,时间过得极快,眼看着宋富贵他们住了已经不止三天了,莫氏那里都听说了这事了。
莫氏自己倒没有回来,只是让王府里的下人来传了话,宋有保本身也不是一个拎不清的,自然不会留着三房和四房的人,由着宋子谦一个人养这么多人。
所以这天吃了中饭,宋有保便把话提了出来。
“眼看你们来国都也有些日子了,家里的田地都没有人照看,只怕这一季的收成都要荒废了,现在你们也是时候回去了,再耽误久了,坏了田地,就得不偿失了!这几天子谦媳妇给你们准备了不少回礼,你们这次回老家就一起带过去,除了有给你们准备的,还有老二家里,以及你大爷爷和三爷爷那里的,你们到时候一并带回去。”
宋有保这一段话虽然挺长的,但说话的语速又挺慢的,因此,两房人就在她的话中渐渐停了动作,一个个都若有所思的模样,可就没有一个人及时表态。
宋有保也料到他们不会轻易的同意回宋家村,但真到事情上面,看他们这个态度,难免还是会动怒。
“怎么?一个个都哑了吗?还是说你们打算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吃喝你们大侄子的?你们好意思吗?”
“可是话不能这么说呀,爹你也知道,国都这么大,三天的时间,哪里够我们把国都玩遍啊!”方氏一副嬉皮赖脸的模样说道。
他们私下有计划是一回事,但是当着宋有保的面却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如果宋有保一说让他们回宋家村,他们立刻就答应,那不是容易引起人的怀疑吗?
虽然他们觉得事后关于他们做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满住,但人总要抱有希望,说不定这事就瞒过去了呢。
“你们还打算把国都玩遍,你们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说得好像你们在青溪镇出生长大,就将青溪镇的每一寸土地都走过一回似的!”宋有保一脸的唾弃。
他根本就不知道,方氏他们私下和宋玉娇已经有了协议。
他只以为方氏他们这样是打算胡搅蛮缠的赖在国都不走了。
可国都不比老家,在国都这里真的是喝一口水都要花银子,况且他住在国都,吃喝都是宋子谦的俸禄,他又怎么可能会慷宋子谦之慨。
“爹不能这样说,青溪镇哪里比得上国都,而且你也说了,我们在青溪镇出生长大,甚至这一辈子可能就在青溪镇终老了,什么时候不能看青溪镇啊,但是国都就不一样了!”
方氏仍旧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加上她嬉皮笑脸的样子,越加让宋有保觉得他们就想赖在国都不走了。
宋有保猛的将目光落在宋富贵的身上,严厉的问:“你也是这样想的?”
“嘿嘿!”宋富贵一脸尴尬的笑容,“采莲说的也没有错,我们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机会来国都,总要让我们好好欣赏国都的风采吧!”
“好!”宋有保沉着脸,重重地应了一声,然后将目光放到了宋吉祥一家身上。
“你们两口子怎么说?”
宋有保这个时候明显已经动怒了,宋吉祥也不想多让宋有保生气,毕竟他们原就决定了要走,根本不用在宋有保面前玩这样一个花样。
“爹考虑的也对,家中的田地也经不起我们这样糟蹋,虽然有二哥在,但他只有一个人,平日又要接些木工活做,只怕照顾不过来,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宋吉祥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宋有保的脸色便软化了许多。
可是他话说完,徐氏便打了宋吉祥的胳膊一下,软绵绵的说:“我们跟着三哥三嫂一起出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
说着她抬眼看向宋有保,细声细气的表明立场,“爹,从国都回宋家村的路程太远了,我们这一房又是女人又是小孩,就宋吉祥一个劳动力,我怕遇上什么事他一个人照应不来,便想着跟三哥三嫂他们一起回去,人多也安全一点,您说呢?”
“好!都是好样的!”宋有保暴怒。
他猛的一下站起身,“既然你们这么有想法的话,那我们这里就不留你们了,丑话我也跟你们说在前面,你们今天不打包将行李收拾好,明天一早离开国都的话,往后就别想我再顾念你们一分,这一次回去的路程也别想我再掏出一个子!”
方氏和徐氏急了,两人争先恐后的说:“爹,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
“爹,你不能这样,我们手里现在一文钱都没有了,你不给我们钱的话,我们怎么过活啊?”
宋有保突然指着徐氏的鼻子,“你们这一房老子早就把你们分出去了,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别再想在老子这里占一点便宜!”
徐氏脸色一变,吓得一颤。
主要是宋有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发过火,而且还是冲着儿媳发火。
以前他们即使做的有什么不对,宋有保骂的人也只会是几个儿子。
一来他觉得是儿子没有做好,儿媳妇才会在家里搅天搅地,二来他一个做公公的人,也不好指着儿媳妇的鼻子骂,这不像样。
但是今天他却忍不住了,人在失控的情况下,自然是什么事都容易做出来。
宋吉祥一看宋有保这个样子就知道坏了事,他原本就不赞同方氏的这一套。
既然都做了坏事要走了的话就直接走了,何苦还演这么一出戏,白白让宋有保这样动怒。
在他看来,宋有保这个年纪,这样生上一场气是很伤身体的。
但可惜他的想法不是那么重要的,不说方氏的这个提议徐氏如何赞同,就是宋富贵都没有反对。
徐氏的想法很简单,和方氏抱有一样的奢望,希望家里人不会发现他们和宋玉娇做的交易。
这样徐氏还有理由再留在国都,为七妞和子聪谋得一份前程。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他们一穷二白的来了国都,在国都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却突然有了一个小院子,再傻的人都知道这当中有猫腻啊。
只是他们四个人商量此事,三个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一个人在旁边也使不上什么劲。
况且徐氏都同意的事情,宋吉祥很少会坚持己见。
“爹,你别生气了,你现在年纪大了,这样生气很伤身体的,我们明天就走,明天一早收拾东西就走,爹你别不高兴了!”
宋吉祥立刻起身,还想安抚的拍拍宋有保的后背,但宋有保一点都不领情。
他这会儿倒是彻底放开了,指着宋吉祥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说说你像一个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软骨头,这个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啊!”
宋吉祥因为是家中最小的男孩子,所以被养得有些纯。
但宋有保和莫氏万万想不到,这种纯等到他认识徐氏,将徐氏娶进门后,就彻底的变成了一种蠢。
每次看到宋吉祥这个样子,宋有保便悔不当初。
也怪他们做爹娘的,在孩子小的时候什么事都替他拿主意,使得他养成了这副没有主见的模样。
宋吉祥被宋有保骂得手足无措,他是真的不想宋有保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