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辞别周老先生, 跟着来人到了金洲渡口。
最靠近渡口的都是客船。因木排占的面积很大, 他们就停在比较远点的地方。马建见宗泽来了,抓着他上了艘小船, 让人划到木排跟前。
到了近前, 只见放排的工人正热火朝天的将几个木排绑在一起。
这次跟着放排的有宗泽二哥陈宗青。看着宗泽他们来了, 陈宗青就高声招呼着他们。
宗泽问道:“二哥,你们这是干嘛呢?是要将木排绑在一起?”
陈宗青道:“是要绑在一起。大道河口往上的河道比较窄, 水流也急,所以木排不能大, 都是横五根竖五根的绑成一个, 然后单独一个个放下来的,现在到汉江了,水面宽, 可以连成一片往下放了。所以要绑在一起。”
宗泽明白了, 又问道:“哦,我看到这儿有五个,是将这五个绑在一起就可以了?明天就能走了么?”
陈宗青道:“是的, 刘把头说了, 第一次跑, 水道还不是很熟,所以先少放点, 等以后水道熟了,再一次放个十来个。明天我们这一排先走,后面康把头他们放的木排, 说不定明天下午也能到这儿了。”
陈宗青说到这儿,就靠了过来:“宗泽,将船划过来点,我要上岸买点毡子油布啥的。”
宗泽将他接上船,问道:“你要这些东西是防着下雨啊。”
陈宗青道:“不光是这个,下雨在外面放排的有蓑衣,有没有这个油布也没事。主要是我们要在排上呆好几天的,没个遮挡可不行,这十来个人总要换着睡睡觉啥的。还有下雨天做饭也得遮挡一下才行的。”
宗泽明白了,也更是对排工的辛苦更有了一层体会。不过,有体会是有体会,可要让宗泽圣母的觉得内疚啥的,那也说不上来。时下人挣钱不易,就算现在宗泽同情他们,还有很多人羡慕他们能挣钱呢。因此,不必过意不去,只不过是各人生活不同而已。
陈宗青买好东西到排上时,刘把头他们已经将木排绑好,还在排中搭了个小房子模样的架子起来了。
陈宗青将毡子油布递过去,他们就麻利的将油布搭好到架子上,然后在顶上压了一块平整的厚石瓦,再将四周落地一绑,一个简易的小房子就搭好了。
见他们都弄完了后,宗泽招呼他们上岸吃饭,也有践行酒之意。刘把头留了一个人在排上照看,其他一行人跟宗泽到了渡口不远处的一个小饭馆。
对于这样小而简陋的饭馆,马建颇是嫌弃,不过,他还知道顾顾宗泽的面子;马建将宗泽拉到一边悄声道:“这金洲府有好些个大酒楼,我们今天也算是践行,取个旗开得胜之意,干嘛不请得吃好点。跑到这小馆子来吃饭?你要是没钱,这钱我来出好了。”
宗泽悄声回道:“你知道什么,他们都是些平民老百姓,从来没去过那些大酒楼,你带他们去,他们不自在不说。最主要的是,那些大酒楼里的饭菜精致是精致,但量不足啊,说不得到时他们讲礼都肯怎么动筷子的,可不别扭么?请他们吃饭,就讲究个实在。在这种小饭馆大盘吃肉,大碗喝酒。这才爽快。”
马建一听,宗泽说的也算有理,于是,也不再言语了。
一群十好几个人进得店内,掌柜的点头哈腰迎出来:“客官里面请。客官要点些什么?”
宗泽让了一圈,请大家点。刘把头他们都客气的道:“随便,随便。你看着点。”见状,宗泽也不推辞,于是就一气儿点了扣肉、红烧肉、粉蒸肉、干煎肉、猪头肉、爆炒猪肝啥的都是一式两份儿,就连汤菜点的都是猪肉炖粉条。还特别交代,都要大份儿的。
今天人多,就坐了两桌,菜上来了后,宗泽率先举杯敬酒:“叔叔伯伯们此去辛苦了,宗泽在此敬大家一杯,预祝此次一切平安顺利。”
刘把头他们纷纷举杯道:“顺利,顺利,这次一定万事顺利。多谢秀才公了。”祝完酒,大家一仰脖,都爽快的喝了这杯酒。
这酒不是宗泽他们平日喝的西凤酒、汾酒啥的,这完完全全的就是土法酿制的烧刀子。一口下去,宗泽辣的只皱眉头,怪不得叫烧刀子呢,喝到喉咙里真像刀子割一样。
宗泽还好点,到底咽下去了。马建却是从未喝过这种烧刀子,毫无准备,喝得太急了,当即掐着脖子狂咳了起来。
刘把头他们只笑道:“马公子,秀才公,你们没喝过这酒,意思一杯就行了。我们喝我们的,你们多吃菜。”这烧刀子宗泽真觉得自己喝不了,听到他们这样说,宗泽也不逞强,笑着谢过他们的好意,真个不再敬了。马建更不敢逞这个强,听到这话,赶紧放下酒杯不喝了。
果然如宗泽所料,刘把头他们在这里吃喝很是尽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喝了几杯后就开始伸出手来划拳了,只听一片响彻屋子的划拳声儿“好啊,好啊,哥俩好啊。五魁首啊”,“三星照啊”,“六六顺啊”,“四季财啊”,大家越划越起劲儿,声音也越来越大。
对这哄闹的声音,店主却是不加阻拦,高兴的不得了,声音热闹好啊,说明自家生意红火啊。
这顿饭,只吃到天快黑了,大家才尽兴散去。临走前,宗泽还特意让店家再做了两个肉菜用荷叶油纸包好,然后又要了一小坛子酒拎上,让人带给留在排上看排的那个人吃。
见众人回排上,宗泽邀请陈宗青一起去驿站歇一晚。陈宗青只是不肯,这是他第一次带队出来做事,可不得跟人风雨同舟么,不能让人觉得自己吃不了苦,平白看低了去。
见二哥很坚持,宗泽想想,也是,二哥如果跟自己一起走了,是有点不像话,于是也不再坚持,就由得他回排上去了。
宗泽跟马建回到驿站,也赶紧收拾了行李,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发了。
第二天一大早,宗泽他们赶到渡口时,陈宗青他们也准备好了,正准备放排呢。
看到宗泽他们,招呼一声,在水上放了一挂爆竹就开发了。
宗泽马建他们也登上官船,跟着一起走了。刚刚起步,船行都不快。
宗泽看到,木排起步非常艰难,工人们拿这长桨使劲撑着,将方位摆正后,方才一起吆着号子往前划去,木排前中后各四人,前后都有人紧张的盯着,看有没有船行来,以方便避让。
官船可比木排快多了,很快,宗泽他们都看不到木排了。
看着两边的青山,再看看江水的景致,宗泽是十分的惬意。
船上的饭食,宗泽也很新鲜,船上的菜不多,大多是就地取材的鱼,船娘做的也不精致,可大约是因为是初次远游的缘故,宗泽总觉得吃的香甜无比,跟好菜好饭相比也不遑多让。
就连马建这个公子哥儿也觉得特别有趣味,浑身上下透着股长大成人独立立业的得意劲儿。
船行了两天左右,渐渐的两岸不见青山,而开始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土坡;再行大半天,只见汉江两岸出现了大片的稻田,远远望去,黄灿灿的一片,看着喜人的紧,宗泽心道,看来,沧浪快到了。
果然,马建也走到船头对宗泽说道:“再行个半天,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到沧浪了。”
到了沧浪,这次跟马建一起来的马管家,熟门熟路的将他们带到升平客栈住下。安顿好后,宗泽赶紧让马管家安排人,将马县令的名帖拿到江府去投递,并特别交代,同学陈宗泽也一起来了,明日想上门拜访。
安排好这些,宗泽看时候还早,就拉着马建出门逛去了。
沧浪是个大城,几条大河都汇集在这里。水路通达,南来北往的商人也很多。所以,街面也很繁华,南地北地的货物都有,人们操着不同的口音在这儿共存着。
当然了,秦楼楚馆也不少,宗泽跟马建逛着逛着就不小心逛到一条格外热闹的街上去了。在外走着,两边都是丝竹弹唱,女子娇笑之声。马建心动无比,有心想进去吧,但又没那胆子,于是准备忽悠宗泽拉他一起进去壮胆。
宗泽哪会被他忽悠住,开玩笑,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是些干什么的,平日里没见过,在话本戏文里可是见过不少的。
宗泽抵死不从,反拉着马建要赶紧出了这条街。两人厮厮拉拉的走到一处特别雅静的房屋前,马建一看,门上写着“书寓”二字,正准备走呢,门口走来了个穿着很是雅致的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
看到宗泽二人一身文人打扮,就笑问道:“二位可是想要进来?不过,要见我家姑娘却是要过三关的,先做一首诗,再做一首词,最后再做一篇文章。三关层层递进,每关要我家姑娘满意了,才能进入下一关。”
宗泽看到“书寓”二字,再听着女子所说的话,就知道,自己二人不小心闯到了古代最高一级的妓子的门前了,能挂书寓的都是年轻美貌、气质高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高级妓子,号称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对此宗泽是持怀疑态度的,想来是抬高身价的一种说法吧。
宗泽是知道这个,但马建这个傻子却是不懂,刚才青楼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书寓是从未见过,之前也未听说过的。傻呆呆的嚷嚷道:“宗泽,我们进去闯闯,你看,书寓呀,这刚好符合你这个……”
下面的话被宗泽掐没了,宗泽可是没那心思逛书寓,这可是出了名的宵金窟。更何况,别说有没有钱的事,就说他自己可是从没这心思,他可不想自己还没成名,就得个花名。
宗泽坚决的拉着马建离开了。马建还不死心的一迭声儿问道:“怎么,怎么,你不是最好风雅的么,你文章做的那么好,今天去试一试,不好么?”
宗泽狠狠的盯着他:“你少给我装糊涂,就算你不知道书寓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还不知道,正经女子能随便公开品评男子的诗作么?将你的花花肠子收住,下次你不要跟来了。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让你来寻花问柳的。”
马建见宗泽挑明了,不好意思的嘟囔道:“我也没想干嘛,我就是好奇。我之前听他们说了,逛青楼很爽,所以,就想着去看看而已。”
宗泽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阵,也无心再逛,对马建道:“我们坐船也累了,现在回去吧,在路上买几样礼,明天带去江府。”马建带的从人也劝他:“小少爷,走吧。这里真去不得。我们出来时,老爷跟太太可是特别交代过的。”
马建只得悻悻的往出走去,几人转出这条花街,又转回刚才卖货物的主街,选了几样东西,准备明天带去江府。
宗泽几人正往客栈走去,忽然见前面卖包子的店前围了一堆人,有男人的喝骂声,还有孩子的嚎哭声。宗泽好奇的驻足,只听有人劝道:“算了算了,这两个娃儿看样子也是饿的狠了,你就舍两个包子给他们,也算积德了。不要打了。”
宗泽一惊,有人在打孩子?!挤过去一看,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正在用擀面杖打人,地上趴了两个乞儿模样的男孩,那个大点的正弓腰护着下面的男孩。那擀面杖打在身上的声音沉闷的很,看样子,那店主是没留情的。
宗泽最见不得人打孩子的,这时也顾不得自己是个外乡人了,大喝道:“这位大叔,还请住手。”
那店主听得有人叫他住手,张嘴就骂:“老子教训贼娃子,关你……”话未说完,看到宗泽一行,衣帽光鲜,后面还跟了两个健仆,不敢再说恶话,连忙住了手,点头哈腰的对宗泽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啊,这两个人偷我的包子,被我逮住了,还想跑,所以我就……”
宗泽打断他的话,问道:“这位店家,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他们拿了几个?我来付账。你放了他们吧。”那店家赶紧赔笑答道:“一共拿了四个,八文钱。”
听到这儿,连马建都不爽了:“我还当是多少钱呢?就八文钱你将人打成这样?!”说完,摸出一角银子甩过去:“这里少说也有三钱的,给你,将人给我放了。”
那店主喜得咧着牙笑的脸上一层层的迭起纹路来,连连哈腰道:“多谢这位公子,这是该当的。”说完,对着趴在地上的两个乞儿道:“你两个小子走运,今天有贵人给钱了,你们走吧。”
那两个乞儿爬起来,谢过宗泽二人:“多谢恩公了。”
见事儿已了,马建转身就要走,宗泽却对那店主道:“刚才给你的银子足能买下你这店里蒸好的包子的。既然如此,你现在店里摆的这些包子也算是我的了,我要舍人,你可有意见?”
那店主还想着白得了一笔小财,没想到这公子还要包子。有心想说这银子是你送我的,但看到马建身后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壮汉,不大敢开口,只得赔笑道:“不敢不敢,小公子要就请拿去。”
宗泽转头对着马建的从人道:“两位哥哥,将这包子拿过去,散给街角的那些乞儿吃吧。”
那两个从人闻言,立即走过去,拿起蒸笼,将里面的包子一股老儿倒在地上,只见那些乞儿蜂拥来拣。
对从人将包子倒在地上的这个动作,宗泽没有阻拦,好多地方都有这样的规矩,除非是专门的散米散面,其它时候,给乞丐的东西还就得放在地上,不然,人家是不敢来拿的。当然,如果单个的给就另当别论了。
将包子散完后,见那刚才挨打的少年还站在那儿看着自己,想着他刚才挨打了,于是宗泽问道:“你可还好?身上可有受伤?”说着,拿出半吊钱了:“这些钱你拿去看看伤吧。”那少年踌躇了一下,没动。他旁边的小男孩却是一把从宗泽手中接过了铜钱,接着就趴在地上给宗泽磕了个头。
宗泽吓了一跳,来这儿这么久了,还从没人给自己行过如此大礼。赶紧让他起来。
见这边的事已了,旁边还围了不少人看着呢,宗泽就叫上马建急急的离开。
那两个乞儿也跟在他们后面隔了一段距离一起走着,宗泽原先还以为他们是要去别的地方乞讨,刚好同路呢,可是走了两条街发现他们还跟着。
马建也早发现了:“宗泽,你看,那两个乞儿还跟着我们的。他们不会是想着赖上我们?”宗泽停住脚步,回头迎上这他们:“你们跟着我们可有事?”
那个少年听得宗泽动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想跟着恩公,报答恩公。还请恩公收留。”
宗泽笑道:“方才出手相助于你们,只是举手之劳,我不用你们报答。你们走吧,不要再跟着我了。”
那少年趴在地上磕了个头道:“我知恩公不需要我报答。我只是妄想跟着恩公,好让我二人不再流落街头。还请恩公收留。”
听了这少年的话,宗泽说道:“你先起来吧,这样当街跪着,人来人往的不好看。你起来说话吧。”那少年还算不犟拐,没有来,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这套。赶紧站了起来。
宗泽定定的看着他道:“刚才救你,我真是本能的举手之劳。可现在你要我收留,这事就非同小可了。既然求我收留,你可有什么值得我收留的本事?”
那少年乞儿道:“我力气很大,可以帮恩公做事。”
听得他这话,宗泽来兴趣了:“哦,怎么个大法?”
那少年一听,恩公要他证明呢,赶紧左右一看,看到街旁有个石墩子,于是走过去,一手就将他石墩子举了起来,宗泽吓得赶紧道:“快放下,快放下。”
马建的从人看到,也嗬了一声:“嗬,这小子这把劲儿可真不错,这石墩少说也有七八十斤的,就这样举了起来。”
宗泽相信了,这少年乞儿还真是天生神力。不过,宗泽却是有个问题要问的:“既然你力气如此大,方才那人打你,怎不见你还手?”
那少年乞儿道:“我爹娘在世时,常常对我们说,人要有道德,要知道辨对错,错了就要认错,不能错了还嘴硬的。先前我们偷包子错在先,如果再还手,就是错上加错了。”
宗泽听完,长出一口气,这个少年很聪明;看到自己跟马建两个少年之人比大人有同情心,所以,他追上来求收留。而他常年受生活的苦楚,却也没泯灭掉仁厚的本性,心性不错,可以收留。这一趟可真来的值得,自己一直说要随缘找个书童的,眼前这个少年乞儿不就是个现成的么。
虽是打定主意,宗泽却还想试探一二,这种受过太多苦楚的人,不是不能同情怜悯,主要最怕的是心里扭曲冷漠,自己可不想收条毒蛇在身边。
于是宗泽对这少年乞儿说道:“你力气大,是个本事,我可以收留你。你现在就跟我走吧。”那少年喜出望外,正要谢过宗泽,宗泽却是一指他身旁的男娃道:“就你跟我走,这个娃娃我可是不要的。”
那少年脸上的喜意顿消,赶紧求道:“恩公,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们哥俩一直相依为命,还请恩公怜悯,一起收留。”
宗泽看着他,坚定的摇头道:“他我不要,只要你一人。你可愿跟我走?赶快做决定吧,不然我就走了。”
那少年哀求的看向宗泽,见宗泽一脸坚决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没有再踌躇,而是对着宗泽一抱拳道:“多谢恩公赏识。我只有这个弟弟,舍了什么都不能舍下他的。既然恩公不能收留我弟弟,我也不能跟恩公走的。多谢恩公了,我们这就走,叨扰您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宗泽叫住他:“等等。君子光明磊落,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刚才那番话是试探于你的。刚才如果你舍了你弟弟跟我走,我肯定不敢要你的。不过还好,你选了你弟弟。你这样,我心甚慰。不知你兄弟二人可愿跟我走?”
没想到竟然如此峰回路转,那少年听得宗泽之言,愣了一愣后,赶紧拉着弟弟一起跪下道:“多谢恩公收留。”
宗泽让他们起来跟自己一同回客栈,又问道:“我观你言谈,很是知礼。你爹是做什么的?”
那少年道:“我爹原先是镖师,可惜前几年走镖时死了。家里遭灾,我娘也在去年死了,所以我们两兄弟就流落街头了。”
宗泽点头道:“哦,原来如此,你爹也算是场面上的人物,想是教了些待人接物的道理给你们的。”
接着宗泽又问起二人的年龄姓名,那少年答道,他叫丁全,今年十四;他弟弟叫丁原,今年八岁了。
宗泽将二人带到升平客栈,见到宗泽带了两个乞丐回来,掌柜的很是不愿,还是马管家出面,多许了银子,才让进门。
接着宗泽让小二赶紧送几桶水来让丁家兄弟好好洗刷一下。看那小二嫌弃样,宗泽赶紧又掏了一把赏钱,才让人爽快的去备洗嗽用物了。
丁家兄弟去洗刷去了,宗泽想起他们好像没衣服,赶紧又托马管家去买几套布衣过来。
马管家一边答应着,一边对宗泽说道:“陈公子你们快上去吧。楼上有人等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放一章,一起发了,今天不会再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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