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转瞬即逝,天心仍没有任何消息。
乐羽已将行装收拾好,打算天亮便和上官嫣下山。
就在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师兄!师兄快开门!”文燕在门外焦急地拍打着门。
乐羽急忙把包袱藏在身后,把门打开。
“师妹何事如此慌张?”
“师...师父他回来了!快...快去!”文燕气喘喘地说。
“师父回来了?我马上就去!”乐羽将包袱随手一扔,立刻飞奔而去!
天山大殿已经站满了天山弟子。
乐羽料想必有大事发生!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乐羽见天心瘫在了椅子上,急忙冲了上去。
天心的衣袍已被染红了一大半,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师父怎么会受如此重伤?是谁干的?”乐羽喊道。
“别说话,听我说!武林即将有一场浩劫,古门重出江湖必然带来血雨腥风!”天心仿佛用了许多力气,才讲出了这番话。
“师父...”乐羽还想说些什么。
“别说话,你坐下。”
天心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只不过他的眉目神情还是让人一颤。
乐羽坐下之后,天心稍稍提力,右指封住乐羽的风池穴和天柱穴。
乐羽十分惊慌:“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
“别说话!凝神静气!”天心厉声道。
乐羽只得听从。
只见他全身发热,天心的手心也冒出了汗。
啊!乐羽突然大喊一声,他感觉身子一震,不由得往前一倾。
他连忙回头,天心已经倒在地上!
“师父!”乐羽连忙扶起天心。
天心奄奄一息地说:“我已经将内力汇入指中传给了你,这是天山独门武学心法“心之痕”,你要好好...修...炼,还有这个...你要好好...保护...”天心手中的信物还没来得及交给乐羽,便已垂下了。
“师父!”文燕喊道。
“师父!”文哲喊道。
“师父!你怎么了?”乐羽托起天心。
“师父!师父!”乐羽仰天长啸!
古门!又是古门!我...!乐羽气血攻心,竟昏了过去。
“师兄!你怎么了?”文燕连忙跑过去...
“莫慌,他只是一时心脉不通,稍作歇息便好。”上官嫣道。
文燕却没理他,这人实在太冷漠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又有多少耐心,又有多少同情?
可上官嫣话音未落,乐羽便又醒了过来,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师兄,你没事吧?”文燕连忙道。
“师父...”乐羽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只是谁也听不清。
天山弟子已经全部跪下,偌大的大殿居然鸦默雀静。
每个人的眼中都有泪,但每个人都没有哭出声。
眼泪是无法控制的,但是哭声却会让人更加软弱。
他们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同情,而是自己内心的坚定。
......
在东西道院进行过葬礼仪式后,乐羽心中满是悲愤。师父既然将武功传给了他,那他理应撑起整个天山!
可是接连遭遇爹娘,师父惨死,谁又能受得了这种打击?
拿酒来!
呵呵...酒呢!乐羽走的踉踉跄跄,好像下一步就要摔个底朝天!
十七八壶酒散落在地上,他却仍忘不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要振作?只是孤独,恐惧,仇恨,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
纵使他日日醉醺,却更为痛苦。
“师兄...你别再喝了...你已经...”文燕上前劝道。
“师妹,连你也要管我?”
文燕不知所措,都快哭了出来,“师兄,你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你的身子会垮的...”
乐羽直摆手:“别管我...让我喝!”
“师兄...师父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
乐羽突然低下了头,嗝...
“师父...师父...究竟是谁害了你!”
“师兄,你不是说一直当我说亲人吗?为什么心里有事,宁愿憋着,也不和师妹说呢?”
“师妹,师兄心里难受啊!求你了,让师兄一个人待一会吧!求你了!”
文燕扭过头,不愿再看乐羽的脸,那是一张扭曲的脸...
师兄...
风暖花开,万物复苏,四处散发着春意,姹紫嫣红,本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样子。只是乐羽却仍没度过寒冬,他现在倒宁愿一场大雪覆盖了所有,免得他也有了生机。
揽月浇酒,愁上心头。
不借酒,难道愁就会自动散去吗?
......
天心的死讯不久便传遍整个武林,弄得人心惶惶。天心与上官徵是如今江湖上为数不多能号令群雄的泰山北斗。天心道长命丧他手,那敌人实力必然无比超群!
漠北,这个令人恐惧又充满神秘的地方使得武林人士不断蜂拥而去。
有危险,就有成功的机会。生活中,多少人梦想着一夜暴富,江湖上,就有多少人梦想着一朝成名!
只是远在天山的乐羽还是一蹶不振,这一日,他依旧拿着一壶酒,不停地灌着。
从头发到脸颊,从嘴到脖子,从胸膛到脚踝。他的全身几乎都泡在酒里。
“终日无所事事,荒废时间!”
若不是上官徵久无音讯,上官嫣一刻也不想留在天山。
上官嫣手一伸,乐羽手中的酒就被夺了过去。
乐羽一怔,接着吼道:“你做什么?把酒还我!”
“大仇未报,你却在这自暴自弃,逃避现实!酒能让你爹娘复活吗?能让你师父复活吗?”上官嫣冷冷道。
“自暴自弃...逃避现实...”乐羽囔囔自语。
他忽然喊了出来:“你不懂!哈哈哈...你懂什么!”
还未等上官嫣开口,乐羽已奔向了天池。他一向喜欢在那里独处,从前想家的时候,他就一直傻坐在那里,傻望着池水的倒影;他并不想在一个女子面前展现出他软弱的一面。
“若你是这样的人,那爹爹和我当真认错人了!”上官嫣竟也跟来了。
乐羽回头望了一眼,又望回了天池,“你还想说什么?”
“你以为只有你经历过这种悲痛吗?”上官嫣的眼睛突然有些泛红。
“那时候我也曾希望一切都是梦境,不过每当天明,不过再失落一次罢了。”
你...乐羽转过身去,他从未见过上官嫣有落泪的时候。
只是上官嫣仍倔强的抬着头,不肯落下。
“遭遇这等大事,你自然难过,可你要知道你现在所为并不能缓解你的痛苦。你一直在逃避!你的爹娘,你的师父全都死了,是谁杀了他们,你知道吗?你经常将报仇挂在嘴边,可你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你就是这么报仇的吗?”
上官嫣将一壶酒扔在乐羽脚下。
“啪!”一壶酒被砸的七零八落。
乐羽紧握双拳,他的脸部开始狰狞,他的身体开始发抖!
乐羽似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悲恸,放声大哭:“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这时,上官嫣的左手扶上了乐羽的右肩,这是一只有无穷力量的手,只见乐羽一个抖擞,身体居然平静了下来。
乐羽沉默了许久,“你选择了面对,我也不会逃避,我会振作起来,我会振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