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尹月雪身子突然颤抖不已,她可是想起了什么?
尹月雪默然半晌,终于开口道:“林岳问是你何人?”
林高帆转过身来,嘴上已露出欣喜的笑容:“算你还有些本事,竟能想起这个名字,不过切莫直呼家父名讳。”
“你...原来你是长歌门少门主。”尹月雪只觉身子一软,险些瘫在了椅子上。
二十年前,林岳问举家迁往广东,尹月雪万万没想到林高帆居然是长歌门的人。
“既然大家都知根知底,那就无可隐瞒了。”
“并且,林高帆顿了顿道:门主一位我早已接任。”
尹月雪神色变得有些绝望,长歌门虽非大帮大派,可是收集消息却是天下一绝。只要有钱,就没有在长歌门买不到的消息。可是长歌门异常神秘,甚至有些门中的弟子都不知道总部的位置,有人相传长歌门位于仙山之称的蓬莱岛。大隐隐于市,也有人盛传其实长歌门就位于某座大城中,只不过他们行事低调且谨慎,未被发现而已。
尹月雪故作镇静,道:“长歌门插手此局是有何目的?”
林高帆摆了摆手:“尹大小姐此言差矣,长歌门从未出局,何言插手?”
“当一个人作出跟以往不同而奇异的事情,众人只会认为她变了,却毫无考虑是否另有隐情。我早已劝过闻乐羽,只不过身在此山中,云深怎知何处?”
尹月雪心中一惊:难道...难道整个局是长歌门所布?
“好一个长歌门门主,隐藏的果然够深!”
“从小爹爹便教育我,如果没有令敌人低估自己的力量,就最好别有敌人。”林高帆淡淡道。
“看来你也并非深爱着南宫沐,所以与南宫沐成亲等等一切都是另有图谋。”尹月雪道。
林高帆冷笑一番:“你私底下做出的事还需要我替你一一道来吗?你布的局虽也精妙,只可惜布在我的局内罢了。”
他突然将扇子一扬:“不过我身为长歌门的人,必须师出有名。长歌门必不能于我手中消失殆尽!”
尹月雪突感一阵冷意,她摇了摇头:“是我低估了你,你一早就知道乐羽心底一直喜欢南宫沐,只不过碍于自己对上官嫣的情感而刻意压制。而你...你知道一旦宣布与南宫沐的喜讯,必然会激发闻乐羽内心的情感。呵呵,好狠的心,居然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
“尹大小姐这样想我,便显得可笑了;世事可控,唯有人心不可控,但我又怎会像你使出抢夺这种卑微的伎俩。”林高帆道。
尹月雪失声道:“你...长歌门究竟有何目的?”
“你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该知道什么事可以知道,什么事还是莫要知道的好,我想很多事,上官徵也并未知会与你。”林高帆正色道。
“可是...可是你终究没有得偿所愿。”尹月雪道。
林高帆笑了笑道:“哦,是吗?我做事喜欢留一些遗憾,这些遗憾可以使我更加强大,太过完美的事情反而会逼到自己进入绝境而无法自拔。”
“你...你真是个疯子!”尹月雪骂道,她仿佛已被看穿了,再无胜算可言。
现如今站在她面前的林高帆,虽然面貌并未有任何变化,但是多看一眼也愈发地恐怖了。
林高帆拿起茶碗,抿了口茶,缓缓道:“言归正传,我帮你除去了上官徵,你是不是也该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了。”
看来你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尹月雪表面不露声色:“这是自然,不过黄钟那边应该怎么办?”
林高帆淡淡道:“那就要看黄馨是死是活了。”
尹月雪明知故问:“林公子的意思是?”
“如果黄馨死了,黄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去找上官徵寻仇。可若是他发现上官徵死了,他也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到闻乐羽头上,因为他总需要将自己心底的痛苦发泄出来。”
“何况你带着乐羽去碧海庄闹过一次,险些置他于死地,这笔帐他怎会不算?在这个双方互相猜疑的时候,让他们动手那是再简单不过了。”林高帆道。
尹月雪倒吸一口气:“你的意思是若是黄馨没死,你要杀了黄馨?你太心狠手辣了。”
林高帆笑道:“尹大小姐何时变得如此善良?你做的狠事恐怕一点也不少吧?况且,我为何要杀黄馨,杀黄馨的可是你。”
尹月雪皱眉道:“我绝不会杀她的。”
“你若不想杀她也无妨,反正她若死了,你也逃不了干系。”
“你!”尹月雪死死地盯着林高帆,但凡她有能力可以杀死面前这个人,她绝不会手软。
林高帆自然也看出了尹月雪的愤怒,只是他怎会将尹月雪放在眼里?
“有些人常把仁义挂在嘴边,甚至杀了鱼给猫吃,照顾了猫,那鱼呢?鱼就该死吗?杀人一样是夺取了他人的生命,而夺去别人的生命无论如何也不能视为正义之道。这些武林正派自称正义,好啊,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主持公道。”林高帆的嘴角露出一种诡异的笑。
“你花了那么大的心思布了这么大的局,想要将江湖搅得天翻地覆,莫非也是为了那宝物?”尹月雪道。
林高帆嘴角微微一扬:“有些事情,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尹月雪摇了摇头:“你...这样到底对你有什么意义,你失去了爱人,失去了朋友,你这样难道会快乐吗?”
“快乐?哈哈哈...林高帆笑的有些狰狞:你需知道,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为了享受欢乐。”
“你说什么?”尹月雪与林高帆不过在这个屋子才待了几个时辰,但她现在已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有时候活着也是为了忍受痛苦,因为活着也是一种责任,谁也无法逃避。”林高帆左手一挥,厉声道:“呵呵,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便安然无事。”
林高帆的心思似乎已穿透到了屋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