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气候温差极大,白天热的发晕,晚上冷的发抖。
乐羽几乎是被冻醒了,身前的火早已熄灭,上官嫣还在熟睡着。
他起了身,想活动下身子,驱除寒冷。
这时上官嫣也醒了。
“本想趁机感受这大漠风光,现在看来也是无暇邂逅了。”乐羽道。
“这次武林大会肯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们还是不要误了时间为好。”上官嫣道。
乐羽拳头紧握,“大仇未报,我也无暇山河风光!”
二人还是太低估了沙漠的威力,接下来才是磨难的开始!
刚开始两个人还有力气斗斗嘴,可是走了两日,依然没有任何水或人烟的迹象,加之身上携带的干粮及水所剩无几,二人在风沙中寸步难行,而这荒芜沙漠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空旷之地休息的,二人只得硬撑着,不停地走,朝着一个方向走。
那貌不惊人的麻黄草为了寻找水源,把根深深扎进沙土里,它虽窄小,可它高高地扬起,怒视着荒漠,没有丝毫的妥协。
二人可以度过这一难关,昂首离开沙漠吗?
乐羽的嘴角已经干裂,他不自觉地舔着,想去湿润它。可那破裂的嘴唇碰上唾液,情况只会更糟。他的脚步已逐渐放缓,身体似有千斤重!
他瞥了瞥身旁的上官嫣,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神情无恙,可脚步也越来越慢。
若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就丧生于大漠了。
他们心里清楚,越是在这种危难之际,越要坚强。一个人的倒下,也会带来同伴心里的崩溃!所以他们不说话,将所有力气都用于脚上。
只是越往前走,看到的不是希望,反而接近死亡,二人心里不觉一冷。
风沙继续肆虐着,死了也就不必忍受这般痛苦了吧?
“乐羽!”上官嫣突然喊道。
乐羽身躯一震,竟发现身体已入沙三分,连忙手脚并用,挣扎出来。
上官嫣这一喊,再也没了力气,瘫在了沙上。
“上官姑娘,你怎么了?”乐羽连忙扶起上官嫣。
上官嫣望了乐羽一眼,显然没有力气回答。
乐羽见她脸色苍白,连忙取出仅剩的一些水。
“不...不...”上官嫣脸色苍白,不断地减少呼吸频率
“这里若不是沙漠,休息一下倒也无妨。可是眼看太阳便要西落,我们绝对难以承受那等严寒!”乐羽道。
上官嫣这么一倒,似乎丧失了所有动力,再也站不起来了。
“上官姑娘,我来背你!”乐羽蹲了下来。
上官嫣推了推,吃力地说道:“莫要犯傻,若是背我,两人终得丧命于此...”
“我太累了...几日未曾进食,已经毫无力气了!你先走吧...待找到人,再回来找我。”
“不!既然我带你来,我就要带你回去,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乐羽不顾上官嫣的反对,执意背起了上官嫣。
上官嫣玉睫微润,“你怎么那么傻?”
“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连一个女人都无法保护,又谈什么顶天立地,更别谈什么报仇雪恨了!”乐羽向前大步走去。
上官嫣默默地看着乐羽,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在那个时刻,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爹爹以外的男人的背脊,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安全感。她不再说话,而是轻轻地把头靠在了乐羽的肩上。
乐羽感到上官嫣靠在了肩上,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而嘴角一笑,摔倒在沙漠之上。
沙漠之丘
绿洲之幽
今何去何从
唯心中有水
方有沙洲。
......
“上官姑娘!”乐羽喊道。
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毯子上,上官嫣不知去向。
一个商人模样的长者拉开卷帘走了进来:“年轻人,不要着急,跟你同行的姑娘很好。”
乐羽松了口气:“多谢老伯救命之恩,不知她现在何处?”
“她就在隔壁的帐篷里。”长者道。
“我要去找她。”乐羽欲起身,手却使不上力。
“年轻人,不要担心,你先将自己照顾好。你们在沙漠中走了数日,你的体内已经大量缺水。若是不注意休息,难保有什么不适。”长者连忙劝阻。
乐羽咳了咳并未作声。
这时候,上官嫣进来了。
“你们这两个小娃儿,在沙漠中闯荡着实胆大啊!”老者道。
“上官姑娘,你还好吗?”乐羽道。
“我很好,你不要动...真是难为你了!”上官嫣道。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当做的。”乐羽道。
他转眼看看老伯:“老伯,这几日多有叨扰,这就告辞了。”
“这就要离开?可是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啊。”长者道。
“我们还是休息几日再赶路好了,”上官嫣道。
乐羽望着上官嫣,迟疑了一会儿,“可是泰山的...”
上官嫣深知乐羽不愿因他的身体而拖累行程,便打断了他:“这几日我们长途跋涉,实在有些疲累,歇息几日再走吧。”
乐羽见上官嫣这样说,也只好作罢。
“是啊,我们正好要返回中原,你们可以跟我们一程,这样也有个照应。”长者道。
“这...这...”乐羽不想承别人恩情,又不知如何回报。
“唔...这样吧,我看你背着把剑,像是武林中人。我们商旅行走难免会遇到土匪盗贼,你们留下就可以保护我们。”长者道。
“如此甚好!”乐羽道。
“谢谢老伯。”二人同时道。
商旅长途跋涉很是无趣,所以众人时而也会找些乐子。
乐羽和上官嫣正在屋内说着什么,突然屋外欢呼声不绝于耳。
“年轻人,一起来吧。”老者在帐篷外喊道。
两人出了帐篷,只见一群人生起了火,烤着羊腿,牛肉,其中几人欢快地跳起了舞。
“来啊!快来啊!”那群男男女女朝他们招手。
“走吧?”乐羽望向上官嫣。
可还没等到上官嫣回答,二人被簇拥着一起加入了跳舞的行列。他们手拉着手围着篝火,不停地跳着;一会儿拉着手围着走,一会儿高举双手大声的喊着。
一燃篝火,照亮了皎白面容。
在火光的照耀下,乐羽浑身都暖暖的。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上官嫣的脸,他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人群散尽,最后只剩下了乐羽和上官嫣两人。
这里远离城镇,天空澄明,星河璀璨。
木头已燃烧殆尽,火光也已消散。
乐羽望着上官嫣,在氛围的渲染下,上官嫣竟有了笑容。
乐羽走了上去,他想要更近地望着她。
“夜黑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上官嫣突然道。
“嗯。”乐羽点了点头。
他望了望天空透出的月光,虽然他并不想这一夜就这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