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四合院,许海风昂首望天,高山之上的空气就是远比城市内要新鲜的多。
以他宗师级数的灵觉,对此感触颇深。在这里,他似乎能够比较轻松的进入天人合一之境。对种种自然之力的感应也是容易的多。
有时候,他真的会莫名的产生一种抛弃世间万物,就在这里苦修一生,看看能够达到什么地步的荒谬念头。
虽然他知道,这是绝无可能之事,起码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做得到的。但那些念头还是象脱缰了的野马,不时的在脑海中闪烁一下。
“主公,你怎么了?”看到许海风一脸的若有所思,蒋孔明讶然询问道。
“没什么。”许海风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他,蒋孔明固然聪明绝顶,但终究不是宗师的料,自然也无法体悟这种境界的种种特殊之处。何况,在他那充满了功利主义的脑袋里,怕是会对自己的这番感悟嗤之以鼻吧。
既然许海风不愿意明说,蒋孔明也不再强求。他眉头一皱,道:“主公,除了血酒战士之外,对于那些血酒战马,学生也做了同样的处理。”
毫不意外的点头,以蒋孔明的性格,既然想到了血酒战士的遗传,自然没有理由想不到血酒战马了。
只是,马儿不比人类,成长周期极短,蒋孔明显然是有所成就了,迄今才拿了出来献宝。
“那些小马驹果然不凡,虽然暂时还无法与它们的父母相比,但是若无意外,长大之后,就是一批绝不逊色于第一代血酒战马的良驹。
“哦……不逊色于第一代么?”许海风惊问道。
适才听蒋孔明的口气,第二代血酒战士的战斗力将会略逊于他们的父母,为何第二代血酒战马却没有这样的变化呢。
蒋孔明自嘲的一笑,道:“学生也不知其中缘故,估计是因为人兽有别吧。”
人兽有别,这个解释倒也别出心裁。许海风哈哈一笑,对此不再放于心上。
血酒战马再厉害,毕竟也只是畜生而已。但是,血酒战士的传承,就完全不同了。
第一次得闻此事的许海风,心中思绪万千,也不知是何感想。
经过了一天的赶路,商谈,日头已经西移,蒋孔明抬头看看天色,突然想起了一事,连忙拉着许海风向前走着。
他的脚步很快,许海风就更加不用说了,无论他怎样的东弯西拐,许海风就是紧随其后。
很快地,他们就来到了另一排居所之前。蒋孔明对此地甚是熟悉。
因为一切的人事安排都是由他掌握的。是以自然知道里面无人居住,于是随意的挑选了一家,径自推门而入。
里面果然无人,只是家具地面颇为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打扫。
山上的房舍都是蒋孔明亲自设计督造,虽然房间并不宽阔,但里面的各项设施却是一应俱全。
许海风的目光在房间中一扫而过,床边最显眼的是二个浅蓝色的大衣橱。许海风立即明白一事,这里的房舍并不是为黑旗军的士卒们准备的。
那些不知享受为何物的铁血战士们,根本就无需为他们配备这么大的衣橱。那么,这些房子是为何人所建,就不问可知了。
对于黑旗军下一代的延续,蒋孔明确实是早有打算。这些建筑都是特意给这些女人和她们日后的孩子们准备的。
如果这一次与班克罗夫特的第四军团交锋,不是遇到前所未有的大捷,从而发现这些女流之辈,那蒋孔明也必然会另想办法。估计就算是掏空了西方大营和卧龙城中的那些苦命女子,也一定要保证这里的人数。
看着许海风,蒋孔明突地笑容满面。
许海风心中一阵发寒,几乎就要拂袖而去。这个笑容,他太过于熟悉了,每次蒋孔明别有所图之时,他的脸上就是这般表情。
“军师大人,有话但请直说。”
估计躲是躲不掉的,那么不如坦然面对就是。
蒋孔明面不改色,只是从怀中掏出一物。
许海风脸色微微一变,此物他更加不会陌生,竟然是一只抽血器。
“军师大人,许某似乎曾经说过的,自从踏入宗师之境,就失去了以酒补血的特殊能力。而且,如今大战在即,许某也不想有何意外。”
蒋孔明的这副表情,不问可知,他是垂涎许海风身上的魔血。
于是,许海风很干脆的加以直接拒绝,一句话便封死了蒋孔明的意图,此事绝无商量的余地。
若是平日里,许海风以这种斩钉截铁的口气说话,蒋孔明早就打了退堂鼓。
然而,今日里,蒋孔明却是依旧笑吟吟的道:“若是学生没有记差,主公成为宗师,迄今已有三月了吧。”
许海风神情一动,自从今春京师失陷,北疆一战,到了如今的西线大捷。短短的三个月时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今年可真是一个多事之秋,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无论是太原的逐鹿中原之战,还是恺撒人咄咄逼人的大军压境,都是注定要在今年开战的了。
微微点头,许海风小心翼翼的道:“确实是三月有余了,军师大人的记性真好啊。”
对于许海风这番嘲弄的话置若罔闻,蒋孔明自顾自的笑道:“主公,您可知道,人失血之后,为何会有新的血液产生出来么?”
对这个道理,许海风倒是深感兴趣,虽然明知道与他就此谈下去,怕是没得好事,但还是询问道:“为何?”
蒋孔明嘿嘿一笑,尽显得意之色:“人体血液中有多种血细胞,包括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等。它们都是具有寿命的,多则三个月,少则一天半,它们在人的体内不断新陈代谢。其实这些血细胞都是来源于一种名为造血干细胞的始祖细胞。”
“……这种造血干细胞具有高度的自我更新,自我复制的能力,更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一旦人体失血之后,可刺激骨髓加速造血,只需七日至半月,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准了。”
许海风听得是如坠雾中,若不是他的灵觉感应到蒋孔明那话中真真切切的味道,还真的以为他是在胡搅蛮缠呢。
什么红、白细胞,还蓝、黄、黑呢。
他正在心中嘀咕,就见蒋孔明伸出了手指,一根接着一根的道:“在一定的时间内,周期性的损失一点血液,具有极大的好处。第一、可以缓解高粘血症,第二、可以降低心脑血管病的几率,第三,可以减少癌症的发病,癌症您懂么?想必是不会懂得,那是一种……”
许海风豁然伸手阻止了他手舞足蹈的长篇大论,嘲讽道:“原来固定失血还有这许多好处啊,不知会否还有着延年益寿的作用呢?”
蒋孔明张大了嘴巴,惊讶地道:“原来主公竟也知道啊,不错,固定献血者的寿命确实要高于未曾献血者五年左右。”
许海风顿时为之语塞,看着蒋孔明的眼中充满了无奈,这个蒋大军师的脸皮之厚,真是前所未有,自己的冷讽之言,他也不知羞惭的拿来借题发挥。
遇到这样的人,如果不想与他计较,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深深的一叹,许海风道:“军师大人,您不必再说了,您说的这些道理许某都是知道的。”
蒋孔明“啊”了一声,道:“学生就知道主公您学究天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听到这明显就是敷衍了事的拍马匹的话,许海风摇头苦笑,道:“我就知道,若是今日不能使你满意,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他伸出了右手,道:“要多少,你自己取吧。”
蒋孔明大喜,道:“主公英明。”他乐颠颠的上前,熟门熟路的抽取了一小袋血液,顿时停了下来。
许海风略感惊讶,他宗师之名不是白叫的,这点血液的损失对于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他本以为蒋孔明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多抽取一下。没想到,蒋孔明此番取血,竟是适可而止,所取的血液是历次最少的一回。
“够了么?”
“足矣……”
蒋孔明心满意足地道:“无论如何,血酒这玩意,都是我们最大的依仗,一定的储藏量还是必须的。一个季度一次,一年就是四袋血。”
原来是一个季度一次啊,如果每次的抽血量都是这个标准,那么这个频率到不是什么难以承受之事。
长长地嘘了口气,蒋孔明道:“现在是战争时期,黑旗军的损失势不可免。不过,只要有这些魔血在手,当可以弥补一定数量的黑旗军士兵的消耗。在他们下一代成长起来之前,这些血酒是必需的战略储备。”
许海风一怔,原先心中的那一丝不满立即烟消云散。
其实许海风如此放心大胆的让蒋孔明放手施为,那是因为坚信他不会谋害自己,若是换了一人,自然是绝对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不过,当世之中,除了蒋孔明之外,怕也是无人会对他的血液念念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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