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七众人在这巴掌大的孤岛上再次陷入了危机,先是官府派来的杀手对他们发起了总攻,而后老秃驴觉班又冒出来了,拖住了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空空道人。
形势十分严峻,可就在众人拼死奋战之时,吴老三却在觉班钻出来的地洞里遇到了一个怪人,那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突厥大汗颉利,因被人攻击,受了重伤,要求吴老三将他解救出去。
吴老三压根就不相信,当场戳穿了对方的诡计,说的是义正辞严。
那人恼羞成怒,想偷袭他,被他反手一刀,刺在了胸口上,“噗!”一下子捅了个透心凉,尸身瘫倒在地。
“哼!想、想忽悠我?你、你还嫩点!”吴老三还挺得意,弯下腰在尸身上摸了一圈,找到一个硬梆梆的小铁棍,他歪歪嘴,“哎呀,一、一个破棍儿都、都能当宝、宝贝,就、就这也是大、大汗?”说着,他随手把铁棍揣到自己怀里,转回身,沿着斜坡原路返回。
他刚一露头,洞边上的朱老大大叫起来了,“好啊!你小子在这儿呢!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原来我们大伙都在玩命,你跑到洞里躲清闲去了!”
“你、你看你,吵、吵吵把火地,像、像什么样子嘛,要、要我怎么跟、跟你解释呢,总、总体来说,这、这是我的战、战术!懂、懂吗?”
“战术个屁!你倒是说说,刚才这段时间你去做什么了?”
“没、没啥,这、这洞里有、有个小杂碎被、被我给收、收拾了!”
“你就吹吧!我看你分明就是怕死!”
吴老三急了,“谁、谁怕死了?我、我是真……”
“你们还在这磨叽什么?”他还没说完,张小七赶过来催促道,“前面的兄弟都快顶不住了,快点跟我上!”
“哦,是!”两个人不敢再斗气,忙不迭跟着张小七迎敌去了。
他们刚跟敌人交上手没多久,突然,从众人游过来的那一侧河岸上传来了一连串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此同时,杀手们的攻势也停止了,转而纷纷狼狈逃窜,退回到木筏上,离开了。
众人大惑不解,收起武器,站到高处向河岸那边眺望。
只见那段河岸一片血红,那不是鲜血,那是血妖子!它们就好像红色的海浪,漫山遍野,正在尽情地享受盛宴,一走一过,就把杀手们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那些坐木筏回去救援的杀手也不例外,刚到岸边,人就没了,整个河岸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宰场,到处都是绝望的嚎叫。
张小七、吴老三和侯五等人曾经在阎罗殿的蛇窟中死里逃生,对那段恐怖的经历本就心有余悸,今日又见此情景,一个个脸都吓绿了。
吴老三哆哆嗦嗦道:“大大大、大、大人,血、血血血、血妖子!”
张小七埋怨道:“瞧你一惊一乍的,怕什么?它们又没冲咱们来!”
“大、大人,你、你忘了吗?侯、侯三爷杀、杀过它们的同、同伴哪!最、最要命的是,这、这些畜生会、会游泳啊!”
众人闻言,大骇,都不由自主地一缩脖,猫在岩石后面,不敢露头了。
程怀亮疑惑道:“诶,刚刚你们注意到没有,追杀咱们的这拨杀手都快被蛇吃光了,可河另一侧的黑衣杀手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既没有救援,也没有撤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侯五眉头紧锁,点点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分析得很对,保不齐他们真就不是一伙的,我估计,如果河对岸的那些黑衣人不是官府的人,那就是真正的突厥杀手了,而这些血妖子十有八九就是他们放出来的!”
“是吗!”张小七倒吸了一口冷气,“哎呀,若是这样的话,这局面可就有点复杂了!”
他们说话间,就听旁边的吴老三一声惊叫,“啊!完、完了!”随即两眼一翻,往后一倒,人事不省。
“老三!”众人急忙围过去查看,就见吴老三脸色苍白,裤子也尿了,应该是吓晕过去了。
众人反应过来,再往外看去,小岛附近的水面已被染成了红色,不少血妖子已游到了小岛的浅滩上,正往上爬呢!
危急时刻真的到了,可另一边,空空道人还在和觉班缠斗呢,李恪也已经加入了战团,依然还是打得难解难分。
这可怎么办?要知道一旦被这些玩意儿盯上了,上天入地都跑不掉啊!
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张小七索性也放开了,三下两下攀到众人前面的一块巨石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群蛇,凛然道:“来吧!孽畜们!我是这儿的老大,要吃也是先可我来,吃饱了赶紧走,小心撑死你们!”
“大人!”
“帮主!”
“小七兄!”
张小七也顾不上许多了,把眼一闭,腰杆一挺,就站着等死了。
忽而,一股浓烈的怪味迎面扑来,直呛鼻孔。紧接着,似乎还有很多细小的粉末落在了他的头上和脖颈里,滑腻腻地,弄得他奇痒难耐。
“谁在捉弄我?”他气呼呼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看,登时声音颤抖了,“娘子!你来了!”
翟珊嫣然一笑,“相公,稍安勿躁,我在帮你撒药驱蛇,你且等我片刻,待我把药分给大伙,咱们再聊。”
“好!好!”张小七激动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估计早就扑上去拥抱了。
很快,翟珊往众人身上都撒了药,又往附近的地面上撒了一些,这药果然见效,那些血妖子一闻到气味,迅速躲避,退回到水里,散去了。
危险暂时过去,翟珊返回来跟众人相见。
张小七一把抓住翟珊的手,“娘子,你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有没有遇到危险?真担心死我了!”
“相公,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看到你安然无恙,我真是太开心了!对了,你执行的到底是什么任务?为什么要去阎罗殿那种地方啊?”
翟珊笑盈盈道:“好吧,反正现在我的任务也有眉目了,既然你问起,我就把事情告诉你吧。”
“如此最好!”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早朝,你为我顶撞皇上,被皇上贬出京城,当时我本想暂且隐忍,等散朝后再跟你一起走,可皇上却把我召进了宫中,向我交待了一个任务。
他怀疑寺塔刺驾的事情是颉利余党所为,命我秘密追查此事,尤其加紧对颉利的监视。
我一开始担心你的安危,想把这个差事推掉,可皇上说,他已经派人在暗中保护你了,要我尽可放心。他还说,只要我完成了任务,就可以替你将功赎罪,允许你回京,以后也不会再责罚你。
我觉得皇上金口玉言,必定不会欺瞒我,就答应了。
后来,我在关押颉利的宅院外潜伏了一些日子,终于在一天夜里看到一个人影飞进颉利房中,他们谈了半个时辰后,那人又飞走了,我便在暗地里跟踪他。
一路顺藤摸瓜,追到了他们的老巢,在那里探查的时候,我碰巧见到你们遇险,就放下吊桥,将你们救下了。
那时候,我刚刺探完情报,不敢暴露身份,唯恐让敌人知道,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敢把实情告诉你,看你们脱离了危险后,我便回京向皇上复命,皇上又让我接着监视颉利的动向。
唉,那段时间,我日日挂念相公,几次向皇上请辞,他都不准,最后,我就想一走了之,不再管了,可偏巧这时候,皇上找到我,说他已经下旨让你做了怀远县令,处理政务又不会有生命危险,让我不要有顾虑,你这边有什么消息,他会随时遣人告知我。
我一想,也罢,那就再等等吧,随后的日子里,皇上隔三差五地派人过来,传递你的消息,就这样,又拖了大半年,突厥杀手们果然行动了,他们趁夜劫走了颉利,被我们在半路上打了伏击,折了大半人马。
可是没想到张道玄还是使了一招移花接木之计,将颉利救走了,我只好只身追踪到这里,恰好又赶上你们被蛇围困,便用了之前我从阎罗殿盗来的驱蛇药,帮你们解围。
相公,你看到对岸那些黑衣人了吗?那便是我追踪的突厥杀手,颉利应该就在他们中间!”
“原来是这样,娘子,你受苦了,哎呀,看你面色憔悴,人也瘦了好多,我真是心疼啊!”
翟珊俏脸泛红,忙小声提醒道:“相公,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卿卿我我的,人家多不好意思啊!”
“哎呦,娘子说的是,我一见到你就什么都忘了!”
可这种时候,大家都紧张到极点,谁还能察觉到这对夫妻久别重逢的温情啊?
侯五依然分析道:“适才听帮主夫人所言,这些突厥杀手是真没少折腾啊!帮主,你看出来没有?他们设计把我们引诱到阎罗殿围歼,还有后来他们在咱们撤往千金堡的路上打伏击,这两件事应该都和他们营救颉利有关联。我觉得张道玄是想先一步将我们这些障碍铲除,为他们把颉利带回这里铺平道路啊!”
程怀亮当即赞同道:“听侯三当家这么一说,这张道玄真是诡计多端哪!可眼下咱们该怎么办?一个觉班都已经够棘手的了,咱们还怎么对付对岸那么多突厥人呢?”
翟珊道:“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把觉班击败再说吧!相公,你且在这等我,为妻去去就回!”
“娘子!小心哪!”
翟珊点头,往空中一纵,挥动双锏,跟空空道人和李恪一起力战觉班。
众人都在下面全神贯注地观察战况,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出事了,骤然间,就见河水翻腾,咕嘟咕嘟直冒泡,好似烧开了一般,众人所在的小岛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
众人猝不及防,都被震得跌倒在地,等他们爬起来,再往外看去,只见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只巨兽张着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从漩涡当中露出头来了!
张小七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娘的!这不是食人沟里的那只独眼怪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