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小七和李恪两个人一左一右向上官奚发起进攻,天荡山的军兵们也一起鼓噪着围攻上来,给两人助阵。
“两个黄口小儿,竟然也来挑战贫道,真是不自量力!”上官奚不紧不慢,挺身一纵,跃到空中。把手中判官笔一扭,咔吧一声,笔尖像莲花一样张开了,啪啪啪啪!数不清的梨花针从里面射将出来。
他居高临下,手中判官笔就像一支冲锋枪,向下面的人群四处扫射,每一根针都直刺人的咽喉。
顷刻间,围过来的士兵栽倒一片。
张小七大喊起来:“快!上盾牌!”士兵们听到命令,都把盾牌高高举过头顶,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屏障。
张小七和李恪也各拿了一个盾牌遮挡住身体,顶着针雨腾空而起,挥刀直取上官奚。
上官奚嘿嘿一笑,“小猴崽子!今天就让你们开开眼界!”将判官笔合拢,一晃身形,嗖嗖嗖!开始在空中四处游走!此人身法太快,一飞起来,天空中到处都是他的身影,叫人眼花缭乱。
张小七和李恪追着乱砍了半天,连个毫毛都没碰着,只累得气喘吁吁。
其实上官奚并不想恋战,随便玩两下,把翟珊一抱,一走了之,就算达成目的。可是张小七打仗有个毛病,嘴不闲着,叨叨起来没完,一会工夫把上官奚祖宗八辈骂了个遍,什么难听骂什么!
老家伙气得七窍生烟,“哇呀呀!小崽子!今天我不把你剥皮点了天灯,誓不为人!”挥动判官笔就下了狠手。
这一下,高下立判,没撑过两个回合,两个人就顶不住了。很快,张小七的后背就挨了一笔,李恪身上也挂彩了。
两个人跌落下来,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眼看再打下去,就要玩完了,忽听一阵呐喊,寨门大开,柴绍带着官兵冲了进来,两军合兵一处,把上官奚团团困在当中。
上官奚在空中定住身形,轻蔑地一笑,“人再多,也是来送死的,看来今天贫道要大开杀戒了!”
张小七一看上官奚不动了,眼疾手快,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劈头盖脸撇了过去,“去你娘的吧!杀你妹呀!”
这牛鼻子正在吹牛皮,一个没留神,一把土实实在在糊了一脸,登时迷了双眼,“我擦!谁敢使的损招?”他害怕被人趁虚而入,急忙一边揉眼,一边在空中嗖嗖嗖地飞动起来。
李恪机灵异常,一看这招好使,当即反应过来,向手下军士命令道:“快!都给我往天上扔土!随便撇!往哪撇都行!”
这下热闹了,好几千人同时扔土,一时间,漫天乌烟瘴气,飞沙走石,像刮了场沙尘暴,什么都看不清了。
李恪凑到张小七耳边,小声说:“现在我们暂时把他困住了,你赶紧带你们大当家离开!”
“那你们怎么办?”
“我们没事的,他的目标是你和翟大当家,只要你们逃走了,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快走!我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张小七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一抱拳,“殿下保重!”飞身上马,载着翟珊急急忙忙出了寨门,策马飞奔而去。
张小七唯恐被上官奚追上,不敢走大路,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随便选了个方向,跑了下去。
山路崎岖坎坷,艰险难行,又跑了一个时辰,天色渐黑了,张小七心急火燎,不停地催动战马。那战马疲累不堪,走着走着,扑通一声栽倒,口吐白沫不动弹了。
张小七无奈,只好背起翟珊,迈开大步继续赶路。
又在山间密林中穿行了一段,张小七一抬头,猛然发现不远处的山崖上有一个洞口。“马上就天黑了,必须找个藏身的地方替大当家疗伤,就是这吧!”张小七想着,从林子里砍了一些藤蔓,把翟珊固定在背后,攀着岩壁,小心翼翼地爬进了山洞。
里面还算宽敞,张小七把翟珊平放在地上,仔细看去,翟珊脸色发青,气息微弱,伤口处流出的黑血已经把裤子浸透了,看样子中毒已深。
“这可如何是好?”张小七有些踌躇,“昨晚已经冒犯过大当家一回了,误会还没消除,这回怎么能又做这种事!”可转念一想,“现在也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看着大当家送命吧!算了,救人要紧!”
张小七拿定主意,解开了翟珊的腰带,把她的裤子褪了下来,大腿上伤口高高肿起,溃烂发黑。张小七趴过去,扶住翟珊的腿,把毒液一口口吸出来,直到出现了红色的鲜血,这才放心,又从绣袋里拿出解毒药和金疮药,统统敷上去,用绷带包扎好。
刚刚弄好,“嘿嘿嘿嘿!”洞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厉的狞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上官奚!”张小七浑身一颤,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慌忙就想站起来抵挡,可他哪是上官奚的对手,啪的一根梨花针射出来,就把他定在了原地。
上官奚溜溜达达地走进来,掸掸身上的尘土,“行啊,小猴崽子挺能逃啊,让我一通好找!”说着,他低下头看到了衣衫不整,人事不省的翟珊,眼睛里顿时放出了两道淫光!
“好小子!怎么着,想先下手为强是吗?也不看看你长得这德性!啧啧!这么漂亮的大妞要是便宜给你,岂不是暴殄天物?”
“老色魔,你个畜生!不许你碰她!”张小七拼了命地嘶吼起来。
“好好好!保持住,别停!贫道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跟她办事!看你能奈我何!”
老家伙弯下腰就开始动手动脚。张小七眼瞅着翟珊被侵犯,动弹不了,一时间五内俱焚,青筋直蹦,身体里的血管好像都要爆裂了一般,突然嗓子眼一发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上官奚一见,“别急呀!我这还没开始呢!现在就这么夸张,一会你该怎么办,算了,临死前让你过过眼瘾吧!”
张小七撕心裂肺地怒吼道:“老色魔!我一定要把你撕成粉末,挫骨扬灰!”
上官奚一边占着翟珊的便宜,一边发出阵阵淫笑,“说吧,尽情地说,看你怎么耍嘴皮子打败我!”
老家伙淫态百出,迫不及待就要下手,就在这个关口,洞口处猛地刮起一阵强风,这风在张小七的耳边呼啸而过。
张小七一激灵,定睛一看,那股气流正砸在上官奚的后背上。“啪!”一声巨响,这一下打得是结结实实,听声音似乎把骨头都震裂了,上官奚整个飞了出去,撞在了洞壁上,当即口吐鲜血,被打成重伤。
这时,张小七的穴道也被震开了,他不由分说,饿虎出笼一般抡刀就冲了过去。
上官奚这老杂毛是真有两下子,重伤之下就地十八滚,躲过张小七的追砍,然后一个跟头翻到洞口边,一跃而下,逃之夭夭。
张小七追到洞边四处查看,外面漆黑一团,上官奚已经踪迹全无了,暗中帮忙的恩人也没有出现。
想到翟珊还在洞里昏迷着,张小七不敢贸然出去,就在洞口边高声说道:“刚才是哪位恩公仗义相助,还请现身与我相见!”
连喊了数遍,没人回应,张小七无奈,只得朝外面深鞠一躬,拜谢道:“恩公既然不愿露面,小七就先在这里拜谢了,他日若能相见,小七定当结草衔环以报恩公大恩!”
说罢,张小七返回洞中,帮翟珊把衣服重新穿好,怕她着凉,又把她抱到一个避风的角落里,在那里紧紧地搂着她,渡过了一夜。
清晨的一抹阳光照进洞中,林子里树叶沙沙作响,莺啼燕舞,空气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花草的芳香。
翟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看正抱着自己打瞌睡的张小七,吓得花容失色,一把将他推开,“张小七!你,你昨晚对我做什么了!”说着,就想站起来,刚一动,大腿就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这才猛地想起昨天战场中箭的事情。
张小七见到翟珊苏醒了,欣喜万分,“大当家!太好了,别动,别把伤口撑开了!”
翟珊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仔细回忆了一下,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小七就把翟珊中箭之后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傻乎乎地将上官奚企图强抢霸占她的来龙去脉讲讲得格外详细。
翟珊听的是心慌意乱,粉面通红,张小七还没有讲完,她就厉声喝止道:“不要说了!张小七!不管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即使你,你把我,哼,我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张小七神情严肃起来,“大当家!小七我虽不聪明,但小七也懂,大丈夫光明磊落,岂能做苟且之事!我若欺负了大当家,那跟采花淫贼上官奚又有什么区别!我张小七对天发誓,我若对大当家有半点非分之想,就让我死于……”
翟珊连忙一把将他的嘴捂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算了,不要解释了,我饿了,你去帮我弄点吃的吧!”
“好!大当家,你且在山洞里安心等我,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张小七转身爬下山洞,不一会儿,他就带着两只山鸡回来了。
两个人在洞里点起篝火,将山鸡烤熟,饱餐了一顿。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张小七背起翟珊出了山洞,开始在山林间赶路。
他们原本打算原路返回山寨去找李恪,接受朝廷的招安,可是张小七来的时候慌不择路,根本没来得及留下什么指路的标记。
这茫茫的大山漫无边际,张小七只得勉强凭着感觉往前摸索,翻过一道山岗还是一道山岗,走过一片丛林又是一片丛林。
两个人是越走越发懵,越走越心慌,绕来绕去。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意识到,他们在这山间迷路了!